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建地广袤,宫殿楼阁皆分枝而落,外围皆是旁支他系,而唐三藏这一脉是大宗,宫殿落于中央。
平日里若只在内宗活动,倒是轻松很多,虽缩小了行走的路程,也着实颇费时间。
族中的禁令也只限于短程的路途。而这养心阁离他们所在的亭台水阁有数里之遥。
不算远,也不算近。
唐三藏走到养心阁时,晶莹的汗珠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襟,但他无暇顾及,只催动灵力轻扣阁下的虫蟾金环,阁中便知晓有人来到。
这养心阁虽名为楼阁,但其建筑精雕细磨,檀香金柱,朱红漆彻,好似小型宫殿。
阁内更是宽阔,辟出数潭清池,中间留出一条长长的甬道。
那些清池分布井井有序,九宫格一般俨然紧凑,正道上叉出许多分支小道,穿插在这些潭水中。
轻纱罗帐将阁中横隔为数个空间,内层景象斑驳难见。
池中荷花初上,清雅秀丽,令人赏心悦目,心情大好。
袅袅清香,与柱上香檀透出的微微药香混成一团,令来人闻之清目醒神。
照前池,摇曳熏香夜,婵娟对镜时。蕊中千点泪,心里万条丝。恰似轻盈女,好风姿。
这倒是疗养静心的风水宝地!
穿过层层罗纱,唐三藏看到了正端坐在雕纹木椅上,闭目养神的父亲。
那男人古铜色皮肤,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
面容紧锁,透露出一股威严。
男子旁边坐着一位美妇,正在专心刺绣。
乌黑的秀发瀑布般倾泻于半露的白肩,肌肤胜雪;臻首娥眉,一双美目顾盼生姿,含情脉脉;华裳紧束,婀娜娇躯呼之欲出。
怡静体娴,端庄雍容,显出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
唐三藏上前,轻声道:
“父亲、母亲,蝉儿来了。”
男人听到这清朗的声音,在缕缕檀香缠绕中,缓缓伸开了双眼。
一双瞳孔如漆黑的夜空般深邃,不过已在风霜之中失去了少年时的灵动。
年轻的时候,这也是个何其俊朗的男子啊!
唐林看到眼前的唐三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起身走至阶下,拍了他结实的双肩,笑道:
“不错呀,几天未见,你这小子长的更健壮了,有没有听你姨娘的教导啊?”
唐三藏应声答道:
“父亲放心,姨娘的教导,孩儿都放在心上,不会失了咱们唐家的脸面。”
那位端庄女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绣具,轻挪玉足,缓步走到唐三藏前,轻抚了一下他那鲜亮的眉角,软声道:
“蝉儿越发的英俊了,倒有你父亲当年的几分模样。”
唐三藏的眉角堆起一抹笑意:
“母亲说笑了,蝉儿怎么可能有父亲年轻时的英姿,父亲以前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呢,不然怎么会娶到母亲这样的佳人呢。”
女子听了,不禁眉眼高挑,绚丽的微笑绽放在她温润的嘴角,:
“这孩子,嘴越来越甜了,若妍教你的吗?”
这时,旁边的唐林接道:
“若妍那丫头,从小就是古灵精怪,很多时候,有趣一点也是好事,整天沉沉郁郁的,呆板!我看着都不舒服。”
那女子也莺声笑道:
“有趣还讨女孩子喜欢呢,不过眼下情况特殊,不是过分玩世不恭就好。”
听到她这么说,唐林脸色有些凝重,转身走了几步,缓缓说道:
“没错,当今南域的局面是越来越紧张了,那谢家和秦家刚刚联姻,赵家、韩家以及柳家也结了同盟,数月前风家还派出不少高手强袭了朔方,让景家损失不小。”
唐三藏听到大吃一惊,问道:
“风家派人强袭了景家?那南天盟就没有干预吗?我没记错的话,南天盟可是禁止南域各大家族相互征伐的啊。”
“南天盟?”唐林苦笑一声,旋即流露出无奈之色:
“世风日下,那南天盟早就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多年来,申屠霸一直把南天盟当成他扩张的正当工具,若非风家崛起,恐怕南域诸家早就沦为他申屠家的附庸了。”
唐三藏于紧张中似乎找到了一丝轻松:
“父亲,风家与咱们家一向交好,那风家家主待咱们家素来宽厚,而他又喜欢姨娘,咱们家与风家联手,或许能从这僵局中独善其身呢。”
“哈哈哈哈,蝉儿,你想的太简单了,正是因为风家和咱们家走的太近,而风澈又在和申屠霸争夺下一届的南天盟盟主,反而让申屠霸把矛头指向咱们,这下不与风家联手都不行了!”
唐林说话间已经暗自握紧了拳头:
“数月前,风澈邀我和公孙玄去鹰泉谷狩猎,那本是一处幽谷,我此也曾去过好几次,从未察觉到有什么凶兽,可当我们又谈到结盟之事时,却突然冲出一头獴犽,抵御之时,我也被那畜牲给咬伤了,毒气进入灵脉,怕是长时间之内都无法痊愈了,现在想想,必是那申屠霸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