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人虽不是太后的人,但要警惕。”啊政停顿了一会儿,慢慢的开口:“断不能为了……儿女私情。”阿政跪在太子的面前,又深深地辑了礼,他不怕罚。主子雄心断不能为了一介女流而止,他决不能让主子成为第二个江枝澈。
太子沉默着,他都明白。但真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晚风吹得他的发丝有点乱,他握着的茶杯,杯身热上他自己的手温,也没心情再喝下一口茶。
待他反应过来,连忙说:“谁说的,明明是她硬要我背,我执拗不过!”
“主子,是她的错再好不过了,是在下没有监督好你,是在下的失职。”阿政依旧跪着说。
“起来吧。”太子关上窗,转头对地上跪着的啊政说。
想着她还站在门外,就说:“啊政,隔壁的房间你空出来给她,你守着我吧!”
啊政颜色不好,他以为会让他秘密杀了她,但是样子劝说是有效的,也诚恳地承认了错误。想了想就把到嘴的话憋回去。
轻轻立起身子,走到太子身后,熟练地帮太子褪下外纱衣。
“我乏了,你准备东西,寅时出南府。”
“是。”
“啊澈呢,他在哪?”
“王爷他住在刘欢的隔房里,明早又有一批粮食被交出来的。”
“嗯,那匹粮叫他迟一些送来,去南郊路不太平。还有……叫啊澈看着她,叮嘱他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太子,你真相信她还有能力赈灾吗?”
……
“我乏了。”太子摘下发带,头发松散地顺垂下来。
“是。”啊政把衣服整齐地挂在架子上,边回答。太子仍旧还有悲悯之心。然后便带着命令退了出去。
天明得早,我起了床,把残烛收拾好,准备洗漱洗漱,再去太子说的那个药店。
路经隔壁时,突然想起太子昨天说动身去南郊,我立在门口,轻轻扣门。
没声音。
我推开,床上没人,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我走了过去,拿起来,上面写着:事发突然,我先行南郊,我已派人接待你,有事找他便可。
“他”是谁?又是像啊政那个混小子的侍卫什么的。昨天她才发现他不是什么鬼屁马夫。还有,这个太子也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把我一个姑娘家扔在这里,还要跟一个陌生人。真是气死我了!
看来我只能自己去找药店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炼出冰来。啊啊啊,突然不自在的人不在了,都不知道自己不自在在哪了。
呜呜,小王爷,我有点后悔了参与什么赈灾了。
呜呜呜,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我饶了几个弯,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百草堂。
我踏进去,带着蓝布帽子的中年男子走去来,对我说:“这位是叶小姐吧,请到这里了,酥公子吩咐了,有什么需要的药品老夫给你拿来。”
我一愣,看来这太子爷还有点良心。
“大夫,只需硝石便可。”我找来一个碗,坐在凳上。
“好嘞,您稍等。”说罢,男子便转进内室。
“叶姑娘,你要的东西。”我接过来,微重,比掌心还大,无色透明,结晶的。嗯,质量甚好。
夏天怎么不能吃冰呢。我猜在我的手艺之下我一定会发家致富,从而走上人生巅峰。
“哦,对了,南府有没有买酒还有水果的地方?”
“哦哦,有的,有的。”大夫点点头。
“麻烦您跑一趟要一份酒名和果名的单子给我。”我看着大夫说道。
“好的。老夫去去就回。”
“不急,尽力而为。”
大夫点点头就离开了。
呀!忘记问他哪里有水了。
我走到刚才大夫进去的内室,里面是个院子,在墙角的有一口缸,我便返回去,拿着碗去舀水。
一转身,我突然撞到了什么,水全洒在我的衣服上了。啊啊啊,我的新衣服啊啊。
我抖擞着湿掉到的地方,准备责问人,干嘛突然一声不吭的出现。
我一看,啊啊,是位俊美的青衣男子,笑意连连地看着我。如果不仔细一看,我以为是小王爷呢。
乱了,我的心乱。话说回来,这人还真的有点眼熟。
“谁啊你,一声不吭的站在别人身后,吓死人的。”有些水印已经在胸口染开了,看来得等一下再干了。
我奇怪地看了那青衣男子,笑嘻嘻的,一脸的不正经。
“哦,买药啊,今天休业,请这位公子移步下家吧。”
我转过身在舀了半碗水,稳步步入厅内,把碗放在桌上,拿起硝石,放在舂桶里碾磨开成几个小块。
那位公子就靠在柜台,用手拨弄台上的称绳。
这位公子真的神似小王爷,体型吻合,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可是呢,两者气质严重不吻合。
小王爷是我的白月光,朱砂痣。又想小王爷深了几分,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府有没有想我咧。
我眼看硝石碎的差不多了,便停下,抬头对边上的男子说:“啊,你是大夫的小徒弟吧。”
四眼双对,心中的相思意更浓。
“嗯……不是。”他说着,轻轻的语调,是温柔撩人的声线。
我:!!!
我不再看他,爱咋滴咋滴,我持起几块大小不一的硝石。现代我没做过这个实验,不知道可不可以浸硝成冰。
我放入一块大的,等了一会儿,我要放一块比较小一点的。再静候片刻。
这时那位男子坐在我的对面,跟我一起看着碗中的硝石。
气氛诡异。我的呼吸屏了几分。
慢慢地,水连着硝石开始结冰哇哈哈,没问题了。我拿过来,嗅探着,无异味,我用食指点一下,凉凉的触感让我有点激动,我点了些在舌尖,沙冰的味道要来了。
那男子顰着眉头,对着眼前的人无视他,有点不悦,但看着碗中石子变成另一个样子就颇为好奇,问道:“何物?”
