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您好了没有?王爷让我来催催您。”梁丘暮正在房里穿衣服,忽然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
“好了,有劳你跑这一趟了。”穿好衣服后的梁丘暮打开了房门。
“世子殿下如此说,可真是折煞我了呀!”家仆吓出一身冷汗,“这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岂敢称劳啊。”
“下人不也是人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你,都急成什么样了?”梁丘暮没有半点世子的架子。
“好了,我得赶紧过去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梁丘暮拍了拍家仆的臂膀后走向大厅。
“来啦。”庆安王已经站在大厅等了有一会了。
“嗯,孩儿给父王请安!”梁丘暮上前一步给庆安王行礼请安。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庆安王脸上带着三分嗔怪,不前几天才说过不要在意这些虚礼的么,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是。”梁丘暮恭恭敬敬地起身,“父王今日可是要外出?”
“嗯。”庆安王转身从桌上拿起两封帖子,将其中一封递给梁丘暮。
“为何有两封?”梁丘暮略带吃惊的接过帖子,一眼看上去,自己手里的这封和父王手里的那封除了名字不一样以外就连厚度都一模一样的帖子完全是由同一个人发出的。
“两个人自然有两封。”庆安王也不多做解释,毅然将帖子放进袖子里。
“……”请的不都是一家人么?难道请客还有这讲究?梁丘暮默默地在心里嘀咕着。
“落轿。”来到将军府门前,庆安王吩咐下人落轿,随行的人赶紧给轿夫传令。
“王爷能来,真是让尚书府蓬荜生辉啊!”刚一下轿,吴尚书就迎了上来。
“吴尚书哪里话,尚书府大喜之日,本王岂敢不来。”庆安王向吴尚书回敬一礼。
“王爷客气了。”吴尚书拱手,“这位便是世子殿下了吧?”
“正是犬子。”庆安王面露愧色,“让吴尚书见笑了。”
“下官岂敢。”吴尚书一脸赞赏的将梁丘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世子殿下仪表堂堂,乃人中龙凤,来日必将大有作为啊!”
“还不快过来行礼!”庆安王黑着一张脸。
“见过尚书大人。”愣在原地的梁丘暮闻言赶紧走到吴尚书面前行礼。
“吴尚书不请我们进去吗?”庆安王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大多都是来祝贺的,“后面还有不少人呢。”
“下官该死,”吴尚书赶紧向庆安王和梁丘暮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世子殿下请。”
“吴尚书客气了。”庆安王和梁丘暮在吴尚书的带领下进了尚书府。
“诸位能来,使敝府蓬荜生辉,更是吴某的荣幸啊!吴某在这里敬诸位一杯!”宴席上,吴尚书和在场的众人高举金樽。
“父王,您给我讲讲这个吴尚书可好?”趁着宴席上众人都在相互敬酒,梁丘暮凑到庆安王旁边小声说话。
“这个吴尚书可是年少有为啊。”庆安王摇晃着手里喝了一半的酒说道:“你别看他比为父年轻,但他却是前朝的进士。”
“什、什么,前朝进士?!”梁丘暮惊得差点连手里的酒杯都掉了,这怎么可能?不看着也就三十出头么,怎么可能是前朝进士!
“王爷,世子。”梁丘暮正要向庆安王问这是不是真的,一抬头刚好看见吴尚书已经端着酒杯走到他们面前来敬酒了,顿时只得把话憋了回去。
“吴尚书,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本该是本王敬你,可你却来敬我了,真是惭愧啊。”庆安王将酒满上,“本王自罚三杯。”
“王爷怎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吴某先干为敬。”吴尚书将酒杯里的酒喝完后又命人倒满,“这杯敬世子殿下。”
“啊,尚书大人客气了,我敬您!”梁丘暮怎么也没想到这上一秒还在和父王讲话的人,怎么下一秒就扯到自己身上了,尚书大人这思维还真是让人跟不上节奏啊。
“在场的诸位——”吴尚书提高了音调,“这杯酒我们一起敬王爷和世子可好?”
“好!”在场众人纷纷响应。
“敬王爷,敬世子!”众人齐齐起身向庆安王和梁丘暮敬酒。
“诸位客气了,本王先干为敬!”庆安王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这杯我们一起敬尚书大人。”
“敬尚书大人!”众人又纷纷向吴尚书敬酒。
“吴某惭愧,这杯敬宗政大将军!”吴尚书首先举杯起敬,庆安王和梁丘暮也跟着众人敬酒。
“敬诸位!”宗政大将军回敬。
酒过三巡后,梁丘暮已经快不行了。恍恍惚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世子殿下。”一个粗犷的声音响
起,将昏昏欲睡的梁丘暮叫醒。
“……”这人好像真的在哪见过,梁丘暮艰难的睁开双眼。“你是……”
“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笑着将酒饮尽,“在下宗政泽。”
“哦。”嗯?宗政泽,梁丘暮瞬间酒醒了一半,“你是……”
“对啊,宗政泽。”宗政泽给自己倒满酒。
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时遇上了!
“宗政兄还真是过目不忘啊。”梁丘暮硬撑着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甚至倒酒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世子殿下不要勉强。”宗政泽按住梁丘暮的手,制止了他敬酒的姿势。
“我……”梁丘暮有些不解,你专门在这个时候来不就是要灌酒么?虽然前面那些酒有不少都是父王替我挡的,但现在我至少还可以再勉强喝一杯吧?
“世子殿下多虑了。”宗政泽收回了自己的手,“我并非是来报复您的。”
不是,那天我害你丢了这么大的人,你现在好不容易见着我了,你现在不报复我更待何时?梁丘暮在脑海里苦苦思索着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我不为别的。”宗政泽放下酒杯,“我只想要世子殿下千金一诺。”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梁丘暮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你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要报复我,原来是有事相求。
“现在夜深了,你也醉了。”宗政泽蹲到梁丘暮面前,“你先回去吧!”
“那个,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么?”梁丘暮有些惶恐,这都什么情况?
“我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宗政泽轻飘飘地甩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离去。
“……”梁丘暮此时此刻正在怀疑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你说你不是来报复我的,好,我信;你说你有事相求,好,我也信了;结果你什么事都没说就走了……嗯,这怎么解释?
“暮儿,走了。”庆安王来到梁丘暮面前,把他扶了起来。
“这事不对劲。”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静静照耀着屋里的桌子。看着眼前的月光,梁丘暮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