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即明和柳清秋在一片嫩绿和枯黄里走过,生命在青山上周而复始,去了又来。
随着山势渐高,青山万阶也渐渐出现在了陆即明和柳清秋的眼中。
这青山万阶实际上只是经历过它恐怖的学子对于它的夸张的说法,实际上青山万阶只有一千层,只因为这一千层阶梯太难通过,想要度过这一千层阶梯,就像越过万重山一样,所以才被人称为青山万阶。
在高耸入云的青山间,一条直上青天的阶梯一直深入洁白无瑕的云顿里消失不见,而东林书院就在这青山万阶之后了,这青山万阶不仅仅是对于求学的学子体力上的考验更是对于他心智上的考验,《孟子·告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青山万阶的意义也在于此。
而这青山万阶,更是对于求学的学子们心性上的考验,因为学子走过的不仅仅是万层阶梯,更是这东林书院前任院长,陆象山在这青山万阶上设下的考验,是对于每一个人心里最深的恐惧的考验。
陆象山曾在这东林书院执教十数年,潜心研究儒学之道,他有奇思,年幼时就问出了‘这方天地可有边际?’这样的问题,也有毅力和天赋,在读到‘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时’悟出了这大抵就是天地的边际,而这就是宇宙,更是有胸怀,写下了‘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的豪言,提出我心即是宇宙的概念,大有我即万物的壮阔气概!
他敢于提出意见,对于东林老院长的著作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指出其中的意见,不止一次的说出老院长伊川先生的错误,对于伊川先生总结前代儒学而提出的理学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后来更是因为自己的理念和东林不合而出走青山,创立心血,创立象山书院,而就在近几年,他更是以心血得悟大道,入陆地神仙境!不说武力,境界当真就是当世第一人!
有人说他入陆地神仙境之后又回到了青山,回到了东林书院,毕竟得入陆地神仙境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无矩!天地之间,再无隐秘,再无规矩!更无距离,远近不过一念间,他想在青山便在青山,想在东林书院便在东林书院,想回象山书院,又回到了象山书院,天下事借入他耳,当真是做到了我心即宇宙,天下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天下内事!
在入陆地神仙境,看到天下万事之后,自然的,陆象山的胸怀也变得更加广阔,看到了更多的疾苦,也看到了东林书院的难处,也更能理解东林书院的无力,所以也更希望能帮助东林,毕竟他虽是出走东林书院之后才入的陆地神仙境,但也在东林书院在青山得到了太多,所以才有人说陆象山入陆地神仙境后又回到了东林书院。
暂且不说他是否回到了东林书院,但这东林书院门口的青山万阶却实实在在是他的手笔。
东林书院希望以更广阔的视角审视前来的学子,千篇一律的文章考试只能看得出这个人的文笔如何,行文是否流畅,古籍阅览,知识储备是否完全,是否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
但以上种种,绝不是东林书院收取学生的唯一标准,他更需要的是体悟学子的内心。
而要如何体悟学子的内心?陆象山的心学真乃不二之选,陆象山以万层阶梯为纸,以心学为笔,在其之上,勾勒描绘出了一了绝无仅有的青山万阶,每个人走在上面,面对的都是陆象山以心学为题,携青山大势向你而来的考验,面对的,看到的,都是你心里最深的恐惧。
......
陆即明看着万层阶梯上的学子,千姿百态觉得十分惊奇,有的人神色悲悯,有的人喜笑颜开,还有的人坐在阶梯上,失声痛哭起来,更有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样的恐惧,竟从万层阶梯上跌落下来。
好在东林书院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的发生,数位东林先生早就等候在一旁,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看到这里,陆即明不禁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感到有些期待,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只靠单纯的真气积累要就难以突破境界了,自从,从南剑离开之后,他虽是被纯钧剑引仙气洗髓,但也只是让他的身体略微的恢复了些,不再像从前那样虚弱,想要破镜还不知要到何时,但若是能靠这青山万阶磨砺心性,陆即明相信这样的精进一定可以带动他的修为,甚至突破小宗师的境界桎梏进入新的层次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是看到万层阶梯上的学子们眼里,神色里的恐惧,柳清秋心里也有些发怵,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通过这样的考验,不过或许是想到了出发前乡亲们的鼓励的言语,或是想到了青梅出吗希冀的眼神,又或者是小时候玩伴们殷切的希望。
柳清秋深呼了几口气,调整心态,眼里的淡淡的恐惧慢慢变为坚定,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大气道:“爷爷可以,父亲也可以,我一定也可以的!老柳家可全是男子汉!”
可能是越想越坚定,越想越觉得这青山万阶不过如此,柳清秋大喊一声“我可以的!”就想着青山万阶冲了过去,还不等陆即明开口阻拦,柳清秋已经跑出了十余层阶梯了,大不像遇见了什么恐惧的样子,就只是一路的跑了上去。
陆即明心里感到疑惑,也不再迟疑,一步踏上阶梯。
霎时间,在陆即明眼里,风云大作,有无数的乌云从空中袭来,阵阵雷光隐于其中,透露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陆即明心里暗道‘这青山万阶,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闪身就向着更高处跑去。
乌云里隐隐闪动的雷光刹那间变得更加耀眼,莫约手臂粗细的雷点,从乌云中冲出,向着陆即明轰击而来,真实的叫陆即明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随时知道或许只是虚幻,但陆即明也大没有尝试被这巨大的雷电劈劈看的奇怪想法,同时也疑惑着,自己心里的大恐惧就是这样?不过时死亡的威胁而已?
不过陆即明虽然有些疑惑,但脚下却是没有半分迟疑,又是一个闪身躲开了轰击而来的雷电。
“嘭”的一声。
那雷电击落在地上,砸出一个硕大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