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宏宇殿前,敲了几下门就道:“殿下,是我啊!”
里屋的殿下正坐在案前用午膳,听到声音,就问:“何人?”其实他知道是那个丫鬟。
“???”这么不默契?我又说道:“殿下,我,叶子柳啊,有很重要的事跟你商讨。”
太子夹了一小块鱼肉,准备入口,便停在嘴边。你什么名字我不想知道。
“……”
“咋了,没声了?”我转念一想,是不是跟小王爷那样默认就代表是同意。然后我便立马推开门,穿过画屏,看见王爷正在吃饭。
好呀,这个昏君,赈灾一事如火上烧眉,作为丫鬟的我还没吃呢,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
太子听到声响,抬眼就看见立在画屏旁的叶子柳,呛了一下。
我看见太子呛着气,脸色暗青,他是被噎住了。
“殿下,喝水。”我赶了过去,看见桌上摆的鱼肉,这货吃鱼骨了。
“大胆奴婢,竟敢擅闯殿内。”可是他被噎住了,发出来的只是不断的咳嗽声。他一双怒眼盯着她。
我焦急地看着不停咳嗽的太子,瞪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别提多阴公了。
“殿……殿下,你冷静,冷静,喝水喝水。”我指导他,把一杯水递给他手,他根本拿不住,手不停地抖。
哎呀!一天天的,这两兄弟真是让人糟心。
“我来,呼气,呼气!”我一把拽住他的脸,他停住了“癫狂”他开始压抑着咳嗽,热热的气息喷在我鼻尖。
“很好,很好,先喝水。”我用一只手握住水杯送到他嘴边。“张开!殿下喝下去。”
太子照做了,他有点害怕。
我很满意。“殿下,张开嘴,我瞧瞧有没有鱼骨。”我放开我握住他颧骨的手。
张得太小,黑不溜秋的,我用手挟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太子不干了,什么鬼姿势?他准备要反抗,但还是被吓懵了。
“别动,看不见了。”我一手抬高一下他的下巴,另一手抖了下袖子放在我的鼻前。我不想死于非命。
太子:真想掀桌!!!什么意思?嫌弃我!!!
太子动弹不得,闭上眼,倒吸一口气。
“别动嘴巴!安静点。”男人,真是麻烦,消停会行不?我单膝跪在太子旁边,不得不靠近再看。
太子:身为太子,竟被戏弄至此。他闭着眼,皱着眉,忍耐着。久久不见动静,她到底行不行啊!
太子立马睁开眼,一不下心对上双眸,近在咫尺,双瞳剪水,细密的睫毛曲度优美,在午后阳光照耀下,像是沾有金粉。太子不耐烦而放大的瞳孔一瞬间像刺猬收去了针芒,烟波,温情脉脉,眉头不知不觉被抚开了。
“快了,快了。”我尽力劝说着。
我看了几遍太子的咽喉,没鱼骨。刚才咳得那么猛,应该下肚子了,内腔除了有点干和红肿外没什么大事。
我收回手,直起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麻了,麻了,膝盖一下子就麻了。
太子感受到他的脸抵住下巴的手松开了,他慢慢正回脑袋,呆坐在原地,眼睛空洞无神。
我一边揉着膝盖一边看着太子的样子。心里呼道:这殿下,怕不是傻了吧。他这个样子好呆哟!
