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鹏飞的脸瞬间沉下来,他的针锋相对引起了夏欣的不满,刘元文一改之前的懦弱强势起来的态度让夏欣得到某些安慰,不然她不会说这些话。
“飞哥,别跟他们扯这些没用的,给我们看看你给奶奶买的礼物吧!”有人开始转移话题。
“就是,给这些开开眼界。”
夏鹏飞脸色稍好,自信地笑道:“好,你们去抬上来给他们看一下我给奶奶买了什么东西。”
很快就有讨好他的人抬了一个木箱,木箱打开,一个半人高,肚径一百厘米,色泽鲜蓝的青花瓷就展露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已经被这器件这幅,目瞪口呆。
“明清时期的白地青花瓷,我这次捡了漏,不多,也就八十万,使我特意买来给奶奶贺寿的!”
夏鹏飞十分满意他们的表现,洋洋自得地笑道。
刘元文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白地青花瓷,烧制技术多然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他也发现了异常,只要是古物这里都会有些岁月沉淀的气味,可是眼前的青花瓷给他的感觉是一种浓厚的土味,刘元文融合了这世界的记忆,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哟,刘元文,怎么了?难道我这个青花瓷不好吗?”夏鹏飞阴笑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一脸冷漠,装给谁看?
“很好,五千块到头,造假技术太假了。”刘元文耸肩说道。
夏鹏飞脸色瞬间埋了一层阴霾,质问道:“你说假的就假的,这可是我花了八十万买来的,今天不拿出证据来,我看你怎么出这个门。”
“胎为骨,釉为衣,明代胎体迎光透视,多显肉红色;明成化胎体透光显牙白和粉白色,清代及民国仿品则显青白色。清康熙瓷胎质纯净、细腻、坚硬,为清末民初仿品所不能及,这些都是真的青花瓷,而你这个也是青花瓷。
“你这个从胎土淘炼的纯净与烧结的缜密程度就知道是仿造的,我说的颜色这都有,记住,是都有。”
刘元文侃侃而谈,众人望去,果然他所说的集中特征,眼前的青花瓷都有,顿时面面相觑,这是巧合?还是刘元文走了狗屎运?
“说实话,能做到这几种特性都有,一定是制造的人为了节省成本,可惜了这么好的货,不然卖到万来块也是可以的。”刘元文不由惋惜地说道,似笑非笑地看着夏鹏飞,“可惜了,足以以假乱真了,偏偏留了这么大的失误,看来你跟卖的人不熟呀,坑钱都不让你那么容易坑!”
刘元文侃侃而谈,悠然自得,夏鹏飞脸则红得如同焦炭,恼羞成怒地道:“胡说八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然等奶奶出来,让她老人家来点评一下。”
“好呀,反正奶奶都是帮你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清楚?”刘元文冷笑。
夏鹏飞神色一变,刘元文现在说话如同一把利剑插在心头,让他丢人丢到奶奶家。
夏家众人闻之色变,谁都知道奶奶最疼爱夏鹏飞,已经打定主意要他当继承人,夏欣再优秀又如何?大部分功劳还不是被奶奶给夏鹏飞了,让他以后能名正言顺继承夏家?
这件事人人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敢说出来,区区一个入赘的女婿,居然口无遮拦,他们一行人都惊了。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响起。
一名身着华服的老太拄着梨花木雕成的龙头拐杖缓步行来,她鹤发童颜,颇有几分慈祥的样貌,然而细长微垂的眼帘,却透射出秃鹰般的寒光。
“奶奶,你可一定要为孙儿做主呀!”夏鹏飞双眸一亮,连忙奔到夏家老太身边,俨如流浪狗见到曾经疼爱自己的主人,伸长舌头诉说自己的委屈。
“嗯,鹏飞!”夏老太太露出叠满褶子的笑容,宠溺地说道:“怎么了?谁敢欺负你?”秃鹰般的目光扫过夏家所有人,停留在夏欣身上片刻,又慈爱地看着夏鹏飞。
“奶奶,就是他,这个入赘我们家的废物出言诋毁我,孙儿为您买了一个您喜爱的古董,他偏说是假的,您一定要为孙儿做主呀!”
