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看着两人走远了,才甩下手中的盘子,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掏出手机给王楚打视频,王楚半天没理他,看着手机上的提示就是不接,萧景在这边急死了,挂断了马上发语音,嘚啵嘚啵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按住语音键,忍不住爆了粗口,“操,什么狗屁玩意儿。”手机一扔独自去厨房里洗碗,越想越悲惨,越想越委屈,灰溜溜地回来捡起手机打了过去。
王楚见差不多了,爽快地接了视频,萧景委屈巴巴的表情瞬间怼在他面前,王楚:“……”
“王哥……你都不理我……”他觉得自己太可怜,大过年的在外面洗碗就算了,连个热乎乎的老公都看不见,亏得当初还是他追的自己,到手了就开始不接视频了,果然最好的时光是被追求的时候……
“你不是和你的狗子玩得很好么,找我干嘛?”王楚自己都不知道语气里有点酸味,这点酸味把萧景乐得不行,开始了开始了,王哥终于学会吃醋了!
萧景狗腿地说了几句甜言蜜语,终于把人哄好了,答应和他一起跨年,萧景碗都没收拾完,一手举着手机飞快跑回了旅馆,“我告诉你……小镇上一会儿会有好多烟花,超级好看……你一定……要和我一起看。”
傻死了……王楚心里想。
十二点的时候,各色的烟花冲上天际,“嘭”的一声,把正在说话的萧景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王楚听见一声不甚清晰的“我操?什么声音?”忍不住大笑,萧景很少见过这么多的烟花,C市是城区不允许放烟花,偶尔两人和董沐晴出国遇上新年也是忙得天昏地暗的,赶在初一回家,自然没心思管这些东西,突然在小镇上看见这么多烟花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王哥王哥……烟花!”萧景反应过来马上把手机拿起来,开了后置摄像头给他看。傻子……我能没看过?
这厢甜甜蜜蜜地看烟花,明晏那边拉着宋落去学校里放嗞花,黑暗里明亮的火光飘飘荡荡,照亮了宋落的脸。
“小落,新年快乐,”明晏在她对面朝着她大喊,“以后每一年你都要和我一起过,知道吗?”宋落有些腼腆,舞嗞花的手都有些拿不稳,“知道了,明老师新年快乐。”
她以为他们的第一次跨年会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但真正到了这一天,原来那些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毫不介意这样一个接地气的明老师,待在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和她一起走过以前常走的小巷,陪她在小饭馆里吃完一顿不正经的年夜饭,陪她玩这些小孩子才玩的东西,陪她过一个与往常无异的新年,像是排练了无数遍,他的到来丝毫没有一点特殊。
明老师,谢谢你,就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也很乐意和你一起度过。
……
明晏的机票是初三凌晨的,还有时间陪她玩几天,萧景就不一样了,大年初一就坐着飞机回了A市,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明晏本来也嫌弃他太亮,晚上回了旅馆就直接把他轰去机场了。
整整两天,宋落都没在家和爸妈出去走亲戚,和明晏逛完了小镇周边的一些好玩的地方,怕碰见爸妈,她还特地拣了远一些的地方,明晏无所谓,谁说他来这儿是玩的?看宋落才是真实目的好吧?
初二那天两人去爬山,下山的时候,山脚有一个老板在摆摊位,是很老套的游戏,射击送公仔,走远了两步,明晏瞟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脚步突然就停下了……大礼包是那个白兔的毛绒玩具?好大一个呢,上下打量了一下宋落,好像……和她差不多。
“宝儿?咱们去试试嘛。”明晏指着那儿两眼冒光。
“啊?哦。”宋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稀里糊涂答应了,两人付了钱端着枪并排站在一起射击,宋落视力好,但不知道枪是被调整过得,三枪脱靶,就只能拿一个比较小的玩偶,看了看明晏,还端着枪瞄准,就自己过去找了个比较喜欢的熊猫玩偶,抱着站在他后面。
明晏以前出国玩的时候也接触过这种游戏,萧景那个二百五自己拿不到就求他给他打一个二哈的玩偶,他只好花了点时间去学学,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屏气凝神,三点一线,快速打出几枪,对面的气球应声炸裂,宋落站在后面看不见他打中了没,转到侧面围观,顺手拍了张照片,明老师吧,就是端枪也挺好看的……
知道宋落在拍照片,明晏勾了勾嘴角,装出认真的样子打完了子弹,老板一看就知道他是行里人,笑眯眯地祝贺他拿到了大礼包,想让他赶紧走,一把将大白兔拽下来,塞他怀里,宋落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明老师这么厉害?看到“大礼包”的时候,宋落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想来玩玩了……
“我把我的大礼包给你,你把你的给我呗。”明晏朝她挤挤眼睛,往她怀里塞了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玩偶,宋落:“……”
……
第二天凌晨,宋落醒得比闹钟早,天还灰蒙蒙的没有完全露出光亮,轻轻翻身下床想出门,刚要开卧室门,手机突然收到了信息,
“来窗边。”宋落依言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明晏站在她家的花坛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抬头看着他,“我走了,开学了我来接你。”朝她挥了挥手,知道她想去送人,怕冻着她,只能翻了围墙进来了。
“再见……明老师谢谢你来陪我过年。”宋落轻声回道,看他没戴帽子,又让他等会儿,从屋子里拿了一个灰色的毛线帽,悄悄开门出去。
“外面很冷的,把这个带上。”明晏个子比她高很多,宋落只好站到了花坛上,给他带好帽子,让他路上小心。
“知道的,那我要走了?”明晏摸了摸脑袋上毛茸茸的东西,和她平视。
“我给你开门,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宋落跳下花坛,去给他开门,等人走远了些,又忍不住喊了一声。
“明老师?”
“嗯?”
“我以后每个新年都会和你一起过的。”
明晏轻轻一笑,“等你毕业了,我每天都会和你一起度过的。”
好的,我的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