“你不知道吗?这冰古代明明老早就有了。”
男子一怔,他还真是不知道。他可是才识天下第二,无人称一的孤傲的江湖游人。他应有失面子竟被女流之辈嗤笑。可他面对的是她,他也笑笑然。
“才识浅薄,叶姑娘为我解答?”
我看着他,便说道:“这叫硝石,也称地霜这种东西呢遇水,受热,慢慢凝结成冰,冰呢就是一种很凉快的东西……”
每当我停顿一下,面前的男子就向我靠近一点,我感觉我如果一直说下去的话,他可能会怼上我的脸。
“啊,我忘拿一个东西了。”我找了个借口,打破这种暧昧的景象。
刚站起来,就被那男子一手拽下,坐回了凳子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他勾起我的下巴,对上他的双眸,像一口深潭,里面似乎有我看不清的东西。
“叶姑娘,果真不记得我的么。”他轻轻的谈吐。
他的动作让我极思恐怖,我不自觉地缩紧了后脑勺。脑子里直接过滤他说过的话。
他靠进我的耳边,说道:“那次你闯入我的卧房,想与我共话春宵呢。”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撞见白天有人在搞东西。那个男上女下的姿势让我羞耻。我的脸立马红了大半。
“瞎说什么呢!我从来没出过门。”我的底气很足。
“哦。”他应了声,也不生气,接着说:“还有次我唱完小曲,准备换衣洗漱,突然跑出来一个女流氓,一手用簪子顶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
我听不下去了,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我内心凄苦啊,原来在青楼上遇到的两个人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我干了非礼勿视的事儿。
我赶紧从桌子另一边绕过来,拉他到一旁,咬牙切齿地带着和气地问:“你到底要干嘛?你是追过来的?”
青衣男子一般在小说里不同凡响,牛逼的很呢。
青衣男子府下身,满含笑意地听她在说,是在嗔怪我的出现吗?可我为什么就是很乐意呢。
“办公。”青衣男子轻轻地说道,一股温气打在我的衣领里。
这家伙都是用气说话吗?
“办什么公?”我立马问。
他突然离开我的身边,坐在桌上,用食指抹着碗上的冰块,放在舌尖,试探一下。嗯,无色无味,许些冰凉。
“殿下派我来,恭听赈灾方案。”他转移话题,问我道:“何用之?”
啊,原来是殿下的人。我入座,用木杵把冰块碾碎成颗粒状,从我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小橘子,剥开皮,再用木杵把它捶出果汁,浇于沙冰上。慢慢的雪白沙冰染成了橙色,颜色下渗到沙冰半腰就停住。
“你尝尝,橘子味的沙冰。”我把碗推到青衣男子面前。
青衣男子看着这奇奇怪怪的东西,内心打好了几个问好,能……能吃吗?
我明白他的顾虑,对他说:“放心吧,没有毒,虽然这一过程下来,操作猛如虎,过程略粗糙。但后期会改进的,你先尝尝,再告诉我感觉。”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碗,往嘴里送,他小小地吃了口。
“怎么样?”
“嗯,橘子味……很舒服凉快的感觉。”他说完,慢慢地啜了几口。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
“叶姑娘,老夫凑齐你要的东西了。”这时大夫回来了边说边跨过门槛,将手中的两份纸张递给了我。
看着满头汗水的大夫,我抱歉地对他说:“大夫,麻烦您了。”我接过单子,整整齐齐的小楷体。
我在心里默念这几样水果:李子,梨子,木瓜,葡萄,桑葚,哈密瓜,杨梅,西瓜,柿子,芒果,波浪,草莓……
嗯,还蛮多的。
酒呢,有果酒,仙酒,黄酷酒,琥珀酒,三味酒,尧酒,般若酒,乳酒……
青衣男子走近我,轻轻府下身子,看我手中的两张黄纸。
我离远了些,对那位青衣男子说:“颜公子?我是称呼你颜公子吗?”
青衣男子盯着我,点点头,便说道:“记性不错。”
我嘴角抽搐一下,想不记得也难。
“你呢?”颜公子说。
我在脑子里粗略把纸上的东西挑些出来当成实验对象。听到颜公子问我的名字,便抬起头回答他:“叶子柳,柳上的叶子。”
嗯,真是听起来让人感到柔弱的名字。
“颜公子,我需要闭关一下,我思考是喜欢独处。”我踏进内室发现颜公子像是要跟进来了,我堵住他。
颜公子呆呆地盯着她,听到她的话。这是……在嫌弃自己?
颜公子立马敛色,道:“自便,我在外头。”便转身,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颜公子离开,我便关上门,仔细研究一番。
颜公子刚坐不久,突然脑袋附近有一股小小的流动,他闭着眼,细细琢磨着,仿佛是嗅到了什么甜美的东西。
他睁开眼,双眸浅笑,春风桃花。果然,梁城外还有更加风情的女子呢。
他站起来,穿到后院,他一施法,就轻轻松松翻过了院墙,消失于楼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