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认定我是不检点的。然后他们不再按捺,不再轻声的交流,他们会开始大声的欢呼,高声朗读我的不知廉耻,纵声欢笑庆贺他们的成功。他们会将我团团围住,从里到外一圈又一圈,直到看不见的世界尽头。他们会爬满我的身躯,无所顾忌的地冲进我的身体,点燃无数的火把将我烧得体无完肤,又用刀一刀一刀的割开我那烧焦的肌肤、血管,直到鲜血流满了附近所有的江河,他们快乐的吸食着这新鲜的血液。”
“待到伤口上流泷了,他们没有胃口了便将一筐一筐的食盐运进了我的身体,一勺一勺的撒在了那些流着血淌着泷的伤口,他们还会往里面吐口水、在里面如厕。直到我咽了气,才肯出来。然后打扮一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回去?是为了亲手给他们送上践踏我尊严的机会吗?是为了将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们拉下水,将他们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吗?”
“不,我当然不会。我的父亲年事已高,晚节不保指指点点对他而言是绝对的羞辱,早晚会压断他那佝偻的背脊。而我的弟弟妹妹们,纵使他们多么无辜,多么纯净,也永远无法挣脱世人的排挤,摆脱不了那无处不在的口水。”
洪水已经浸没了她的喉咙,丫头一手抓住掉落的船板死命的向她游了过去。
“不,不,你是无辜的,你是受害者,是他们算计你,强迫你”丫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不想让她往下沉。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拉不住。
女子审视的看着她,笑道:“你认为这些重要吗?你以为他们会在乎这些吗?”话落那冰冷的洪水将女子狠狠的扯入了河底的泥泞。
丫头望着自己苍白的左手,上面空空如也,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女子审视的眼神,冷冰冰、无情。她害怕极了,急忙收回自己的小手,拼命的往别旁边游,洪水似乎也看不上她一口气将她推出好远。
‘好险,好险’丫头双手紧紧的抱住木板撑在上面,双腿不停的拍打,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忽然一个大波浪将她狠狠的抛进了一个漩涡,她被漩涡扯了下去,嘴巴鼻子耳朵里面灌满了浑水,胸口好像像是有千金重的石头死死的压着,头很晕她不停的蹬不停的划想要摆脱这石头,却被浑水带着转了好些圈,最后被漩涡带出去了十几米,木板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她想翻到木板上面去,可惜试了几次都没能够,反倒被水带着冲向了坚硬的石头,‘嘭’的一声后又被带回来一些然后顺着水流从石头间的空隙处飘远了。最终在爬满藤曼的水域搁浅了。
额头和背部疼得实在厉害,将差点昏死过去的丫头拉回了现实。手脚苍白青筋冒出,全身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抬头一看,原来是岸边的几颗大树的大树根救了自己一命。她抓住大树根一点一点往岸边拉。作法一样弄了半天,终于上半身靠了岸。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抱着大树根用力一扯还是没能上去。
实在是没力气了,她朝四周呼救,可这大晚上的周边哪有什么人。
她心里明白,若是这会儿再爬不上去,那就再也爬不上去了。深呼吸一鼓作气,终于将一条腿搭上去了,连滚带爬的倒腾了许久终于上了岸。四脚朝天地干躺着,也足以让此时的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坦。
泡在水里这么久了,身体早就冻得跟根冰棍差不多了,肚子饿得一抽一抽的疼,再这样下去怕是要交代在这了,她一把擦掉鼻涕侧了个身爬了起来。系在身上的包裹在和两个流氓打斗的时候给划烂了,现在里面啥都没剩下。好在娘亲给的银子自己格外收着,脱了鞋将袜子翻过来,摸了摸里面的内侧小袋子,她笑了笑,好在银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