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府门,看门的小厮看到我们,快速推开了侧门,便恭恭敬敬的辑了一个礼,说道:“殿下。”
然后殿下随着我来到了账房,边上的丫鬟和男仆,都整整齐齐地在旁边辑礼,声音浩荡,异口同声地喊道:“殿下。”
丫鬟男仆们都忧心忡忡的,太子从不来这里的,难道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才亲自来巡查的吗?
我暗自摇头,啧啧啧,真是恐怖了,这仗势。
我偷瞄一下身旁的太子,他面无表情,嘴上说着:“嗯。”继续走了。
我感觉他有点装逼的样子,但是我又没有什么证据。
我发现我们并肩,便悄悄退了几步,正面看着像是平行而走,侧面是他先我一步,这样显得自然又有君仆之礼。
太子再怎么好,也不能祸害人家呀!就是不知道他胸口有没有胎记呢?
嘿嘿,正准备再次深入非非时,“啪”的一声,脑中一个小人打醒了我。
什么嘛!我知道非非对象是太子,只是不过想想而已。
我把东西都放在账房里,正准备要走时,一旁的林姨,拉住我,不让我走,久久她看着太子消失在门口,边说道:“叶子柳,你告诉林姨,你犯了什么事?”
“……”我倒吸一口气,什么鬼?
“没犯事呀?干嘛这样问我。”
“嗯,那就好。”林姨收拾着柜台上的长盒子,唤来两个丫鬟送去东楼挑挑款式。东楼就是丫鬟男仆的居住地,东楼又分为西边和东边。西边是男仆住的,东边是丫鬟住的。
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于是我匆匆告别林姨。
我一路狂奔,一手捂着胸口,生怕里面的簪子给我跑掉了。又十分熟练地绕过大门,来到后院。我看见窗户被关……关了,凳子也被摆回原位。
我犹豫了一会儿,走到窗前。用手指关节扣了三下窗子,仍不见动静。难道我……我被讨厌了吗?
突然窗子响了几下,我后退几步。
那窗子被推开了,我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小王爷,他的三千青丝仍像往前一样披下来,脸色惨白,但眸子朗朗明月,他从窗内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朝我扬了一下,示意我把手给他。
我满眼欣喜,二话不说把我的手递给他,他握住我的手,接力一脚蹬着墙,一手扶住窗沿,便入了室。
然后我不出所然,我准备要投入他的怀抱。
就在我的侧脸要贴住他的胸膛时,我的头顶上方发出一声轻轻闷音。
我刹住了车……不,是刹住了脚步。我扶着他的手连忙问道:“小王爷,怎么了?”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用下巴与眼神告诉我:看我的脚,看我的脚。
我蹲下,撩开他的裙角,王爷现在的白脚背上,起着不大不小淡粉色的丘丘。
“呀!怎么弄到的?是什么东西砸在你的脚上了吗?还是撞到了?”我开始三连问。
我便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准备挪到床边,嗐!自家小王爷我来宠,就是有点沉。
王爷暗笑着,自然而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而她扶着我的背,我尽力把我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最终慢慢地挪到床上。
“药,在哪呢?什么时候弄的呀?午时用饭时为什么不跟人说?”我把他的裙角都撩至膝盖,裤子也撩到脚腕上方。
那红红的一块跟小王爷雪白的皮肤真是不搭呀!
“那我找找你的卧室?不生气吧。”我起身,环视一周房间,朝着我猜想可能放有药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我在一张桌子旁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盒子的备用药,抱在怀里,要去给小王爷涂药。
就在我起身时却不小心看见桌子上有一块石枕压着一副半身画。我多了看一眼。见到的第一眼就是惊艳,倾国倾城的貌,眉宇间吐露的英气,立马想起了巾帼英雄这个词。
本来我想打开继续欣赏的,我发现我差点就忘了正事,我承认我竟被一幅画迷的神魂颠倒了,不知道画上这女子是否存在。
我趋步而走,把药盒放在地上,我也坐在地上,打开,样式还挺多的,拿出一个个小药瓶,一个一个闻跌打酒的味道。然后我闻出来了,是一个小巧的青花瓷药瓶。
“哈哈,找到了。”我笑着,把手中的药瓶向眼小王爷的跟前扬了扬。
看着散发的小王爷,真别有一股魅惑。
正因为看了王爷一眼,想起我怀中还有东西要给他,便把药放在一旁,从胸口掏出一只簪子,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在外面买来的,本来想给你带一些好吃的回来,但转念一想我不知道你的忌口,所以买来这个簪子送你。”
我指着上面的白鹤,虽然不是白色的,是檀木色,又说道:“看,白鹤,你就是白鹤少年哦。”说完我拉他起来,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把散开的发丝用手指聚拢到他的脑后勺,然后我定住了。
我根本就不会插簪子,我自己的头发就是高马尾卷几圈用带子固定就带上发冠的。我想了想,就把发丝绕着簪子柄转了几圈,便插在发堆里。虽然不是很稳,勉勉强强可以把头发扎起来。
“这个……我不会插簪子,不过你放心,我明儿就会了。”重新把他靠回床头,我离开了床位。
突然屋内射出一道光,门被打开了,迈进一身青紫色的太子。他明显被吓了一跳,但只是表现在眸子里,他想:叶子柳竟在府上。他不满的看着她。
她不知太子的小情绪,只是知道太子来了她该避讳。她礼貌性的辑完礼,并朝门口走去,离开了。
太子看着叶子柳从他身边走过,刹那他又把视线转到床上人的身上,这才留意到屋内有一股浓浓的药酒味,他一边问,一边阔步而走:“啊澈,你受伤了?”
王爷立马起身,辑完礼,慢慢说道:“无妨,兄长。”
太子见他起来,想不用让他行礼,结果慢了一步,便扶着他的手臂说道:“受伤了还是躺着为好。”
太子看着眼前憔悴的江枝澈,正问他乱党一事,看到了他脑后发堆里的簪子,刻着白鹤的簪子,这是那个丫鬟的。
“兄长,太后那一派仍旧没动静。”
“嗯,再等等吧,把柄还不够。”太子注视着梁横,思索又道:“春去冬来,有些事还是忘记较好,休要再迷信,乱鬼神。”
王爷听到这话,眸子黯淡几分,也许会有希望呢,轮回也许真的存在,难道我已经完完全全失去她了?
“你明白我的,兄长。”说完,他坐在床边,把受伤的那只脚立在床沿,把手悬在脚背上空,红肿的地方一下子就消失了,恢复如初。
“罢了罢了。”太子准备要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说道:“还有那个丫鬟,她这么靠近你,不怕她发觉你是故意为病的吗?”
“我有分寸的。”太子身后的王爷,默言一番,缓缓说道。
太子走出房内,在掩上房门时便说:“注意身体为好,不要用蛊毒,你平常脸色看起来够惨白了。”
“明白,兄长。”
太子摇摇头,关好门,一个女人而已,耗尽真气,修炼蛊术,只为这世轮回?值得?
太子离开后,王爷便赤脚下了床,走到了桌旁,拿开压在上面的石枕,盯着画中女子出了神。
王爷在心里念道:“卿儿,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