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话音落下,除了秦隐,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过了好久,叶泊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正卿您是说……惠妃娘娘没死?那尸首!”
“你们看见尸首的脸了吗?你们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就是惠妃娘娘?”
云棠沉下了声:“我承认,一开始我也疏忽了,但是大理寺的人都要记住,我们做事,是要百分百确定的,而不是凭着‘相似’‘可能’这种字眼。”
“我们要做到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云棠话落,叶泊澜低头沉默许久,再次抬头,他眼神坚定了许多:“正卿,我明白了,但是如果尸首不是惠妃娘娘,那会是谁?”
“那就要看看待会儿那位容月姑娘会不会说实话了。”
韩殷在一旁嘟囔一句:“那花魁也当真大胆,敢用惠妃娘娘的脸,这是故意让我们找到她吧?”
一语点醒梦醒人,云棠赞许的看了看韩殷,这怕就是故意引他们去找她呢。
“赵寺丞去了吗,应该先打听好容月姑娘住哪间房,我今晚去会会她。”
“不行!!!”齐刷刷的声音从韩殷和叶泊澜的方向传来,云棠看了看他们两个,略微有些无奈。
“我就是去探查,又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了,她一个女子能把我怎样?”
“可她并非普通女子啊!”韩殷激动的叫到:“她能有如此胆量故意让我们找到她,就说明她根本不是一般的女子!”
“我自有自己的办法,谁都不用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今晚我去。”
“可是……”韩殷话说到一半,就被云棠的眼神给震回去了。
被云棠“恐吓”之后,韩殷下意识看向秦隐,希望秦隐可以劝劝云棠。
却不想,秦隐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表示。
那架势,似乎是赞同云棠的提议一般。
“秦太傅你……不劝劝阿卿吗?”
秦隐笑了笑,轻声说到:“云正卿自有她的办法,我不会干涉她的决定的。”
话落,云棠感动的看着秦隐,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看着秦隐的眼神,都变得特别特别温和。
而叶泊澜却宛若见了鬼,秦隐的名声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狠厉,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如魔鬼般存在的人。
可眼前这个温和谦逊而且特别容易说话的家伙是谁???
叶泊澜想,自己大概看到了一个假的秦太傅。
韩殷一脸磕到了的表情,连声音都变得特别激动。
“竟然这样,那阿卿,你让秦太傅陪你去吧,这样我们也放心呐!”
什么鬼?让秦隐……陪她去见花魁???
云棠越想越觉得诡异,那副画面仿佛渐渐浮现在眼前一般,云棠打了个哆嗦。
那样太惊悚了!!!
云棠猛地看向秦隐,见他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云棠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答应啊!
秦隐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我不太情愿,但是为了她拼了”的样子:“竟然这样,那我就陪云正卿走一趟吧!”
砰朗!!!
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是云棠那颗侥幸的心。
看着一脸“和善”的秦隐,云棠再一次觉得谣言果然不可信。
“大人,您现在身体比较虚弱,还是不要同下官去冒险的好啊!”
“云正卿是觉得……我不行?”
云棠想都没想的说到:“是啊,大人您的身体情况着实不适合同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呐!”
“咳咳……咳咳咳……”不知道什么情况,叶泊澜在一旁猛地咳个不停,而且一边咳一边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二人。
秦隐的脸色越来越意味不明,云棠觉得有些冷……
不等云棠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非推门而入。
“正卿,我刚刚偶然听到几个人在议论那位花魁今晚要住的房间,似乎在我们隔壁……您看……”
“隔壁?”云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出了声:“这是巴不得我们去找她啊,竟然如此,今晚我还就是去找定她了!”
话落,云棠随手拿起了自己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和叶泊澜他们说着什么。
秦隐默默的看了一眼云棠喝过的茶杯,他微微勾了勾唇。
——
戌时三刻。
云棠听着屋外喧嚷的动静,微微睁了睁眼睛。
看着已然黑下去的天,她有些许的愣怔,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竟是气笑了。
“原来竟是这样啊,好一个大樾三公秦太傅啊!”
竟然在她的茶杯里下安眠散,难怪他会那么支持自己前去啊,他分明都算好时间让自己昏睡了!
云棠按了按太阳穴,又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彻底黑下去的天空。
唔……似乎是戌时三刻,现在去隔壁的话,应该刚好可以碰上。
打定主意,云棠起身来到门前,刚要把门推开,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收回了推门的手。
“或许……我可以从窗户过去。”
再一次打定主意,云棠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窗户,一跃来到隔壁。
隔壁房里似乎有人在,云棠微微俯身,开始偷听里面的谈话。
“就算是你亲自来了,你觉得我就会协助他们了?”
“……”
“你怎么不说话,你难道忘了当年的事了吗?如今你非但没有对那个姑娘放手,反而还明里暗里的帮助她?你到底怎么想的?!”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云棠微微蹙眉。
当年的事?姑娘??帮助???这是在说什么????
云棠听的糊里糊涂,似乎没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忽然,脚步声朝着云棠所藏身的窗口处而来。
云棠神经一下子绷紧,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走到离窗口差不多有五步远的地方,脚步声停了。
随即,一个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入了云棠的耳内:“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