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怪的女人走过来了。
她的头发盘成两个羊角,额前、腮上各打着一点朱红色的胭脂,眼角两边像是涂了一层石灰一般,而鼻子却全黑,衬得整个人雪白。
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眼神却总是一斜一斜,活像个被拉扯的木偶。
谢云安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盯着这个正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的女人。
“姐......”
他终于认清了现实,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巨响,谢云舒直挺挺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姐......姐,你醒啦。”
谢云安一醒来就看见了姐姐的那张大脸。
此时谢云舒已洗去了脸上的胭脂油墨,露出她原本的光彩。
“姐,你到底怎么回事?”
谢云安刚有些清醒,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张落魄的大花脸来。正担心着,却被谢云舒狠狠地掐了一把小脸蛋。
“我的心肝小弟弟哟,你怎么来折腾姐啦。”
谢云安低下头,眉头一皱,白净的小脸上端的生出了无尽悲苦。
“阳阳不是挺好的,为何要想不开离家出走?”谢云舒自说自话地又接了下去,“哦,是不是那丫头欺负你了?对了,我的傻弟弟什么都不懂,被欺负也是很正常的嘛。怎么就舍得被你那损人不利己的兄弟欺负,不舍得被自己媳妇欺负,啊?”
谢云舒看着弟弟越来越低的头,依然是面无表情,继续发问:“所以你把你和我的嫁妆一并送给你兄弟,然后身无分文地跑了大半个原墟国来找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
没等谢云安再痛彻心扉地悔悟一番,谢云舒就站起身,推开房门,微微鞠躬,作了个“请”的姿势:“谢老爷,我们走吧。”
谢云安只能把他想了一路的道歉和解释全塞回肚子里。
一路上谢云舒走得很快,却也不妨碍她和路过的村民都打了个招呼。谢云安半小跑地跟在姐姐后面,也全然注意不到村民昨日的冷脸相向怎就变得今日的笑脸相迎。
走出村庄后再向西行二十里,姐弟两才真正到了礼山脚下,一条小道幽幽地隐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这时的谢云安已气喘吁吁,抱怨道:“明明那村庄就在山脚下,怎么还要走那么远?”
“那是你眼睛出了问题……”谢云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之周围也变得悄然无声。
“怎...”还没等谢云安发问,一张大手就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举了起来。
来者一袭黑衣,身材修长,特别是四肢,在谢云安的眼里就是细长地有些可怕。
“放了他,雪衣。”从黑衣人身后传出一个甜到发腻的声音。
“是。”雪衣松开了她枯枝一般的手指,谢云安便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雪衣,我们不能伤害平民百姓。”那女孩显了形,她爬在雪衣的背上,两只手紧紧地拽着雪衣的衣襟,双腿夹着她的腰,尽力地将头探出来,试图将其搁在雪衣的肩膀上。
这画面,着实可笑。
“哎,哎!雪衣快扶我一把,快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