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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去的伤悲

老魏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时,放下了手里的粉笔。

“同学们,这周是学校的文化周,每个班都要出一个板报。

到时候全校高一高二两个年级要进行评比,前三名的班级除了奖杯外,还可以周末去博物馆参观,学校出钱报销门票。”

一听这消息,全班瞬间沸腾。

“学校这么大方,这次的奖品也太好了吧。”

“除了高三年级,全校总共有40个班,四十分之三的概率。”

“是啊,前三确实挺难的。”

“这件事就交给班长和副班长负责,你们组织同学们踊跃参加。虽然咱们在这些活动上不占优势,但还是要尽力去做。”

话音刚落,铃声响起,老魏拿起三角板绝尘而去。

秋分心里对老魏掐时间的能力叹为观止,他总是能准确地卡在下课的点结束讲话。

不浪费一分钟讲课的时间。

“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跟我和林秋分提,或者有擅长画画的同学也可以毛遂自荐,我们争取拿到这次参观博物馆的机会。”

同学们都给面子地说好,可等到放学也没人来给他们提想法。

大家的热情就维持了一个课间,第二节后,大家似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怎么办?大家貌似积极性不高。”

“这是正常反应,毕竟他们没有必须要参与的义务。”

“唉,我们两个就逃不掉了。”秋分叹了口气。

“我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了。现在主要的问题在于我们对大家也不是特别了解,谁有画画特长我们也不知道。”

“对呀,而且谁会想现在出来挑担子,做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做糟了更不好交代。”

“没事,实在不行就我们俩办。你画画怎么样?”

“还行。”

秋分突然很庆幸自己除了学习以外还有一个勉强上得了台面的特长。

“那你负责绘画的部分,我负责写字。”

“好,主题选什么呢?”

“我们先去打探一下其它班的情况,明天再定吧。”

“好。”

秋分看着他认真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心里也安定不少。

回家的路上,秋分向夏至打探情报。听闻他们班的情况,她心里顿时生出了危机感。

夏至她们班的板报任务在民主选举下,毫无悬念地落在了梁宇身上。

秋分以前就听夏至说过,梁宇画画很好,既有纪实性又有自己的特色。

而且他好像学了好多年的绘画,经过专业的培训。她一个业余的绘画爱好者完全没法和他比。

“你们板报的主题定了吗?”

“暂时定的梦想,说不定会变。你们班呢?”

“我们班的同学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我和袁仲春两个人在操心。”

秋分想到这里就头疼。

“这种文艺活动本来就不是你们学霸班的强项,你们随随便便弄弄就行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它办好。”

“Why?”

夏至奇怪地问,在她印象里,林秋分向来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不怎么上心,怎么这次有这么积极。

秋分骑车的手一抖,车子瞬间踉跄了一下。她的脸微微发热。

因为这是我和他一起办的,她在心里说。

“毕竟是班长啊,即使不情愿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她扯起了冠冕堂皇的谎,好在夏至并没有察觉。

“哦,既然你这么想赢,要不要我求梁宇帮帮忙?有他在肯定没问题。”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了,他有时间吗?”秋分面露犹疑之色。

“以我和他的交情,他敢拒绝我就打断他的腿。交给我吧,明天吃饭的时候我把他带上,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用。”秋分听到这里瞬间松了口气。

“哼,除了成绩我比不过你,剩下我都完胜好吧。”

“行,你说的都对,你最优秀。只要你帮我约到梁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秋分笑着说。

第二天中午。

下课铃一响,秋分和袁仲春就直奔食堂而去。

袁仲春得知她请到了一位大神,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想着要求人家帮忙,总要先去排队,表示他们的诚意。他们来的比较早,可前面已经排了不少同学。

“这个世界真是人满为患啊。”袁仲春感叹到。

“还好我们跑得快,你先排着我去找找夏至他们。”

秋分说着往门口走去。来来往往的学生,就是没见夏至的身影。

另一边,夏至本来已经和梁宇说好了,他也欣然同意帮忙。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钱亚岁从中阻挠。

“梁宇,你要去帮对手,万一在你的帮忙下他们班拿奖了,我们班落选了,你说同学们该怎么看你啊!”

