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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海祭

陈星白的第一站是海湾镇,配合着苏菲娅赠送的地图以及朔方详细的解释,陈星白大致理解了何为通古路,以及当今世界大陆板块的划分。

自太古神纪以来,地球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为直观的就是陆地迁移;

无数的小型岛屿消失,和大陆临近的岛屿与大陆相连成为大陆的一部分,有的则永远消失在海底。而剩下的大陆被分成四大板块:

分别是位于东半球的东方神界大陆,西半球的西方神界大陆,而北极已经消失,那里现在是一片一衣带水的陆海结构,无数的岛屿连成一片成为第三大陆,也被称作是外围神界。其中最大的岛屿名为列斯坦,就单独这一个岛屿,面积已接近东西方神界大陆的近三分之一的面积了。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三千多个岛屿,第三世界成为了现今地球上面积最广最广的大陆,它横跨东西两个半球的陆地。也是穿梭东西方神界必经的道路,被成为通古路。而南极,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称:沙原。

海湾镇距离任仓的距离有接近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一路风雨兼程,陈星白一行三人花了近三天的时间才达到目的地。倒不是说陈星白舍不得使用传送阵直接从任仓传送至海湾镇。只是不想太过张扬,是的!这是陈星白给朔方的答复。

而事实上是:源于人类文明传承里一个极为普通的词—仪式感。

人类文明的传承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陈星白的每一个决定,甚至能表现在这种地方。否则,现在的陈星白手里握着巨款,他根本不会在意使用一次传送阵一个里币的代价,而作为特斯里高阶神族,没有任何一个神族会把时间浪费到迁移中,对于绝大多数神族来说,路上的风光远不如冥想来得有意义。在潜意识里陈星白把自己比作了古时候探索未知的先辈:

张骞?哥伦布?

“星白大人,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船要三天后才能起航,在这之前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耽搁几天时间。”

陈星白渐渐被朔方丰富的见识以及老练的向导能力所折服,他开始慢慢忽略朔方身上传来的‘恶意’。这一切要归咎于苏菲娅的解释:

“主人,蛇性本淫,而朔方本身就是一名阴蛇族人,好色是这个种族的特性,而朔方本人算是极为罕见的不怎么‘好色’的阴蛇族人,他在七海楼数年,别说购买一些大富人家喜欢的女奴,甚至从未有过寻花问柳的事情、、、”

“朔方,海湾镇是属于哪个神族管辖的区域?”

“回大人,海湾镇现在是由特斯里、罗琳、奥格玛三大氏族共同管理的。”

“嗯,那我们出去走走吧,让我看看这海湾镇和任仓有何不同。”

走在海湾镇宽阔的道路上,这里和任仓不同。海湾镇极大,但是并没有像任仓那样做了详细的层次划分。一路走来陈星白看到了酒家、旅馆等生活聚居区才有的建筑,也看到了一些被随意摆放在地上的热石摊,买卖声不绝于耳。在一条分支与主大道的小道上,陈星白甚至看到了一个小型的奴隶交易市场。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种族往返于其中。最让陈星白奇怪的是,在主大道也好,在那些小路小巷也好,聚众斗殴的事情居然无比的频繁。而从朔方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总是能带着陈星白绕过这些继续往前走。

“朔方,海湾镇没有类似于执法部门的存在吗?”

陈星白疑虑的看着朔方,而后者指了指某一面墙上由三个符号共同组成的标志说道;

“当然有,海湾镇是东方神界大陆最为祸乱的地区之一,这里来往生活的不光有东方神界大陆的本土居民,数量庞大的第三世界居民才是这里的主体,星白大人您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

“第三世界是一个真正没有规则的世界,那里的居民成分复杂远比你想象的更甚,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判断事物的行事准则只有两点:

强或弱?

你如果比他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你比他弱,这个也成立,他对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们一路走来,你看到的路边斗殴的几乎都是第三世界的居民。”

“您应该也发现了,在许多建筑上都有这个符号。”

朔方再次指了指不远酒家墙上显眼的符号。

陈星白点头。

“这是特斯里、罗南、奥格玛三大神族族徽的共同标志,也是海湾镇唯一执法者。”

朔方解释的极为详细,也让陈星白彻底明白了为何大道上斗殴的随处可见的原因。

在海湾镇,绝大多数地方都是禁止斗殴的。这绝大多数地方指的仅仅是带有三大氏族标记的区域,如居民楼、酒家、祭祀广场等公共场所,而道路并不在其中。第三世界的居民大多都喜欢暴力的场面,这能让他们情绪高涨,他们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目标,而在大道上搏斗鲜血四溅,引起路人围观会让他们的情绪更加兴奋激昂,所以绝大多数的决斗会在大道上诞生。当然这与海湾镇有着数量庞大的的草帽医室(一些利用草药治疗伤者的小医馆)也有一定的关系,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第三世界的居民并非不怕死,只是相比于东西方神界的居民来看,他们更加原始罢了,通过沟通可以解决的问题也需要通过战斗来获得沟通的条件。

海湾镇的面积并不小,大概能达到任仓的十分之一左右。而其中的二分之一来自于月牙形状海港的码头。作为东方神界最大的海港,海湾镇的海港拥有大小船坞上万个,而每日来往的船只更是数不胜数。这里聚居着数量分类庞大的亚人族和准神族。商队是这其中最为庞大的组织,通过合作共赢的方式,这些商队每年都能通过从第三世界大陆于东西方神界大陆的贸易交流获得大量的财富。而陈星白两天后要乘坐的船便是属于海湾镇无数商队之一—吉方商队。

“前面发生了什么?”

