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是唐国最重视的传统节日之一,时间为每年的正月十五。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会燃起灯火,很多有钱有势的地方乡绅,为了增益自己的地位声望,一般会在繁华之地或是风景很好的地方举办一场浩大的灯会。灯会上有五颜六色的花灯,有好玩诙谐的灯谜,有各种美味的小吃,还有知名的舞姬表演歌舞,所以很受年轻男女的喜欢。年轻人一多,自然少不了郎情妾意的故事传说,久而久之,上元节灯会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少男少女们相亲、幽会、定情的最佳场所。
但今年的上元节,却有两个年轻男女,在蘑菇楼的小房间里,尴尴尬尬的度过了最后的时刻。
大大的月亮将羞涩的光芒透过窗户投在梨花带雨的许青梅身上,使得原本便是倾城之姿的她,更是如仙子一般。
“许姑娘,你怎么可能会丑?你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美的女子,但我真的没有亵渎你的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我说的句句实话,先不要哭了好吗?”宋唯最见不得女人的哭泣,只好笨拙的劝慰道。
许青梅虽然止住了眼泪,却又羞怒道:“这就是没有亵渎的样子?你的手放在哪里了?”
宋唯这才发觉,急忙触电一般收了回来:“对不起!对不起!为了给你疗伤,不得已为之,不得已为之!”
“啊!”许青梅疼的喊了出来。原本宋唯按住她的肌肤,是为了封住她身体内的毒素,如今一撤回,毒素迅速扩张,导致疼痛加剧。
宋唯急切间赶紧又把手掌按了上去,这次按得匆促,竟然贴上了那高耸部位的下缘,羞的许青梅脸色通红,怎奈身体之中没有半分力量,只能骂道:“你这个登徒子,把手拿掉——”
宋唯也感觉过于孟浪,那个部位太敏感,既然人家让自己拿掉那就拿掉吧,于是又急忙收回了手掌。
“——干什么?”但他的手掌刚一收回,许青梅的后半句才说了出来,把宋唯弄的彻底懵了。
把手掌拿掉——干什么?这句话到底是嫌弃自己的孟浪还是不让自己拿掉?一向聪明伶俐的宋唯,此刻竟然像蠢猪一样,脑子转了八十圈之后还是没有弄明白许青梅的意思。
许青梅痛的俏脸扭曲,再加上衣衫的破烂,冬夜的寒冷,令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你这个流氓,你就是故意的!呜呜呜——”
“我我——我该怎么做?”宋唯也快哭了,这位大小姐也太难伺候了,到底应该怎么做,您给个清晰的指示行不行?
“呜呜呜!我什么我!疗伤啊!呜呜呜!你是蠢猪吗?你想看着我丢人还是想等着我死啊?呜呜呜——”不知所措的尴尬中,清晰的指示总算在许青梅的玉口里吐了出来。
宋唯傻愣愣的哦了一声,再次把手掌附在洁白的肌肤上,脑海里想着疗伤的指令,但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原本如臂指使的灵气和阴气,此刻也如石牛入海,毫无动静。
深吸一口气,思维清明了一点,忽然想到,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有四十岁了,怎么能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折磨的不知所措呢?不就是长得俊俏了点吗,前世的电视、网络上什么漂亮明星没见过,怎么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想到此,便怒吼道:“别哭了!哭什么哭?你以为我愿意摸一个未成年少女啊?还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女人实在是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神奇物种,被宋唯一番怒喝,哭闹的许青梅竟然立即老实了起来,脸色全是想哭又不敢哭的那种委屈惊惧的样子,眼神里是无限的楚楚可怜。
宋唯不去管这个女人如何反应,将心态彻底放平,再次沟通灵气、阴气,终于成功了,立刻令它们冲入许青梅体内。它们本就是这个世间的奇物,灵气可以炼化毒素,阴气则有吞噬之能,但过程太过缓慢。宋唯便依照老师交给他的医治之法,让阴气、灵气围而不杀,逼迫着毒素远离内脏,统统进入血管之中,然后用三缓一急之法,慢慢的把毒素赶向喉间。
不知过了多久,宋唯的额头、脸上、脖颈都已经大汗淋漓,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个毒素竟然如此难缠,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心力。
终于,毒素被逼到了许青梅的喉咙之处。宋唯缓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猛然奋力催动灵气阴气向毒素发起最后的冲击,同时大喝一声:“张嘴!”