“就是,这个家伙口无遮拦,还污蔑鹏飞哥,奶奶,你一定要教训他。”
“没错,这废物算什么东西?说这件古董是假的,您来掌掌眼,给鹏飞哥评评理!”
……
夏家青年人纷纷抱不平,冷笑讥诮地看着刘元文说道。
夏欣脸色一变,不安地看着刘元文,却见他嘴角挂着丝丝笑意,不由有些气恼,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难道不知道奶奶偏心夏鹏飞吗?
果然,夏家老太脸色一变,他来到桌上青花瓷面前,仔细端详,凭借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件青花瓷并非什么古董。
她瞬间沉下了脸,转身冲着夏欣呵斥:“夏欣,你搞什么?难道不知道你堂哥涉世未深吗?你连你的男人都管不住?区区一个外人也敢来管我们家的事情?这种事情单独说不行吗?你还是不是夏家人了?”
“我?”夏欣颜色一变,既伤心,又诧异。
奶奶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叫不知道你堂哥涉世未深?夏鹏飞三教九流,吃喝嫖赌一应俱全,还涉世未深?她没有管好刘元文?刘元文是外人?自己不是夏家的人?
夏欣彻底懵完,不过也知道奶奶的意思,哪怕是你堂哥不对,你也要兜着,哪怕他买的是假货,你也要担着,坦白了说,就是好事是夏鹏飞的,坏事都是她夏欣的。
刘元文双目一眯,他还以为夏家奶奶只是偏心,没想到这么蛮不讲理,夏欣无论哪方面都比夏鹏飞强上十倍不止,她还一意孤行偏袒他。
“夏业成,周簇佳你们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一个入赘的家伙也敢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好大的出息呀!”夏家老太又朝一处喝道。
夏家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刘元文和夏欣所处的夏家年轻一辈,另一部分就是先行给夏家老太拜寿的年长一辈。
夏业成和周簇佳战战兢兢地从年长一辈的夏家人中站出,满脸通红,身边是讥诮和嘲笑的目光,身前是老母亲饱含怒意的双眸,让他们心中升起一摊无名之火。
“刘元文,你马上出来跟鹏飞道歉!”周簇佳吼道。
刘元文环顾着四周一脸窃笑鄙夷的神情,不悦地蹙眉,然目光一转,落到一脸忧虑愤懑的夏欣的身上,他终于站了出来,朝着夏鹏飞淡淡地道:“抱歉,之前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孩子斤斤计较!”
“奶奶,你看看他!”夏鹏飞脸色羞红地吼道。
“够了!”夏家老太喝道,夏鹏飞登时老实了下来,红着脸,孩子般杵在那里,歹毒地看着刘元文。
紧接着,夏家老太眯着眼撇了刘元文一下,冷哼道:“今日你们一家坐到尾座去。”
夏业成如遭雷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坐在尾座,摆明了是在说他们不得宠,以往他们都是坐中下座的,这次事后,怕是夏家的权利核心外围都挤不进去了。
周簇佳憋红了脸,恨恨地望着刘元文。
其他夏家人一阵嗤笑,看夫妻二人的目光充满了怜悯讥诮可惜等神色,刘元文竟然敢当着夏老太太顶撞最宠爱的孙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以为呵斥两句就完事了?坐到末尾日后他们在夏家的地位会更低。
夏欣反而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瞪了刘元文一眼,怪他惹怒了老太,不过她对家族座次排名并不在意,夏家老太重男轻女,她一介女流也不可能进入夏家核心。
“奶奶,开宴吧,客人都等急了!”夏鹏飞洋洋得意。
夏家老太宠溺地点点头,他当即就像古代得到了圣旨的太监,迫不及待地宣旨。
客人相继入席,人来人往,桌宴上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