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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偷心贼的第一次照面

几天后,一波出差人员回来了,邓佳的办公桌周边终于有同事了。

她叫李萌,是个中性女孩,齐耳短发,瘦小的个子,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做事也十分麻利,给一些同事分发了出差带回来的特产。

虽然她就坐在邓佳斜对面,但她对邓佳视而不见,什么都没给她。

快下班的时候,李萌过来找邓佳,问她手头有工作吗。

邓佳已经闲了好几天,巴不得有点事情做,便欣然接受了李萌的安排,帮她搜集资料。

一下班,李萌就出去了,邓佳也没来得及问这些资料什么时候要,于是决定加会儿班。

李梦琪和小鹿结伴下班,经过邓佳,跟她打招呼,问她:“加班啊。”她点头称是。

就在邓佳认真工作的时候,李萌突然回来了。

“哎,你怎么还没走?”李萌坐下说。

“噢,我在搜集资料。”邓佳看着李萌。

“那个不着急,你尽快给我就行。”

“是吗?”邓佳尴尬地笑。

“对啊。赶紧回家吧。”李萌拿出一盒酸奶喝。

邓佳关电脑,收拾妥当,站到李萌身后,问她一句“加班啊”。

她看见李萌电脑上开着一个图文并茂的文档。李萌身子朝后仰,那样看着邓佳。

“我还得加个班。”

“那我先走了。”邓佳看着李萌的电脑,心想那就是以后自己要做的工作吧。

“拜。”

就当邓佳打完卡准备出门时,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险些与她撞个满怀,还好邓佳及时定住了。这吓得她瞪大双眼。

那个男生一直盯着她看,似乎在想她是不是新来的。

邓佳不知道,她今天遇见的这个男子,是公司传奇一样的人物,是最快从实习生做到总经理的人物,是公司女生们心中的男神。

当然,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邓佳并没有对他一见钟情,甚至连怦然心动都没有。

如果她知道,自己以后的几年里会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大概第一次的这个照面她便会仔细看看这个男人,好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又是如何一点点偷走她那颗心的。

后来她回忆起这第一次照面时,依稀记得心里还是起了一些波澜,只是不能确定。

她曾经无数次想要记起那次照面都发生了什么,可最后依然是他那个坚实的背影。

那天晚上,她心里有了些异样,开始憧憬起爱情。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只是一直看不清他的面容。

因为沉浸在梦境中的缘故,邓佳第二天竟然没听见闹铃声。要不是母亲敲门喊了她一声,她恐怕要迟到了。

邓佳顾不得吃早饭,洗脸刷牙完事,就急匆匆奔出家门。

一路都在小跑,也没工夫吃早饭。挤公车的人很多,邓佳每次都要拼命才能挤上车。

好不容易到公司,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她明显感觉今天公司人比平时多,有两拨出差人回来了。看来公司出差是常态,很难碰见公司人齐的时候。邓佳觉得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把同事认全。

看见公司有人在安静地吃早点,邓佳也悄悄吃起来。

李萌从外面回来,进屋和迎面碰见的同事打招呼。回到座位,她看了眼邓佳,朝她挥挥手,邓佳也回以微笑,开始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工作——搜集资料。

老实说,在旅游策划这个行当,搜集资料是最基础的内容。邓佳也知道她一个新来的实习生也做不了什么高级工作。

初来乍到,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手头的每件小事,这些都是小叔教给邓佳的,她时刻谨记。

忙了一上午,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邓佳觉得以后可能要多跟李萌学习,于是想多和她接触接触,就约她一起吃午饭。

李萌平时喜欢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吃饭,从没想过邀请邓佳加入。而邓佳主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李萌也不好直面拒绝,就这样将就了。

饭桌上,李萌和几个同事话题不断,聊得火热,邓佳根本插不上话,偶尔说一两句还总是冷场。

显然大家对她并不怎么友善,比起李梦琪的随和亲切差远了。

邓佳感到尴尬极了,没想到李萌是这样难相处的人,不晓得以后要如何面对。

饭后,李萌带着大家去逛附近一家超市。几人有说有笑,邓佳沉默地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很多余,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走。这样被折磨了半小时,李萌等人终于打道回府。

整个下午,邓佳心情都不是很好,纠结于李萌为什么好像不喜欢她,可李萌又为什么安排她帮忙搜集资料,是拿她当工具使吗?

这样糟糕的心情直接影响了邓佳的工作效率,搜集资料的进度缓慢。

临下班,李梦琪匆匆过来找邓佳,让她帮忙打印一份资料,然后李梦琪和小鹿急匆匆出了门。

打印机就在邓佳身旁,她起身就能碰到打印机,可是怎么发送打印指令呢?邓佳的电脑还没有连接打印机。

她问李萌,李萌指着最角落里的网管让她去找他。

网管是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生,看上去腼腆害羞,但还是比较麻利地帮邓佳的电脑连接了打印机。

邓佳忘了李梦琪让她打印几份了,一时片刻又联系不上李梦琪。

问李萌,她看上去一副认真工作懒得理人的劲头。邓佳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打印一份,不够等李梦琪回来再弄。

结果一份没打印完就卡纸了。邓佳捣鼓了半天,怎么弄都不行。

情急之下,她又去请教李萌,她头也不抬地指指墙角那个方向,让邓佳去找网管。

快下班了,谁也不想摊上事儿,因而网管也是一脸难看。

拒绝一个小女孩的请求好像不太好,就勉为其难去捣鼓那台多事儿的打印机。忙活了一阵,网管满头大汗,不过事情有点棘手,打印机没能修好。

这时候,已经下班,大家陆续去打卡。网管的心也飞了,欲速则不达,搞得手忙脚乱。

最后,网管说明天给厂商客服打电话咨询一下再说吧。就这样,网管走了。

李梦琪和小鹿焦急地赶了回来,也是满头大汗,似乎是在做什么着急的活。

她问邓佳要打印的资料,邓佳说打印机坏了,心里有点担心李梦琪会怪罪她。

“找网管修啊!”李梦琪急不可耐说,已经有点生气的样子。

“网管修了,没修好。”邓佳一脸抱歉看着李梦琪。

“没修好也得修啊!人呢?”李梦琪像是发火了。

“刚走了。”邓佳尴尬地嘟嘴。

“走了?”李梦琪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你怎么不拦住他?”