“这.......我还真没想到。”

梁宇一下子犹豫了。他挠挠头,一脸为难地看着夏至。虽然他很想帮忙,但他更怕被同学们孤立排挤。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你的杰作。再说我相信你的实力,只要你出马,林秋分他们班和我们班肯定都能拿奖。”

“我知道,要是你敢去,我就四处宣扬。”

“压岁钱,你诚心和我作对是吧?”

夏至一拍桌子,怒吼。

“你想多了,我是为班级荣誉着想。”压岁钱一脸无辜地说。

“你给我滚,梁宇你可千万别被他挑拨离间,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梁宇夹在他们两个之间,左摇右摆。压岁钱他不敢得罪,夏至他不想得罪,怎么做怎么错。

“要不这样,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帮你们保守秘密。”

钱亚岁突然松了口,朝着梁宇和夏至讨价还价。

“什么条件?”他俩异口同声急切地问。

“带我一起去。”

“就这么简单?”夏至一脸狐疑。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顺带给她一个不屑地眼神。

当他们三人一起亮相在食堂门口时,秋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夏至,这边,快来,袁仲春已经排好队了。”

秋分带着他们来插队的时候引起了后面同学的无数记刀眼。

他们都在心虚自己插队的行为,没有人注意到袁仲春看到压岁钱时脸上复杂的表情。

一行人打好饭,开始边吃边聊。

“这就是我们的绘画小天才,梁宇。快献献殷勤,否则他可不帮忙哦。”

“那我可要好好巴结巴结你。来,鸡腿给你。”

袁仲春立马和梁宇套起了近乎。

“没有没有,学长客气了,夏至就喜欢夸张,我水平很一般的。学长学姐都是传说中的学神,才是我要佩服的呢!”

梁宇被夸得羞红了脸,连连摆手。

“学神有什么了不起,不是还要来求你帮忙?”

原本沉默的钱亚岁讽刺到,挑衅的目光直直冲着袁仲春而去。

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秋分看着两个人,这才觉察两个人认识,心里暗自奇怪他们怎么会有交集。

“我们赶紧商量板报的事吧。”秋分故意叉开话题。

“是啊,先说正事。”

夏至附和。钱亚岁听到这,一声不吭地端着盘子走了,弄得留下的人一脸尴尬。

“没事,他就这样。”

夏至给秋分和袁仲春解释道。接下来他们就板报主题,人员分工,版式,文字部分做了详细讨论。

在袁仲春的统领下,大家很快分配好工作。少了钱亚岁的捣乱,一顿饭吃得极其和谐。

袁仲春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回家,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钱亚岁正挎着书包往校门口走去。

他刚想追上去,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一看就是极为熟络。

袁仲春眉头一皱,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两个人完全没察觉到他,自顾自地进了附近的一家网吧。

袁仲春想了想还是没有追进去,调转了车头,往家的方向骑去。

晚上八点,袁仲春想起今天校门口的那幕,犹豫之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舅舅,我是仲春,亚岁在家吗?”

“亚岁?刚回来,你有什么事要跟他说吗?”

“不用不用,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你。你和亚岁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我爸妈总念叨。”

电话那头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舅舅最近工作比较忙,等闲了再说。对了,你和亚岁现在在一个学校,我生意比较忙,也没有空管他,你帮我多留意留意他。”

“好的,舅舅,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他的。”

袁仲春虽然不认同舅舅的话,却仍然答应了。毕竟他欠亚岁和舅舅的,而且永远也还不清。

“好孩子,那你去写作业吧。”

电话那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满是沧桑。袁仲春心想: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舅舅也不会一下子衰老这么多。

“嗯,舅舅再见。”

挂断电话,他在原地呆愣了好久。自从那件事后,两家的关系就变了,袁仲春与钱亚岁的关系也彻底变了。

他们本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可一场事故彻底改变了这一切,从那以后舅舅一家也再没有来过袁家。

两家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那件事,可心中的悲痛却丝毫没有因此减少。

不知道有多少个早晨,他都是在从噩梦中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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