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四个人凑一堆还没玩多久,就要开始正经上课了。
吴虞和他们不在一块儿上课,不知道是不是灵修的也和她一样,能让人把眼睛都瞪出来。
只见不大的教室里盘腿坐着好几位神修老师,之前那位严德修赫然在列。
他今天的装扮可比上次显眼多了,一身雪白袍,白玉冠发,照例盘膝,面前一盏香。
一人这样坐不要紧,只是五个老师都这样凝神端坐,人人须发皆白,面前奉一盏香,这就看着蔚为壮观了。
一众学生不知道等了多久,严德修才把眼睛睁开。
“你们来了?坐吧。”严德修出定,也没起身松动一下筋骨,只是轻咳一声,然后其他闭幕禅定的人也纷纷睁眼。
他们大概也是神修的老师,只是不教吴虞这一批学生。众人见那些老师目不斜视地从身边走过,也没敢打招呼,只是以敬仰目光目送。
看到这儿吴虞就对神修抱有很大怀疑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神修的人都会变成自己看到的这样,须发皆白,天天抱香入定,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如果是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有人问起刚刚走掉的那几个人:“刚刚那些也是神修老师吗?”
严德修捋捋胡须,笑道:“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众人心惊胆战:什么!年纪那么大!
有人不信邪,问道:“他们好像是有点老态,怎么会......”
“不是学院里的学生,都是一生钻研神修之道的人,为神修入门者提供了很大的学习资料。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是也算是你们的半个老师了。”严德修招呼他们就坐,“今天第一堂课,我们就来说一些入门的东西。”
“一生钻研?”有学生兴奋起来,“那他们的神修修为是不是很高?有多高啊?”
“非也,非也。”严德修摇了摇头,“神修一道,难就难在他玄奥,入门难,精进更难,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人,除了有一个小乘的,其他只是堪堪神修第八重而已。”
什么叫堪堪神修第八重?
吴虞不知不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严德修道:“神修一共分三个境界,过了神修门槛之后就有神修九重,然后就是神修小乘,神修大乘。”
吴虞又一惊,那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只是神修第八重!
那神修该有何等困难,又有何等威力,能让人苦苦修炼几十年?
“不要看神修只有三个境界,之所以境界少,是因为它难度更大。众所周知灵修有六个阶段,神修进一小阶,相当于灵修进两级。”
“那面前如果点了香,是不是能进阶快一点,学生看你们入定的时候,面前都摆着一炉香,是不是有什么辅助的功用?”
“那香叫定神香,有定气凝神之用,对神修没什么进益,确是很好的辅助用具,刚开始入定不了的,你们可以用一下,能帮助你们很快入定。”
“那您现在为什么还要用?您不是已经快要大乘了,怎么还需要这样辅助的东西呢?”
“我刚开始入门的时候,入定也很困难,所以日日点着这香,点久了自然也习惯了,就算后面可以随时入定,也想点着这香,更安心。总能让我想到以前困难修炼的样子。它的意义大于作用。”严德修说得很轻,好像真的回忆起了以往的岁月,过了一会,他终于招呼起大家。
“来和我一起冥想吧,你们都是过了神修门槛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程度,现在把你们的真本事亮出来!”严德修分明是端正坐着,却说得像是在振臂高呼,让人无端热血沸腾起来。
四下里的学生纷纷闭眼入定,只有几个人还睁着眼,凝在严德修摆出来的小玉件上。
严德修让有本事的人去操纵那块玉,做不到的可以继续入定,做神修冥想。
吴虞是最稀里糊涂的人,她跟着大家一起把眼睛闭了起来,脑子里确实乱哄哄的一团麻,也不知严德修怎么考察学生们是不是真的在修习还是有人偷偷睡觉,吴虞乱七八糟地想着,莫名其妙就闪过一阵刺痛。
“静心!”严德修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吴虞慢慢地开始沉下心来,好像这一时刻身边的一切都不在是她所能接触到的,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灵体,时而抬起身看见身外一众人都在修习,时而坐在自己的脑海里看自己的脑子里有整齐有序的线条排兵布阵。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比印象中还要早早地接触神修,就是她还没有去会试,还没有得到灵力种子,还在每天应付季情自己的复习情况。
那天去清河一区看医馆,那个林恒家的草木医馆抬了个伤员,就好像是神修的。
她的记忆莫名其妙清晰起来,因为她在自己的脑海里看见了这一条线,紧接着牵出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回忆。
吴虞皱了皱眉,她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她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看见那个男人和霍家的佣兵一起进了丹丝森林,然后看见了那头浑身雪白的狼。
只是那头狼血迹斑斑,不像是吴虞那日见到的威风凛凛的样子。
吴虞猛然睁开眼!原来她印象里的那头狼都是真的,不是吃了灵力种子后留下来的幻象!
