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子昂回到府中不久,林昊也就回来了,便将林子昂叫到林昊房中。
林昊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端着杯茶,见林子昂进屋,便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厉声说道:“跪下!”
林子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知错!”林昊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孩儿知道错了。”李子昂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孩儿不应该一时冲动,使用杀招,差点铸成大错。”
“哼!你这么冲动,以后如何在宗门中处理好各种事情,区区为了一个女子,居然险些伤人性命,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林昊又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如果仅仅是那个临云,倒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他的舅舅林天,他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无论修为还是在宗门中青年一代的声望都是极高,宗门长老也一致看好他,连你祖父也对他夸赞有加。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他,你可明白。”
林子昂没想到那个和父亲一起来的青年在宗室中居然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连忙点头说:“孩儿明白。”
“起来吧。”林昊语气缓和了下来,“你不久就要去西蛮了,要好生准备下。只要你在西蛮好好立一番功劳,回宣城之后开府立业,为父自然会亲自去钟家为你提亲的。到时候何愁不能娶那钟家小姑娘。”
林子昂听到此处,顿时心头乐开了花,他此前还担心父亲不会同意自己想娶钟林,现在听到父亲会为自己亲自去提亲,如此一来,钟家人怎么会不同意。
林子昂一扫之前垂头丧气之态,昂起胸膛,抱拳向父亲弓腰说道:“儿子此去西蛮,定要好好干一番事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的。”
林昊抚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点点头,说道:“好!你这就去吧,好生准备西蛮之事,修为可也不能落下。明年夏初宗门大试,也要好好表现一番。”
“孩儿明白!”林子昂答了一句,斗志昂扬的准备离开。
“对了。”林昊叫住了林子昂,“林子奇这个人,你还是离他远些,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到处挑事,此次不也因他而起?”
林子昂愣了一下,答道:“好的,父亲,孩儿晓得的。”
林子昂刚踏出房门,见一个下人跑来,弓着腰打了个千,说道:“子昂少爷,有人找您。”
“谁?”
“林子奇!”
“他?”林子昂皱了皱眉,“在哪?以前他不都是直接进府的吗?”
那下人说道:“老爷吩咐了,从今天起,不让林子奇进府,所以他现在正在府外呢。被看门的拦住了。”
“好!我去看下。”林子昂说道。
...
“我是林子奇,你们老爷的侄子,林子昂的堂弟,你们这群狗奴才胆敢拦着本少爷,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气死我了。”林子奇正一手抚着被临云打伤发红的脸,一手指着林昊府门口看门的人大声骂道。
“子奇,够了。你在我家府门口发什么疯。”林子昂走过来说道。
府门口看门的人见自家少爷出来了,也就没有全力拦着林子奇,林子奇则用力的推开看门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走到林子昂身边,抚着又烫又疼的脸,说道:“子昂哥,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不能放过临云那野种。还有这门口的奴才们是怎么回事?”
林子昂没有答林子奇的话,只说道:“跟我来。”便径直的走出林府,待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
林子昂说道:“子奇,临云的事我不想参和了,我要准备去西蛮的事了。”
“什么?”林子奇万没想到林子昂会如此说,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那钟林呢?你去西蛮也得大半年,指不定她和临云都那什么了。”
“混账!”林子昂瞪大了眼珠子说道,“你再胡言乱语,就不要认我这个堂哥了。”
“啊呀,呸!看我这张嘴。”林子奇虚晃着给自己掌了一嘴,谄笑道:“可你这一去西蛮,那么远,这宣城的事也就够不着了。”
“料他们也不敢做什么越轨的事,等明年西蛮回来,宗门大试之后,便能一切尘埃落定了。”林子昂说道。
“可是...”林子奇还不放手。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林子昂打断林子奇的话,“这段时间我要准备西蛮的事,可能顾不上你,再说现在父亲不让闲杂人等进府,你也不用来了,等我西蛮回来再说。”林子昂说完就走了,留下林子奇一人呆若木鸡。
“闲杂人等?”林子奇嘴里念叨,“我成了闲杂人等,林子昂,连你也瞧不起我。”他此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手垂下,手中折扇脱落在地也没有察觉,失魂落魄的走了。
林子奇走到了一处府邸前,府前没有看门的人,大门上的红漆脱落,只见府邸上挂着块大匾,大匾上“林胤南府”金色大字的金漆已经有些斑驳,这是林胤给他儿子林哀,也就是林子奇父亲的府邸。
按照宗室规定,任何人没有给宗室立过功劳的人是不能自己开府的,但是一般长老都会在儿子成家之后送一座府邸,但规定府门口的大匾只能用父亲之名。
林子奇一推开虚掩着的门,便听到一个干哑的声音在那里大骂,而林子奇却充耳不闻。
“你们这群狗奴才怎么还不走,都走啊,走了干净。”紧接着便听到“嘭”的一声,似乎是坛子落地摔碎的声音,“给老子拿酒来!”
“老爷,您稍微休息会儿,别累坏了身子,那可不得了呀~”一个老者带着哭腔说道。转眼看到有一个年轻人从门口进来,便看到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子奇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您来劝劝老爷吧,老爷又喝的伶仃大醉了。咦?少爷您的脸怎么了。”
林子奇也不理这个老者,自顾的走着。
这时一道人影向林子奇扑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说道:“小子,你跑哪去了?给你老子我带酒了没?”
这人影正是林子奇的父亲林哀,他此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浑身满是酒臭气。
林子奇木着脸什么也没说,只是使劲用手掰开他父亲抓着他领子的手。
“你也要像你娘一样离老子而去了么?好!好的很!你们都滚蛋吧。你娘居然跟个下人奴才跑了,不要脸的贱货,你,你,一点也不像我,指不定就是那贱人和奴才生的野种!”林哀像个疯子似的指着林子奇嘶吼着。
林子奇听到野种两个字,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走了的魂又回到身体一般。他满眼血丝,瞪大了双眼,再加上脸上红肿的剑刃印记,浑然也像个疯子。
“你算什么父亲,你是混账!”林子奇一把将他的父亲推倒在地,直奔自己房中。
林哀倒在地上兀自还骂个没完。
林子奇回到房里,气的浑身哆嗦,拿着块铜镜,看着自己脸上肿起的剑印,念叨:“临云,你等着,这仇我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