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呆呆的盯着屏幕,寻找着那个已经不存在列表中的人。“好像也没什么后悔的,就是想再回去看看。”然而不论再怎么看,从照片里搜集再多细节又怎么样?如果先前陈意还是作为前男友的身份,现在一下子就因为一条朋友圈成了一个局外人,而局外人是不应该对局内的事情抱有太多幻想和关注的,那只是自讨苦吃。
“算了,关我屁事!”在强烈的冲击后他试图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毕竟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很不值得是不是?
可无论他如何试图使自己冷静,脑海里都顽固的陈述着他们彻底掰了的事实,挥之不去。
“今天公布关系,两个人总不能是今天好上的吧?”按照惯例两人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不短的亲密期,也就是说他看到的只是让他看到的一点点,冰山一角;在亲密期两人很有可能发生了更多“有趣”的事。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一个月?半个月?陈意揣测并推算着那个时间,做着他的数学。
“那在他俩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在干啥?在地下室?躺尸?黯然神伤?低靡抑郁?”认真的回忆着上个月他上个月的状态,不得不说———这一切是不是太不值当了?为了这样一个人伤感,究竟值得吗?
“值得吗?”
“值得吗?”
“什么值得不值得?难道你在等她吗?你们不就早撇干净了吗?”
“至少是口头上撇干净了!至于你要不要忠实的去执行这个条例,这完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一个理性公正的人开始发声了,我们在哪里都离不开客观公正的人,即便是在自己的体内也一样!
“而且你自己不也是没闲着吗?你找那么多人聊天,甚至聊骚;还有那个虞岚又是怎么回事?这又能怪得着谁呢?”
“怪得着谁呢....”陈意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
“你有什么与众不同,特殊之处吗?你就想实行两个标准,对自己可以无限制的纵容,对别人就要格外的严苛。”
“双重标准...双重...标准...”现在的陈意反复的把自己想到的东西再拿回来,反复咀嚼,回味...
他现在较之先前要清醒多了,也是因为有着事情已成定局,无可挽回,不管他主观上怎么样都必须要接受现在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这个客观现实。
“那么...没有...就没有吧...”他这样想着,可是刚开始被情感冲昏大脑时那股发狠劲儿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动的被强迫接受的情感。
这是一种很无助的感觉,在一个地方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就会想在另一个地方找回。
他想到了虞岚,希望从她那里得到宽慰。可是人家一直也没有找他,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这下他可真是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不管虞岚和姜瑶都不把他当回事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因为这样他对自己和虞岚的感情一下子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姜瑶是怎么样就姑且不说了吧,可虞岚又怎么知道陈意的情感因为那条朋友圈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人家完全就是一点也不知情,而且她会因为你的前女友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很难过而来安慰你吗?你不是正合人家搞暧昧呢吗?这事就不应该让她知道,也不应该为此怄气,而是选择问问她怎么这么忙,累不累,关心一下人家诸如此类的。
陈意也不是没有想过给她发消息,可是正经历着这一切的陈意:明明自己的心里极不好受,还要对她嘘寒问暖,让他感觉有损自己的尊严。
“她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她的自由。”陈意选择暂时把虞岚抛在一边,继续和姜瑶的问题死磕,要把这件事情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解———其实早就了解了,只是他心里过不去罢了。
“她有选择和任何人交往的权利。”不管是陈意也好,还是她现在的男友也好,选择和谁在一起,过怎样的生活,这都是她的权利。即便是她选择和一个乞丐谈恋爱,那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充分的在行使她的自由吗?
“权利,权利,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多的权利?权利就是允许一个人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允许人朝三暮四,普天下的人只要你有心那就任挑任选。”他还在耿耿于怀,即便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未能让他完全的放下。
“权利,多么专横跋扈啊!只要你权利,那就可以随意的处置那件事物。”激愤的情绪又开始在他的胸口积聚了起来,他感觉到他自己就是那被处置的事物。
“她,当然有权利对自己的事情做出安排了!她自己的身体,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事儿!谁也管不着!”
“她有和任何人做爱的权利!只要她愿意!你陈意管不着!”怎么就突然扯到做爱上面去了?大概是因为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刺激自己。
“她爱怎么着怎么着,怎样作践自己都无所谓!不管她和谁在一起,和谁做爱,和几个人做爱,都无所谓!”愤恨的陈意忽略了除了他自己在作贱自己,没有人在作贱自己———头脑里已满是他们二人缠绵着,说着那些轻佻下贱的语言。给二人编排各种污秽肮脏的情节,设计谎言和背叛的桥段,只是为了满足彼此的贪婪与失去灵魂的肉欲。
“无耻和下流也是一个人的权利和自由!只要不触及法律,不会受到审判,那就无所谓道德!”
“道德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他们感受到更多的刺激,产生触碰禁忌的快感,仅此而已!”
“呜...”陈意几乎痛苦得哼叫了起来,同时又感到一种古怪的快意。作践自己也是会让人上瘾的,被人背叛,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想象中承受着不同形式的侮辱,并不属于自己的侮辱。
“小意,我回来了!”
“好累啊!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新环境感觉怎么样呢?有没有想我啊?”
那个先前他一直盼着的人终于来了,并使他重新回到现实。“既然在我的观念中承认这种权利———姜瑶的权利(尽管伤害过我)。那我也同样具有这种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