“噗!”一道乌黑色的血箭像一条毒蛇一样张牙舞爪的从许青梅的口中喷射了出来。
精疲力尽的宋唯很想赶紧休息一下,但伤口还未处理,暂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在怀中摸出一小瓶创伤药,倒出一些白色粉末,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此时的许青梅已经好转了很多,脸色恢复了白皙,嘴唇也不再是青紫色。看着虽然疲惫却仍在忙碌的宋唯,眼神里露出罕见的感激之色,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挑,带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而这笑意只维持了一瞬,就又被惊恐代替了。
她惊惧的有些慌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要干什么?难道以为救了我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不行,就算他不是坏人也不行!要再得寸进尺,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杀了他!忽然,她感觉一股凉凉的气息吹拂在伤口上,马上伤口处便有了麻痒的感觉,疼痛感也减轻了很多。原来他是在用吹气的办法加速药粉的融化,使伤口能更快的吸收药力。他可真是一个细心的人啊,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是喜欢我吗?哎呀!许青梅啊许青梅,你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廉耻的胡思乱想!俏脸臊的通红,就像多了两片火烧般的云霞,许青梅慌忙转过头去,不去看身前的男子。
“嘶啦”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惊醒了许青梅,只见宋唯撕开了他自己的内衫下摆,也许撕的过猛,连外边的棉袍都被扯烂了一块,原本整齐的衣着顷刻间变得异常狼狈。
“你傻啊,干嘛撕自己的衣服?”许青梅瞪着眼睛急道。
“需要给你包扎伤口,但总不能再去撕你的衣服吧,毕竟是女子,太狼狈了怎么出去啊?”宋唯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你就是个傻瓜!我的衣服既然已经撕破了,再撕几次又何妨?即便无法穿了,把你的衣服脱给我,我也还是有机会出门的。但现在我们两个的衣服都被你撕烂了,没有一件完整的,你可以无所谓,毕竟是个男人,光膀子也能大摇大摆的出去,可我呢?我怎么办?你想过吗?”许青梅气的银牙乱咬,恨不能把宋唯痛打一顿才能解气。
宋唯挠了挠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本想发扬大男子风格,结果却弄巧成拙。但是衣衫的事情已成定局,再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尴尬的嘿嘿笑了几下,硬着头皮先去把人家伤口包扎好再说吧。这个位置的贯穿伤是不好包扎的,思索了半天也只能沿着酥胸下沿将身子缠绕一圈,在背后打了一个结。
“你在我背后打结,我想要解开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还要去请你这位神医再一次给我宽衣解带吗?”
“不是,真不是!是我考虑不周,不好意思啊,那我系到前边去。”
“手!注意你的手!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真不是!别多想!医者父母心嘛,我现在就是一个纯粹的大夫。”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父母喽?”
“不是,真不是!我只是——好了,许姑娘,包扎完了,能不能容我休息一会?”
“为什么要用‘能不能’?我一个身受重伤的弱女子怎么能决定你的事情?哦,你是说我霸道?”
“不是,真不是!我就是想要休息一下啊!”
“你可以休息,那我呢?这么冷的天,我要一直穿这身破烂吗?你是不是很想看女人衣不蔽体的样子?”
“不是!真不是!都是我的错,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先穿你的’是什么意思?暂时穿一穿,等会还要还给你?还是穿完你的衣服再去穿别人的?”
“不是!许姑娘!许姑奶奶!我太累了,先让我休息一会好不好?”
“叫谁姑奶奶呢?我有那么老吗?在你们男人眼里,老就是丑,你的意思还是说我丑喽?”
“不是!我——呼!”筋疲力尽的宋唯被许青梅折磨的心力交瘁,实在是没了辩论的精神,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
许青梅看着狼狈的宋唯,收敛了愤恨的表情,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先是言语侮辱我,害我追进男浴肆平白丢了个大丑,又跑到这鬼哭坞挨了毒箭,还被你占了这么久的便宜,既然不能杀你,那就接受本姑娘的报复,把你气个半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