“我……”邓佳抱歉地沉下头,支支吾吾无话可说。

“真是的,什么都干不了!”李梦琪生气地把手里的一份资料砸在放打印机的柜子上,发出“哐哐”的声响。

她从邓佳手里要过优盘,和小鹿一起急匆匆跑出了门。

一些同事朝邓佳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李梦琪更是感到抱歉。

赶巧机器坏了嘛,她能怎么办!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委屈地掉眼泪,急忙关了电脑,匆匆打卡下班了。

周末,张美乐约邓佳出来吃饭,给她看看新男友。三人约在了大望路附近一家烤鱼店。

邓佳对照片上赵烨的高挺鼻梁印象深刻,因而第一次见面多观察了几眼。

因为张美乐偏黑,所以更加突出赵烨的白。他俩走在一起就是黑白配,这令邓佳几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美乐是知道这个梗的,可赵烨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哪里不对,一脸尴尬。

“你老笑什么?”赵烨终于问出口。

“别理她!她神经病又犯了。”张美乐毫不留情地说。

邓佳推了张美乐一下,正好撞到赵烨身上,笑说:“滚。”然后,她出于礼貌又向赵烨表示抱歉,她没想隔山打牛。三个人陷入沉默。

邓佳看着赵烨继续说:“你想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你说。”赵烨并没表现得多么强烈地想要知道一切。可能因为他是男生,没有女生天生那么八卦。

“不许说!”张美乐倒是强烈制止了邓佳,“你要说,我跟你绝交。”

邓佳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她们大学四年的好闺蜜,怎么能因为这件小事决裂呢。

“因为你俩黑白配。”她快言快语说了出来,然后被张美乐难为情地打了两拳,这事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个梗,赵烨自然笑了。

“邓佳,你可真够讨厌的。”张美乐对“交友不慎”这件事束手无策。

“赵烨,你不嫌弃我们家美乐比你黑啊?”邓佳就是八卦,简直好奇得要死,要是不问出来,她恐怕今晚要失眠了。

“她漂亮啊,我怎么会嫌弃她。”赵烨嘴挺甜。

张美乐笑盈盈的,怪不得她和赵烨好了。

张美乐说过,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只要这个男生身上有她喜欢的地方,她大多不会拒绝这个追求者。邓佳对她的评价一向是“来者不拒”。

好在张美乐这个人还算有她的原则,并没那么滥交,每任男友都交往了两年以上,最长的是初恋,从初一谈到大一,谈了七年之久,最后可能就是因为没能躲过所谓的“七年之痒”而分手了吧。

反正,邓佳都懒得管张美乐那些过往的情史,在她看来都是极其混乱的。

赵烨这个人怎么样,邓佳不甚了解。但他的确挺招女生喜欢的。

穿着干净利落,为人随性洒脱,而且彬彬有礼。他吃饭的时候会帮张美乐拉出椅子,帮她用纸巾擦擦面前桌上的尘土;吃过饭一定会抢着买单;看见不错的小玩意儿就会买给张美乐……总之,很多细节都表现了赵烨是个用心的人,女生都很喜欢男生身上的“用心”这一优秀品德。

吃过饭逛完街,天色已晚。赵烨和张美乐便一起送邓佳回了家,然后他们去酒店开了房。

邓为胜在上个周末和马丽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跟着邓为胜。他给了马丽二十万,作为她青春的补偿。虽然不多,但代表他一份心意,再多他也拿不出来。

在奶奶吴凤莲家,邓佳碰见了邓为胜。

“上班怎么样?”邓为胜依旧表现得很乐观,关心着邓佳的生活。

“还行吧。”邓佳面对邓为胜并不想隐瞒什么,只是有些事无从开口。

“还行吧是怎么个意思,就是不怎么样呗?”邓为胜逗邓佳。

邓佳撒娇:“不是……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烦人。”

“哎,社会就是这样,”邓为胜开始给邓佳上课,滔滔不绝地说起来,“现在你能体会上班赚钱不容易了吧?校园生活是最美好的回忆。一旦离开校园,步入社会,就意味着你要开始独立,你要去面对那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社会上,人际关系特别复杂。接人待物,说话办事,都得谨慎小心,多动脑子。由着性子来那是不行的,是一定要吃亏的。你叔是过来人,以后会慢慢把我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传授给你。别急,慢慢来。”

“初入职场,吃亏是福,要心胸开阔,别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烦心。”

吴凤莲说:“多跟你叔学着点。好好工作,早点成家!”转了个身又忽地转回来,对邓佳说,“平时多帮帮你弟。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妈,”邓为胜呵呵笑,“您都不知道我们说什么呢……我们说工作的事儿,您说什么家和万事兴啊。”

吴凤莲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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