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晚了。”
辞幽盯着空娜,一字一顿地说:“你,对两个人类下手?她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辞幽已经大概猜到了,难怪在现世,空娜即使想杀顾念,但没有成功就选择离开,原来她早已做好了打算。
黎绯就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她这是知道顾念一定不会放任她妈妈不管,所以对黎绯使用梦魇之术,同时,她一定是做了些别的什么,才让顾念在接触到黎绯的同时埋下了一颗“种子”。
辞幽想,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种子的诱发条件就是……灵琴吹雪的弦音。
而唯一能够让灵琴吹雪拨动出声的人,只有阿念,借此契机,操纵顾念的心智,诱发她的黑暗面,所以她才会……
“呵呵呵呵,你当我傻么?”空娜笑中带刺,“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
顾念冷漠地看着她们,手中的剑却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思,直直的对着辞幽。
“阿念,那个人会对你不利的,你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商量好吗?”辞钰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啧啧啧,浮生梦界的梦灵也会这样低三下四的求人么?真是大开眼界。”空娜忍不住嘲讽,“顾念,杀了辞幽,然后来我这吧,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背着别人的名字活着,不用再替她完成使命。”
“阿念……”辞幽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拿剑指着自己的顾念,他心里忽然就慌了,他不是害怕自己会死在顾念的剑下,他是害怕顾念会选择一条与他相反的路。
虽然……阿念,顾念……确实是不同的……
“空娜!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梦灵!”辞凝心中有些慌乱,但外表仍然镇静。
“好。”
好……
辞幽怀疑自己听错了,惊愕地问:“阿念……你说什么?”
顾念扯了扯嘴角,凝视着他,眼中依然没有一丝温度:“我说,好。”
恍若被雷劈了一般,辞幽愣在原地,不仅仅是他,辞凝和辞钰也是如此。
“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就喜欢看着你们自相残杀。”空娜哈哈大笑,“是啊,我是梦灵,但,那也只是曾经,仅此而已,现在的我,早已和你们撇清了关系。”
带着寒光的剑贴着辞幽的咽喉比划了几下,辞幽的眼神有些复杂,同时也有一些看不出的情绪。
“我说过,我,是顾念。”顾念冷漠道。
辞幽暗了暗眸子,晦涩道:“……嗯,我知道,你是顾念,也是……阿念。”
顾念皱皱眉,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她心里的那种不受控的念头愈发的强烈,她忽然有些茫然,手中剑不自觉的松了松。
辞幽见此,迅速起身,抬手朝顾念劈去。
感知到危险,顾念持剑便刺过去。
噗——
是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两道惊慌的尖叫声。
“辞幽!”
“辞幽!”
顾念眼中忽然有些茫然,她抬头看去,自己手中的剑深深刺进了辞幽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青色的长衫,滴落在地上。
“阿念……”辞幽眼中闪着光,他知道,顾念心中已经开始动摇,梦魇之种应该很快就能被破解,“醒醒好吗?”
他在赌,赌的是顾念是否能战胜那股邪念,至于赌注,是他自己的命。
辞钰急得准备冲过来拉开他们,空娜冷笑一声,抬手掷出一道黑色剑气,瞬间挡住了她的去路,辞钰被迫停在半路。
“别激动,好好呆在这,看完这出戏,否则——”空娜看着床幔中沉沉睡着的姐姐空娅,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可不能保证姐姐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完好。”
“你想做什么?”辞凝警惕,望了辞幽一眼,退回到空娅的床前。
“哼,姐姐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守着这些东西,明明都是些没用的废物!为了她们,竟然把自己的亲妹妹驱逐出去……”空娜轻声嘀咕着。
她的眼中只迷茫了一瞬,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寒意:“呵呵,我没想做什么,不用这么防着我。只是,如果你们不老老实实呆着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辞凝伸手唤出灵器,是一支玉色长笛,被她仅仅捏在手中,警惕的注视着空娜。
空娜耸耸肩,继续看向顾念与辞幽。
顾念忽然有些紧张,莫名的,她心中忽然猛地一抽痛,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皱着眉抽出剑来。
晶莹剔透的剑身沾上了辞幽的鲜血,此刻正一滴一滴的顺着剑刃滴下。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一种声音。
滴答——滴答——
辞幽的身子微微颤抖,撑着身后的墙勉强站住身子。
他伸出一只手,露出一个微笑:“阿念,过来。”
顾念手一顿,她没有动,依然站在原地。
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引导着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