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行荷发出这一击后可能就没了再战之力,只要吴清挡住这一剑自然能胜了行荷,然而她挡得住么?纵然她的实力比行荷高出一线,但受了这一剑也必然重伤。
而她可以输,却不能伤,因为暗处有其他领主虎视眈眈,若是她表现出任何的疲弱,暗处的人必然会出手。吴清一直以来凭借高压手段统治整个区域,一旦势弱今日可能真的会陨落于此。
此时行荷的剑已经到了,吴清再度用出防御的圆融剑式全力防御,然而这次她可没那么轻松,被逼得不断后退。她的剑招渐渐紊乱,在行荷的全面爆发下相形见绌,随时可能重伤。而行荷也不好受,在反震之力下嘴角溢出了鲜血。吴清心里极为憋屈,只是不小心陷入邪气领域,郑行荷就用出这种流氓打法。
“我认输了!”吴清咬着牙不甘地道。郑行荷受了伤还可以退回太阴城静养,但她却只有死路一条,以伤换伤她赌不起。当然,她知道对手现在也不好受,只要自己认输,对方的目的达到了,必然会收剑。
然而她却想错了,行荷听到她认输后只是嘲讽一笑,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前攻击,丝毫不顾反震之力伤及肺腑。行荷的目的只有一个,斩草除根,这女人的剑太强,不能放任她离去。自己虽然不怕,但是身边的人可挡不住吴清,若是吴清铁了心要给自己找麻烦,对长海苏寐等人来说,太过危险,所以行荷宁可拼着重伤也要试着将她留在这里。
“你这个疯子。”吴清不断后退,脚步越来越乱,她看着郑行荷血红的眼眸,终于确定了,对方的杀意竟然如此之重,为了击杀自己竟然不惜代价。而吴清却没有拼死之意,看着杀气冲天的行荷不禁心神失守。一声炸响,吴清手中的太清剑被行荷挑飞,终于,她再没有手段来抗衡这一剑了。
然而,就当明处暗处的人都以为第一领主吴清要陨落在此时,异变陡生,昏迷的金发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竟然毫不犹豫地撞向吴清。吴清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横飞出去,而行荷的蓄力一剑,刺中的却是金发男子的胸口。
说是刺中,那强横的邪气却是轰向了金发男子,直接将他的胸口开出了个前后通透的洞。
“嗬嗬”金发男子徒劳地用手去捂伤口,但却无济于事,碗口大的洞,神仙难救。这金发男子竟是代吴清受死,用胸口接了行荷的一剑!
“狮子,你怎么样?”吴清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濒死的金发男子,她的心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清儿……”那金发男子在濒死之时并没有恐惧,他看着吴清,笑容竟然有些温柔。“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主动向你发起了挑战。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那时我就在想,能死在你的剑下也是种无上的荣光,可惜终究是没能如愿。”
金发男子没有去管胸口喷涌的鲜血,他双手枕到脑后,自顾自地说道:“从那以后,我便自愿做你的鹰犬,什么肮脏龌龊的事都是我来做,因为我不想让你的手沾上太多鲜血。很多人都知道我狮子是个软骨头,是走狗,可是我是自愿的啊。”金发男子的心脏都被轰碎了半个,若不是他的血脉强大又有着一股执念,也难以支撑着说出这么一段话。
然而,他终究是到了极限,眼神渐渐涣散。“清儿,清儿……我一直想叫你清儿,可是一直不敢,今天终于……”话音未落,金发男子的气息终于完全消散,第二领主就此陨落。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第一领主吴清携手下前来邀战,竟然落得一死一伤的下场。虽然行荷也几乎力竭,但吴清也不敢再战,现在的她还有余力离去,若是再纠缠不休,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金发男子临死前的表白,却没有人在意,不管他用情多深,始终是造下了太多杀孽。况且,他终究是喜欢错了人。
行荷调动着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被长海搂着回到了城头。两败俱伤啊!暗处的人眼神闪烁,想要捡些便宜,然而最终却没人出手。暴怒的吴清必然极为可怕,虽然受了伤,但却没人敢去触她的霉头。而力竭的郑行荷也没人敢招惹,且不说他身边有个领主级别的刘长海,城头还有众多太阴城守军,绝不是轻易撼动的。
“郑行荷,很好,今日的事情我记下了。”吴清似乎没有太多的情绪,将金发男子的尸体背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
“吴清,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第一领主,不要再试图挑衅我,不然你会付出比今日更惨痛的代价。”行荷冷声道。
“死了条狗而已,”吴清冷笑道:“后会有期。”
“这个坏女人!”苏寐在一边不忿地道:“这个狮子虽然坏,但是对她这么好,还替她死掉了,她怎么能这么说?”当然,苏寐也不会太多的脏话,气鼓鼓地也只是骂了句坏女人。
“嘴硬罢了,”行荷搂着苏寐,有些好笑地道:“她要是真把他当成一条狗,现在也不会把他的尸身带走了。都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强行带走他的尸体,然后还这么嘴硬。她这是准备把狮子安葬,说不定还要哭上一场,女人啊。”
苏寐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着吴清纤弱的背影,背着巨大的尸身,摇摇晃晃地渐渐远去,苏寐有些犹豫地道:“行荷,咱们是不是有些太狠了。”“狠?”行荷有些严肃地道:“我不这么认为,狮子的爱确实可敬,他也的确可怜,但是被他杀掉的修者就不可怜了?他怎么样与我无关,我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在乎你们。就算他是九世修行的圣人,只要威胁到我身边的人,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剑。”
“别说啦,我懂了。”苏寐温柔地道:“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爱错了人真的很可怜。”
“幸好我们很幸运。”行荷搂着苏寐,满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