吴虞感觉自己的脖子又隐隐作痛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头四顾的时候,恰好看见有人憋得满脸通红,使劲把面前的玉浮动起来。
严德修满意得看着那人,称赞他:“做的不错。”
那人歇了口气,玉应声而下,他也笑了笑,和吴虞对上了眼睛。
吴虞友好地和他打招呼。
“我是裴文乐。”
“吴虞。”
吴虞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这个名字就在玄字五号门外挂着,有一次回宿舍时这人门外堆了好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吴虞看了看严德修,又看了看身边。身边的人大多还在入定状态,吴虞不知道自己还要干什么,索性再次闭目,慢慢地,这堂大课也就过去了。
——
清和院的饭堂是真的美味,吴虞这几天吃得都不想回家了。
香炸鸡柳尤其入味,酥香又不烫口,吃多了也不腻,鸡肉也不老,吴虞十分爱吃。
只是第一次花钱的时候还有点肉痛,一盘鸡柳花了两个积分,连带饭和其他菜,一顿饭就是三至五个积分不等。
还是要多去赚积分啊,要不然口腹之欲都满足不了——
“不是叫你找我一起吃饭吗,怎么一个人来了,亏我还等了你好一阵子。”
白景洲简直是阴魂不散,吃顿饭的功夫他又长腿一跨,做到了自己对面。
吴虞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去找你我就要去找你啊,那我多没面子。”
白景洲哼了一声,然后又向前招了招手:“这里!”
吴虞转头,看见周兴周盛二人浑身热气,端着食盘走来,问了白景洲:“你们又约好了?”
她扒了一口饭,这时二周已经在她身旁坐下了。
“你们今天上的什么课,一身臭汗。”吴虞嫌弃地皱了皱眉,显然对这蒸腾的热气不包有好感。
“什么叫一身臭汗,这是阳刚之气!”白景洲听见吴虞嫌弃二周的汗,想也没想,直接提人打抱不平,还损了损吴虞,“你也还不快练练,皮包骨似的。”
周兴笑了起来:“你们最近怎么那么能吵。”
周盛想到白景洲说的话,坏笑着学白景洲那日说的话给吴虞听:“他老说你文文弱弱,像个女孩子,你们有空赶紧约一架,看来老白已经不爽你很久了。”
吴虞嘴里的饭差点没有喷出来:“女孩子?”
她明明掩饰的那么好!
“你见过那么黑的女孩子?不对......”吴虞立马觉得改口:“你才是女孩子!你全家都是女孩子!”
她咬牙切齿,白景洲看着吴虞这样子,突然仔仔细细地端详她起来。
吴虞被这打量看的发毛,浑身不是滋味:“你——你看我干什么?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她两指比划出来,作势做了个抠挖的动作。
周兴二人看白景洲一脸严肃,也跟着认真地看着吴虞。
吴虞被看得双颊通红,懒得搭理这些无聊的人,把头埋进饭碗里继续扒饭。
白景洲一脸若有所思地和周盛探讨:“仔细看了一下,吴虞这家伙除了有点黑,还长得挺......”白景洲顿时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周盛无语:“你什么时候也词穷了?吴虞这长得不是挺漂亮的吗,帅小子一个。”
“你又说他帅,又说他漂亮,你不觉得奇怪?”周兴说。
“那......反正就是看着舒服,纠结这个干什么。”周盛抬抬手:“吃饭吃饭!”
“不是,你们仔细看他的眉毛......”白景洲还想说什么,吴虞却立马起身,匆匆撂下一句:“吃饱了,你们继续”。
然后端着盘子走人了。
剩下白景洲和二周三面相觑。
“这就跑啦?”白景洲懵懵懂懂。
“当着人面评论他长相,还说他像女孩子,可不得生气了。”周盛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弄出来的,你去道歉。”
白景洲眨了眨眼睛,看着吴虞离去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