一阵惨叫传来,这引起了陈星白的注意。

“大人,没什么,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今天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的确,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海湾镇开始随着天边最后日光的消失开始亮起了灯火。而这显然不能成为阻止陈星白好奇的东西,陈星白摇头。朔方也没有再坚持。绕过一些可以勉强称之为道路的小道,三人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地方。

这应该是个广场,在朔方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个位置较高的地方。这里可以看到广场的全部,只不过对于视力不好的人来说不太友好罢了。但是,无论是朔方还是三眼神猿又或是陈星白本人都没有这种问题。所以,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很优秀的观景台。

“他们在做什么?”

陈星白的眉头微皱,他看到广场中间有一大群人,他们互相搭着肩膀,脚下步伐整齐围着中心一个类似祭坛的圆台不断的转动。陈星白能够清晰的听到从广场中心传来的似是念咒又像是吟唱的声音。

“回大人,这是海祭,是通古路上最为常见的祭祀活动。”

陈星白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在视线中出现了一队人,领头的头上带着类似鱼尾的帽子做装饰,他身后有三个体态肥胖的女人被‘抬’了进来。双手和双脚被分开捆绑,抬人的人从手脚之间穿入一根小臂粗的木棒,通过前后两个人的共同发力。他们把三个体态肥胖的女人抬到了圆台上,就像过去扛猪一样。圆台上有合适木棍粗细的孔,三个人被连带着木棍插在了地面上。远远看去就像三根肉串,而惨叫声便是这三个人发出来的。

陈星白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发抖。

他们在做什么?

一股熟悉的恶心的烤肉味从空气中传来,陈星白瞪大了眼睛。

广场上戴着鱼型装饰的人在圆台中间留下了一坨类似腐肉的东西便离开加入了周围不断跳动的人群。那团腐肉似乎是有生命的,它在周围一浪接一浪的吟唱中缓缓的蠕动。在圆台的周围突然燃起了一圈大火,火苗毛起有一米多高,更关键的是这些火苗离那三个女人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熊熊烈焰,炙烤着三个可怜的女人。在越来越高涨的祭祀氛围里,她们的惨叫有些被淹没。身体被烤熟的味道却越发浓烈。

“这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陈星白的语气有些阴冷,那些女人不是人吗?她们犯了什么罪过,要受此大罪?

“大人稍安勿躁,您仔细看。”

朔方的声音低沉的传来,陈星白的瞳孔微缩。他看到那些女人被火烤的一面身体上开始浮现出一片片银亮的甲片,虽然这些甲片也在不断的随着火苗灼热的温度发卷脱落,却始终没有被烧焦的迹象。然而,三个女人的惨叫依旧不断刺激着陈星白的感官。

“朔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星白在慢慢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作为一个没有退路的人,他需要学会城府,这会是他前进道路上最为重要的一点。通过对人类文明传承的学习,陈星白十分了解这一点。这也是陈星白至今没有面露怒色的原因之一。

“回大人,这是海洛斯商队的海祭,是每个船队都、、、”

朔方的确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向导,他把海祭的每一个步骤都详细的讲解了出来。

海祭是为了应付海怪的,在太古神族觉醒后随着太古神纪的到来,一些仅存于传说中的怪物也开始苏醒,而大海无疑是海怪最为繁多的地方,没有之一。那三个女人是卞鳄人族的,这种种族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可以说如果出了海湾镇,他们是一个只能等死的种族,但是在海湾镇卞鳄人族确是一个极为重要且地位特殊的亚人族。这种种族中的成年女性在经期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这种味道可以驱离海里绝大多数的海怪,但是因为本身极为不适应海上的生存环境,且数量稀少。所以没有商队会在船上安排一名卞鳄族的女人。但是为了防止海怪的袭击,又不得不需要卞鳄族女人是体味。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途径就是海祭。

圆台中间的腐肉是一种被称为缠香的海洋生物,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生命力顽强,仅需时常更换海水就能生存。而且缠香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能‘缠住’气味的生物,通过烈火的灼烧把卞鳄人族女人的体味烤出来,缠香吸收这种味道,将其放在船上,能在很长的时间中起到驱离海怪的作用。而被火苗灼烧的卞鳄族女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们在陆地上的恢复能力极强,就算一半的身体被烤熟,通过几个月的时间也能完全恢复,祭祀的长老绝大多数都是经验极为丰富的人,他们会拿捏好这火烤的程度,绝对不会弄死任何一名祭品。当然,疼痛是免不了的。但是卞鳄族人就是以此换取金钱的,这也是这个种族唯一的生存手段。

在回去的路上,陈星白有些迷茫。人类的祖先是通过劳动换取生存物资的,他也见过通过出售自由换取苟活的,却是这是陈星白第一次见到通过‘出售痛苦’换取生存的同族(同人族)的。

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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