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困顿的下午,台上的历史老师正在激情四射的讲着。
陈越的历史一向学的不是特别的好,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好像台上的老师这次在讲南霞州的历史。
南霞州作为东陆十六州之一,雄踞东南,文化底蕴极深。
“咱们南霞州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陆数千年前的帝国时代……”
“而在千年前,北陆入侵,前代帝国腐朽,东陆风雨飘摇。正是我们南霞州,第一个开始反抗帝国暴政,终结了帝国时代。”
正在讲着,突然讲台上传来一阵手机震动声。
“叫我?”
陈越满脸困惑,但看着历史老师肯定的表情,他还是走了出去。
老师们开教研会,喊我干什么?
心里怀揣着疑问,陈越来到了会议室。
一推门进去,就看到诸位老师齐刷刷的看着他。
“是陈越?”高宏博也吃了一惊。
高宏博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想法,却没想到是陈越,他心里顿生不安。
看着一脸没睡醒样子的陈越,曹飞顿生厌恶,心里已经对冯健的话相信了几分。
东陆国考严苛,除了主课以外,历史等副科的成绩也是会作为国立、州立大学录取的重要标准之一。
一个在历史课堂上整天睡觉的学生,做出抄袭同学的事来,也不足为奇。
冯健率先发难,“陈越,这次月考的试卷是你自己写的吗?”
陈越?曹飞眼里有一丝迷惘,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是啊。”陈越平静的说道。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的很,但陈越的心里却有些惊慌。
毕竟还是个普通学生,一下子被这么多老师盯着,能保持表面镇定已然很难。
陈越心里微嘲道,看来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冯健说道,“很好,那如果我要你当着教务处老师和其他班诸位老师的面再写一遍,你肯定不会拒绝吧?”
“为什么我要答应。”陈越淡淡的说道。
他想着脑海当中的蓝色光点,原本心里的波澜也平复了很多,但他并不想那么快就把底牌掀出来。
因为总是被人打断睡觉,真的很烦……
冯健得意的笑道,“你不敢答应就是承认你抄袭了?”
狄安脸色也十分不好看,陈越的底子她是知道的,这次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肯定是无法辩驳,只能故作小孩子聪明弄上嘴皮子功夫了。
高宏博倒是想说什么,怎么说陈越也是他新收的爱徒,可是他想起了什么。
那是一通早晨的电话,于是他的脸上表情突然变成十分精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笑声自然会吸引很多人目光,且是很不适宜的一件事情。
即便是曹飞与他关系很好,也只能瞪了他一眼,以示警戒。
高宏博摆了摆手,表示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我老婆给我发了条搞笑新闻,我一下子没忍住。”
他同情的看着冯健,心里已经预见到了一会将要发生什么。
陈越看着一脸淡定看着他的高宏博,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心里还是安定了很多。
他对冯健说道,“那如果我做出来了又怎么说?”
赵桐推波助澜道,“对啊冯老师,你无缘无故的怀疑人家孩子,人家孩子要是真把题目做了出来,你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才是。”
冯健望着陈越冷哼道,“如果你证明你没有抄袭,那我就在全体老师面前向你鞠躬道歉。可是你要是没有证明,那你就得接受学校处分,在全班学生面前为你上次课堂的不礼貌做检讨,并退出校队。”
原来是这个目的,陈越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无非又是些老套的师道尊严,面子大过天的故事。
他忽然对着冯健笑了,“好。”
学生老师都说好,曹飞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打开了自己电脑里的文件夹,找出了一道题投影到巨大的电子屏幕上。
这是一道解析几何题,方正的圆形和扁平的椭圆坐落在一横一竖两条坐标轴上,同时还有斜线穿插其中。
冯健粗略的看了一下,心里就完全笃定了,这题虽然跟月考的难度很像,但难度甚至还更高一些。
狄安的脸已经完全黑了,她虽然看不懂数学,但她至少知道做题要打草稿,而陈越只是痴痴的望着,连个笔都没要。
曹飞对这样的情况当然见怪不怪,这道题本就是他从自己的五星题库里拿出来的,他最是了解。
这种题目在改编到试卷上的时候,还会把一些简单的步骤拆分出来,作为第一小问,权当是给学生送分了。
电子屏幕上只是一大堆条件和图像,最后伴随着一个问题。
这样的话当然看上去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只有高宏博情绪没有任何波动,还是跟其他老师一样,抱着一副上赶着看热闹的表情看着陈越。
正当场上的老师才刚刚开始安静下来各怀想法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十根号三。”
说话的人当然是陈越。
冯健皱起眉头,诧异道,“你在说什么?”
他是真的没听清,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陈越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完全不像是一个被老师质问的手足无措的学生。
其他老师大多也没怎么注意听,只记得陈越好像说出了什么数字,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只有曹飞的手在微微颤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陈越,他教书那么多年,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的耳朵。
陈越依然平静,只是声音大了一些,并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说的是这题的答案,P点的坐标为,十和根号三。”
他转过头,看着冯健,淡淡地说道,“不知冯老师听清楚了吗?”
简单的几个字,被故意拖长了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会议室里,各个老师都是坐着的,唯有陈越站在一边。
原因当然是陈越作为一个差生犯了错接受质询和处罚,至少冯健心里是这样想着。
而且类似的画面,在他多年的教书生涯早已出现了无数次。
可今天的他看着陈越的表情,却感觉到了一丝上位者的嘲弄。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