“殿下?殿下,你还好吗?”我试探性问着。
太子回过神,没回话,立起身,一甩袖,大步迈向桌前,站着拿着墨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什么。
我:???!!心真大。
我看到纸,我想起正事,我忙从胸口掏出我的纸,夹在指尖,对太子说道:“殿下,我想问你一些关于南郊闹饥荒的事儿。”
太子停下笔疑惑的看着她。
看样子有希望,我走到他身边,对他说:“我想了解多一点事,更好地进行赈济。”
太子皱着眉头继续写在纸上写,说:“这是政事。”
“我知道,我在帮你啊。”我点住他的笔,他写不了了。
“不用。”他索性放下笔,坐在椅子上,再道。
这……难搞哦!我静下来心思索,看来得苦肉计了。
我立马跪下来,扒拉着他的蟒袍,掐着哭音说:“殿下啊!你有所不知啊!南郊是我的本土啊,我那里的乡亲都没饭吃了,我想出力帮帮我的乡亲们啊!殿下啊——殿——”我哭的有声有色,感人肺腑。
“停!停!”太子猛地抽走我抓住他的手。哎呀呀,烦死了烦死了,为了生命安全考试着想又说:“说说看。”
我一见有机会,立马站起来,说:“我需要去南郊考察。”我摆出一本正经的脸色。
“嗯,那去吧,我正想明天去南郊。”
这就OK了?反正我是开心死了,我再次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真的?真的?驷马难追。”
“是!是!”太子极力抽回自己的手,却未果,只好厉声道:“别离我这么近,滚。”
“是。”他那么说我要是放在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看完他的组织,我一定在背后诅死你。
在我如沐春风的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如果计划成功,便趁机提出我的要求,然后这样……然后那样……嘿嘿。
太子看着叶子柳的鬼样子,惊出一股慌气,他摇摇头,希望不要惹事端。
“那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我得意忘形,差点忘了正事儿。
“卯时,路途较远,多备衣物,要便装。”太子对着她说。
“好嘞,好嘞。”我点头哈腰着,准备退出殿内,瞥见旁边的榻上的饭菜,好像没怎么动过,又转过身问道:“殿下,还吃饭吗?”
“不……”太子没说完就看到一股身影窜到榻上,其实他想说:不吃先,我等下再吃。太子悲哀的看着她。
“殿下,勺子你动过没?还有饭呢?饭好像也没动过的样子。”抬起手把饭移到我眼前。
“你……”太子气愤地指着她。啊啊啊啊,我的菜。
我看着太子指着我,我赶紧扒拉几口,我抄了一盘菜放在他面前,递给他筷子,说道:“殿下,你还是吃点吧。”
殿下看着她手中的菜,是洒满酱料的鱼肉,想到刚才他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觉得一段时间他不想吃鱼了。他往后靠了靠,赶紧说道:“不吃,不吃,拿开。”
“哦。”看太子的决意如此果断,我放弃,那我吃。
我离开他跟前,又坐在榻上慢慢吃起来。
次日卯时
我背着包裹站在王爷府门前,看着幽深的朱门,把一张纸条塞进门缝。转身,离去。
我在宏宇殿来回踱步,终于殿门被打开,转头望去。
我被一股春风拂面,呆呆地看着太子一身雅蓝银纹绣竹裳,他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一双凤眼仍带着肃气。
我迎了上去,笑着说:“殿下,倾国倾城,男女不可比拟。”便行礼。
“轻浮。”太子没看着叶子柳,略过她说着。于是单手背手,直径走下石阶,但他脸上是难掩的喜色。
我僵硬的杵在那里,看着太子的裙摆飘逸地划过我的鞋面,竟把我的鞋面落下的些许灰尘带走了。
我:???!!!我日积月累的灰,没想到你竟以这种消失离我而去。
跟在太子后面的小厮捧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对我说:“叶姑娘,快起来吧,殿下走远了。”
“哦哦,好的。”我跟着小厮快步来到太子身后,看着太子有模有样的背影,性情大变,平常一个深色系的boy,学什么小姑娘打扮起来,花枝招展的。
我扯了扯肩边的衣折,有点紧,我没衣服了,向一个小姑娘借的,粉嫩嫩的颜色真是让我驾驭不了。我的背上背的是见了好几次光的一套男装,又不可穿公服,哎!贫穷视为畏途。
“叶姑娘,万不可这样盯着殿下,要遭罪了。”小厮在一旁轻轻小声道。
我好尴尬,我连忙怼回去:“瞎说,你不看路的吗?”
