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体内妖力消耗一空,这段时间汲取的煞气也为数不多了,身体因为那秃鸡的反噬,更是伤痕累累。
这小道士,今天他是非杀不可。
本来他对当年那道士就恨之入骨。
这小道士的法宝和使用的法术,都和当年封印自己的道士一模一样,有很大的概率是那道士的传人。
被这样一个小道士伤到这种程度。
江羽怎能不恨?
用最后的煞气凝结出一根利爪,江羽满眼冰冷的走到了言云河身边。
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举爪便刺。
言云河微眯着双眼,面色冷峻的看着即将取自己性命的利爪,瞳孔微微泛红,额头上也爬满了赤色道纹。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暴喝,泛着寒芒的宝剑出现在江羽头顶,猛然间劈砍下来。
江羽也发现了不对,眉头皱紧,狼狈的向一旁滚去。
再看他身后,正站着已经苏醒的张头儿,怒目圆睁,手持浊氿劈砍而下,江羽虽然及时躲闪,但还是被锋利的浊氿斩下右臂,黑紫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地面滋滋作响。
言云河的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额头上的赤色道纹缓缓褪去。
江羽那稚嫩的孩童脸颊上此时充满了痛苦,咬着牙,狠狠的瞪了一眼言云河与张头儿;弯腰捡起自己的断臂,果断化作一团黑雾向远处飘去。
张头儿提着浊氿还想上去追,却被言云河拦下。
“不必追了,你追不上的。”言云河一脸疲惫的说道。
张头儿这才过来把言云河搀扶起来,疑惑的询问道:“那玩意到底是个啥?”
言云河搀扶着张头儿,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轻声道:“应该是个蛇妖,之前那些被挖心的人,就是他做的,我在他身上嗅到了那些人的气味,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些奇怪,按理说妖族身上不可能出现煞气的,只有鬼物才能身染煞气,这江羽明显是蛇妖,但却能指挥煞气,着实稀奇。”
“嗨!你说这些我也不懂,你怎么样?看你很难受的样子。”张头看着一脸惨白的言云河询问道。
“没事,只是法力和体力被抽空,又遭受重击。对了,还要多谢张头儿了,要不是你最后出手,我可是性命不保了。”言云河回道。
“客气啥?你这可是为咱们定九镇除了一害啊!对了,你说他跑了,会不会再回来啊。”说到后面,张头儿一脸紧张。
言云河笑道:“不用担心,他已经被神图所伤,妖力尽失,更何况还断了一臂,几十年内应该都恢复不了。”
“这就好。”张头儿点头,随后又皱眉,“那要是他几十年之后回来寻仇可咋整?”
“那就去山上的醉仙观,我师父醉仙道人法力高强,到时候交给他就好了。”
张头儿显然也是知道醉仙观的,恍然道:“醉仙观?那里面不是住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吗?听说那老道还嗜酒如命,调戏妇女,那就是你师父?”
言云河顿时一阵尴尬,自家师父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自己身为他的弟子,也要为他正名的,当即开口道“咳咳……我师父虽然表面看起来疯疯傻傻,却也是法力高强的,这些年被他降服的妖鬼魔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是他的性格洒脱,不拘小节。”
张头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言云河点头道:“也是,你这小徒弟都这么厉害,那你师父不得厉害上天了啊。”
“对了,张头儿,你到底叫什么啊?我看着衙门上下,不管是吴大人还是那些衙役都叫你张头儿。”言云河突然好奇起来,手底下的衙役这么称呼他也是合情合理,没道理那吴大人和师爷也如此称呼啊。
张头儿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叫张头,上口点念着就加个儿化音。”
言云河顿时语塞,这天底下还有叫这种名字的人。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离开这江家旧址。
之前已经同吴大人约好了,让他和师爷去油盐店门口等着,问题解决了之后两人便去那汇合。
吴大人和师爷从江家旧址离开之后,就回了县衙,以防不测,两人把所有差人都集合起来,手持兵刃前往了油盐店。
此时两人正在油盐店门口转着圈,之前那么大的响动他们也看到了,又是冷气森森又是火光冲天的,吴大人手心的佛珠都快被他给撵碎了。
此时见到远处两人搀扶着过来,吴大人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一把就扶住言云河,关切的问道:“道爷怎得如此狼狈?不知那妖物怎样了?”
“已经没事了,那妖物已被我和张头儿打跑,几十年内都不会出现。”言云河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那些案子?”吴大人欲言又止。
“那些案子都是这妖物所为,可以结案了。”言云河回道,又顿了顿,“不过那江家废墟中,似乎还有血腥气味,你派人去探查一番,或许会有所收获。”
吴大人赶紧吩咐差人去江家旧址,又让差人们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把言云河抬回了县衙。
在路上,张头儿把事情的经过和吴大人讲了一遍,一直到了县衙,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让言云河躺在床上。
吴大人听完张头儿讲述之后感慨道:“还好有云河道长在,不然这定九县可真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说完,吴大人拉着身边几人对着言云河就是一拜。
“我代表定九县的百姓,谢谢云河道长!”
言云河半倚在床上,赶紧伸手虚扶道:“吴大人不必客气,我辈修行之人,见到妖鬼作祟本该如此。”
吴大人又行了一礼,回头吩咐道:“去把县里最厉害的郎中给我找来!不,把县里那些有名的郎中都给我找来!给云河道长好好瞧瞧。”
言云河也没阻止,自己身体这次可是不太乐观,要是能有好郎中开些调养的方子,也会恢复的快些。
在众人交谈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单脚乌鸦从窗户飞进来,趴在言云河枕头边上就哭开了。
“小云河!我回来了!你没事太好了!我回观里找老疯子救你,但飞到一半才想起来老疯子走了,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啊小云河。”
言云河顿时一头黑线,刚才一打起来这个没义气的笨鸟就跑了,这时候给我编这个理由,我信你个鬼!
看了眼一脸好奇盯着小白的吴大人,言云河开口说道:“吴大人,把这憨货拿去,让厨子给我炖汤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