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翅膀的鸟儿，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
幸好戴明能够飞，不然早已没有可以走的余地。
飞过那座灰色的小城的时候，戴明已感觉累了。他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疲累的思想。
戴明找了不少时间，才择了一片开阔的灰色空地，打算坐上一会儿，什么都不想的休息一下因飞行太久而使用过度的意念力。
曾经这里应该是一个足球场。
天空忽然响起一声嘶鸣，又一声嘶鸣。戴明抬头看去，看到一条飞鱼在和一只大鸟打架。鱼似放大很多倍的鲤鱼，鸟似放大很多倍的麻雀。
大鱼会飞……鸟也很大。
地上、水里、空中，尽是那些变异的物种的所在。人类，还有地方可去么？
或许，是地球不愿意让人类再在自己的身上肆虐了，所以才让这些生命来灭绝人类的吧。或许是上帝，要毁灭欲望深重的人类。也或许是天堂已满，西方极乐世界也没有多余的位置。
戴明又想了很多，想得自己愈发感觉累了。他刚想不再想，又忽然想着，这里如此显眼，岂不是很容易成为天上大鱼和大鸟的眼的目标？
苦笑一声，戴明起身拍了拍屁股钻进了一旁的灰色竹林里。这里曾应该是一座大学。戴明走过灰色竹林，进了一栋灰败的教学楼中，至了第四楼，打开一扇教室的门，进去后反锁，然后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眼睛无焦距的看着用各色粉笔写着“末日快逃”、“我要死啦！”、“雨馨等我！”、“我爱你，死亡！”等字的黑板怔怔发呆。
这一次，他没有再思想什么。
……
金星地底。
罗冲的心里很愁郁。心口似堵了，堵得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借钱不到，抢劫无勇气，工资又绵薄，不知何日能攒足挖通皇家图书馆的钱。
难道这样就打倒我的梦想了？不，如果放弃了梦想，那么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罗冲决定了。只买一把铲子。
当日他放工后就去买了一把铲子，当即就在自己的石室内开挖了。
石头很硬，挖石很辛苦。
今日晚上他只挖了半尺见方的石头。不过他睡得很香甜。
……
地球。
戴明最近害了一种病，是幻想病。
他幻想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孩伴在自己身旁。还给她取名叫“颜色”。
“颜色”的脸很美丽，大眼饱额，长发如墨瀑般中分披撒在她那张赛雪的美脸上。“颜色”的身材很诱惑，胸大得恰到好处，尤是在她那件白色衬衫的包裹下而喷之欲出的景象让戴明绵想翩翩，那对肥臀在偏白的牛仔裤的勾勒下完美的展现了它的美好曲线。
再加上腰细腿长，“颜色”完全就是女人的完美化身。
走在灰色的天地中，遇到大鱼巨蝶，丧尸巨蚁的时候，戴明都常和“颜色”说话。
“你真好看。”戴明躲过了一只丧尸的牙，对奔跑在自己身边的“颜色”笑说。
“颜色”闻言嘻嘻笑了，娇媚的跳至空中舞了一个优美的舞姿，落地时又晃了晃大胸，扭了扭肥臀，然后转身对着戴明一个飞吻。
“真好看呐。”戴明喃喃道，面上尽是温柔之色。同时，他抬手一个虚握，不远处奔来要吃他的一只常人般大的甲壳虫忽然爆裂开了身体，灰色的鲜血加深了几分灰色的大地。
前面是一条灰色的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两旁是广阔至看不到边际的荒漠。似那些变异的生命也知这里不会有生命可以吃一般，故戴明在这段高速公路上除了偶遇几个孤单的丧尸外，几乎见不到一个变异生命。
这样寂寞的路途让戴明的幻想病愈发严重起来了。他又幻想出了三个人。分别是“喜”、“怒”、“悲”。
“喜”的模样很老，身子佝偻至似随时会摔倒的样子，白发稀疏至几近可动眼数出来，牙齿没有，身上只着了一条绿色短裤，也未穿鞋，赤裸的上身的皮肤如树皮般枯槁。
戴明见了他的第一眼总觉得他随时会死掉一样。不过“喜”常常笑，还喜欢讲笑话给大家听。
“怒”则是个中年人了。那一双小眼总是阴沉的，刚被戴明幻想至这个世界时就对着这个灰色的世界大发了一通脾气。他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西服，外面还套着一件血红风衣。脸面到和戴明生得很像，发型却不是戴明的长发，而是光头，那对浓眉总皱着，脸色总在发怒与发怒前的酝酿中变换。
“悲”的脸面生得亦和戴明是一般的，年龄也相差无几。他穿着一件和这个天地一般颜色的灰色短袖，下身也是灰色牛仔，穿着灰色人字拖，面色总是愁苦。短发朝天。
就是这样的四个戴明幻想出来的人在荒凉寂寞的高速公路上陪伴在了戴明的身遭。且至被幻想出来后，就一直没有从戴明的眼里消失。
“喜”忽然挥动手臂，朝着空中大笑大叫，“喂，大鸟，下来耍耍啊，你真是大啊。”
戴明还未做出什么反应，“悲”哭丧着脸，面上带泪，哀求着“喜”不要大叫了，待大鸟下来岂不是要吃了咱们？
“怒”则掐住“喜”的苍老脖子不住摇晃，同时，恶狠狠的朝着空中的大鸟愤怒大叫：“混蛋！有种下来啊！看老子不把你的***拔下来，一脚踩爆来！妈的！混蛋，来啊！有种就下来啊！”
“喜”仍笑着，被“怒”给掐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戴明走过去踢了踢“喜”，“颜色”笑嘻嘻的依偎在戴明的身侧，拉着戴明的手臂不住的摇晃着，一双美眼不停的对着戴明送抚媚秋波。
高空中的大鸟飞走了，似没有看到地上的五人。
见此，“悲”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喜”和周遭的灰暗后，他的脸又复了悲愁。
“怒”还未消气的猛踹了几脚躺在地上的“喜”。
众人见“喜”仍不动，认为他死了。便又上路了。
谁知未走几步，“喜”忽然起身大笑，一张没牙的嘴里发出畅快的大笑，指着四人的背影：“哈哈哈……我骗你们的，你们竟然都上当了！一群蠢货，哈哈哈……笑死老子啦……”
“怒”大怒，一脚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