一路跟着太子来到府门,一旁的男仆早已备好车马,站在那里等侯。
一位素衣打扮的束发男子轻轻跳下马,模样倒也眉清目秀的,但看上去给人一种爱打不搭理的感觉,应该是个马夫。
旁边的一位小厮递给马夫,他接过匣子推进马车里,便俯身伸出双手站在马尾旁,道:“殿下,请上马车。”
太子便一挽裙角,踏上杌凳,伏着那男子的手臂便入了车内。我也紧随着,我的脚眼看要踏上凳子,却被那马夫一手抽开,便放在车底。
我吓得神经一刺,立马稳住身子。我还没开问那马夫是个什么意思。
他便头也不回,靠在车儿板子那,说道:“丫鬟没这个权利。”
我一脸茫然,问道:“那我怎么上去,你抱我?”
马夫转过脸来,盯着我,摇摇头。
车内便传出太子的声音:“啊政,给她。”
那个被太子喊“啊政”的马夫,脸上没有不情愿,立马抽出凳子,等我上去,便又把凳子放好。虽是照做了,但还是感觉这个人的服务态度对我和太子差别这么大。
我弯腰坐在太子旁,车内不是很大,但仍坐两个人不成问题。
车内越来摇摇晃晃的,帘布的挂式也在摇,我看着太子已经闭着眼,在冥睡中。太子的肤色原本是健康的小麦色,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撒了金粉一样,很明显脸颊有些被晒得晕红,额上也涔了细汗。我便轻轻拉回帘子,不再看外面的风景,这家伙被晒到又不跟我说。
拉上帘子,车内更加的闷热,原本就紧的衣服,出了汗更加难受了,我看着太子小心翼翼地挽起袖子到肘部,便拿起小桌上的书本,在我的颈部扇风,虽是带着热的风,但我感觉精神和身体得到了重生。
我突然顾及到身旁的太子,看着他的睡相,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做到睡得这么香?
我把风向调向他的那边,他的细发被吹起,看着他额前的细珠,我犹豫一会儿,用我的袖子轻轻去拭。
刚一接近他的额头,那双眼睛突然活起来,快速抓住我的手,他带着杀气看着我。
我僵住了。
我一只手在扇着,慢慢地停下来,悬在空中,我尴尬地解释:“哈哈,殿下,不好意思,弄醒你了,看你有点热,就人工降温了。”
他听完我的话,杀气瞬间就没了,放开我的手腕,立马松下眼皮,揉着惺忪的睡眼,便下手,露出红红的脸颊,朝着我的反方向拉开帘子看向外面。一副没睡够的孩子样子。
我在心里想:好……好可爱。
太子虽是目视前方,但是眼睛放空好久。
他在想,为什么突然倦意就来了,竟在颠簸的马车睡到午时了,难道最近真是有点事多,睡不够。
他又转念一想他一觉醒来很是舒畅啊!
我也看向窗外,因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啊政,大概十里就到了南府,找一家客栈住下,明早再赶路吧。”
“是!殿下。”
睡客栈?单人的还是双人的?我忘了带蜡烛了!!我的心一紧,到客栈我一定可要看看有没有蜡烛。
“叶姑娘,你可有什么忌口的?”我在想事,突然被提问,我急忙转身对着他说:“姜和肝脏我不吃。”
他点点头,便对着车外的马夫说道:“听明白了吗?啊政。”
“明白,殿下。”
“等会下车不准叫我殿下。”他对着我说。
我思索一番,说道:“令狐冲可好?”
太子:???
“不行不行,一枝梅?不行,万人迷?恶心了,不行,殿下剑术极好,得取个符合身份的。”我突然脑子一热,大喊:“剑人,怎么样,但就像骂人样子……”我要继续想一个。
太子百般无奈,终于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说道:“不用你了,叫我……”太子正准备说出口。
我又道:“酥公子怎么样?酥饼的一样的那么酥,它可好吃了。”我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他没回答,反问:“是那个苏吗?”
我回答:“不,是酥饼的酥。”
太子:????!!!!还真是酥饼的酥。
“这个吧,好记又好听。”
“罢了罢了,称呼而已。”马车停下了,应该到了目的地了。
“那我呢?”我抓住他的裙角,阻住他下车,问道。
“你不用了,你还是叫叶姑娘,无论怎么改你还是我的丫鬟。”说完便跳下车了。
为什么我不能改,我先弄个糖果的那个糖,来个威风凛凛的糖大小姐的称呼。
我跟着下来车,心想:算了,叶姑娘就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