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医术这个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看她看诊的姿态,把脉的样子,皆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虎妞被人替换了?那她是从哪来的?动机是什么?
可她替换虎妞也没什么好处,灵光一闪而过,李秉承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记得以前在学堂读书时,有一个同窗喜欢看杂书,曾经有一段时间还迷上借尸还魂类的杂书,她该不会就是借尸还魂吧?不然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
那这虎妞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她帮人看诊也不像是乱来,有理有据的,说出的话都带有一定合理性,只是看病的理念跟其他大夫有些出入。
这边李秉承还没理清思绪,周敦奕却发出欢呼声,整个人就像被卸下重担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相信李霏霏,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带光环,只一眼便教人信服!
知道自己的娘有救,病情没有其他大夫说的那样棘手,立时放宽心不少。
“娘,您在家里呆着,无聊就下床走动一下,我出去给您抓药,过段时间您就能痊愈了!”
刘氏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只叮嘱周敦奕不要给人添麻烦,等小大夫下回有空,带她那朋友一起来家里吃顿便饭。
李霏霏连声应了,反正她以后经常要来镇上的,能省顿饭钱也不错,而且人家请客肯定不会太寒酸,所以她就不打算带李秉承来,这样她还能多蹭几顿饭。
走出巷子,周敦奕忍不住道:“我叫周敦奕,小哥和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李霏霏,他叫……哥哥你叫啥来着”
李霏霏瞪大眼睛,看着李秉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他叫啥呢!
“李秉承”声音淡淡的。
周敦奕像个二傻子似的:“你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叫什么名字,啧……”
这会压在他心头的巨石被移开一半,他的性格都变得跳脱起来,同时整个人也轻松下来。
周敦奕是乐天派,一点事都能让他高兴不已,今天也算是有惊有喜了,还结识了两个很不错的朋友。
周敦奕很感恩,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以后只要李姑娘有需要,他会无条件帮她。
去询问了三家医馆对比价格后,最后李霏霏决定卖给第一家永康医馆。
在使用了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各种卖惨,又说有多凶险才得到这颗人参等等……
那掌柜的是被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在帮周敦奕开了几副药后,王掌柜见她还懂药理,便跟李霏霏达成协议,以后有上好的各类草药,要以永康药馆为先。
最后才以一百六十两银子,加六十三个铜板成交,把人参卖给了医馆。
……
其实李霏霏自己也知道,她这样肆无忌惮的作法,肯定会招人怀疑。
但是她随心所欲惯了,并不想刻意去掩饰,她需要做她自己。
至于名字,她并不介意人知道,她总归是要离开李家村的。
“哥哥,你看我那么辛苦,跟王掌柜据理力争,才谈好这个价钱的,那我是不是应该要多分一点?”
在李秉承的冷眼下,李霏霏想起早上他在院子里打拳,顿时又咽了咽口水。这个狗东西,那么早起床打拳果然是有目的的!不然昨天怎么就没起那么早……
“一百六十两,给你八十两,剩下那铜板归我,我费了那么多口水,你不能太欺负我……”
李秉承见她确实挺卖力的,如果是他,这颗参也就一百五十两就卖了,他实在没有她那样的脸皮和耐心。于是点点头,应了。
看她霎时笑靥如花,整张脸都鲜活起来,心里也跟着泛起一丝愉悦感。他突然觉得她是不是真正的虎妞并不重要,左右他和虎妞也没什么感情,现在这样也不错。
“你们不是兄妹吗?”
李霏霏白了周敦奕一眼。
“兄妹就不要吃饭了?”
周敦奕讪讪一笑:“那个,李姑娘,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家复诊啊?你放心,那个看诊费我会补给你的,等我赚到钱就把你借我的那三百五十个铜板还给你。”
“看诊费你当然要给我,我还没有问你要挂号费呢!也不多,看你不容易,就三两银子吧!”
周敦奕忙点头应了,急匆匆的拿药回家,帮母亲煎了药,饭也没吃,打声招呼便出门去米行。此刻,周敦奕只想尽快赚钱还给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其实他挺不好意思的,对于这个朋友,他愧疚、并且感激。
周敦奕一直在荣盛米行帮忙打杂,以前原本是来做学徒记账的,但因为年龄小,所以那些人什么活都叫他干。
一个月给的月钱也并不多,就两吊钱,如果掌柜的心情好,那他这月便能多得一些。他今天过来就是来辞工的,他知道这些人是欺负他年纪小,不仅干的活杂,有时仓库那边扛米的缺人手,也会让他顶上。
他打算换一家小的商行,去帮人记账,工钱跟这边差不多就行,他还可以有精力做点别的,这样,欠李姑娘的钱很快便能还上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
李霏霏眨眨眼睛,看着李秉承。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去吃饭吧。”
李秉承本来想去小饭馆吃饭,如今手里有银子,自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但李霏霏不,她美其名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忆苦思甜,所以一人买了两个白面馒头……
李秉承黑着脸看着手里的馒头,他不是嫌弃馒头,他只是气自己怎么就听了李霏霏的话!
“好吃吧!馒头多好,香喷喷又省钱。”
李秉承无力反驳,省钱才是你的目的吧!
“哥哥,我们刚刚大赚一笔,修养几天继续再战,我们不能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放弃理想。”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理想。”
其实她的思维逻辑和说话方式都很跳脱,她的语言表达总是那么新奇,连他这样性格有点冷漠的人在她面前都不自觉话多起来,情绪起伏也很大。
虽然一开始挺烦她,但其实她除了爱钱,爱占人小便宜,嘴有点贱之外,她还是一个很善良的小姑娘,只是她懂的东西好像还挺多,就是这身板太瘦了。
“那只兔子不卖了,我们回去吧,兔子你拿回去吃,左右也卖不了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