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于同听闻儿子做出强抢民女之事,拍案而起,方才县令是要家人去喊雪公子过来,师爷却是直接命令衙役拿人,县令也没有制止,也是满脸愠怒。
不多时,几个衙役却是绑着雪公子来到了书房,雪公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师爷拍着桌子:“你个逆子,做出这等事情,被人家找上门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于同怒喝,跪在地上的雪公子却是茫然抬头,他这一抬头不要紧,文在否心中却是一惊,怪事!怪事!
文在否看到地上面色茫然的雪公子,心中直喊怪事,因为地上这个雪公子,虽说是自己见过的雪公子模样,但是文在否觉得这并不是自己见过的雪公子,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之前马家庄见到的雪公子,眼神中满是暴虐阴狠,晨九杀人的时候被吓得丢魂落魄。而现在的雪公子,眼神坚定深邃,仿佛眼中有星辰大海,这样的人即使害怕也不会像晨九说的那样不堪。
地上跪着的雪公子一脸茫然的问:“父亲,伯父,孩儿这几日一直跟随师父修习,却是没有上街生事,父亲因何动怒?”
于同含着怒气质问,雪公子却是毫不知情,县令也是紧皱眉头,文在否沉吟一番说道:“李大人,于师爷,雪公子可是只有一位?”
县令说道:“公子说笑了,我贤弟老来得子,却是只有一位公子。”
文在否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县令却是和师爷对视了一眼,随即师爷对文在否说道:“公子,此事缘自小儿,不管是不是他所做,我们相信公子必不是搬弄是非之人,我和县令商议一番,这便差人调查此事。”
文在否看县令和师爷的做派,不似是奸诈小人,算算时日,耽搁几天也无妨,于是文在否便告辞出了县衙,回到客栈等消息。回到客栈泡了壶茶,君卓坐下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文在否点头,君卓却是又说:“虽说县令和师爷看起来是正人君子,但是这分正气太正了,很像是演出来的。”
“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就是觉得他们太过于正气了,未免有变,我们晚上得出去看看。”晨九也说道。
文在否想了想,觉得有理:“恩,你们说的有理,之前马大叔说着两位县令虽没有鱼肉乡里,却是也捞了不少好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正气。不过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想来我们已经被监视了,所以出去探查我和晨九去,卓儿留下。”文在否总感觉忘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不好,如果你们猜测是真的,恐怕是马大叔他们有危险,小九你去一趟,就在庄内住下,等我去找你,不然不能离开马大叔他们。”
晨九却是迟疑:“那公子你呢?”
“我这里有卓儿,况且我有君子剑,我即使有危险,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你放心去!”
文在否坚持让晨九去保护杨大雨等人,晨九纠结,却是拗不过文在否,只好施展身形,从窗户出了客栈。
晨九离开青木县不提,到了晚上,文在否让君卓待在客栈,自己则拿上君子剑,直奔县衙。本来君卓要去,文在否却说万一遇上高手,君卓会暴露,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好说,可是文在否却不一样,任何高手是完全感知不到文在否,知会把他当做普通人。
文在否稍加隐藏,便来到县衙,从墙上走过去,对就是走过去,就像前面有台阶一样,文在否进了县衙,发现是处花园。
文在否江湖经验不多,但是看得书籍杂说不少,对于一些寻常操作还是知道的,发现花园内并没有巡逻和暗哨,文在否还是顺着树影,假山行进,寻找县令和师爷在何处。
文在否先去了之前来过的书房,那里确是没人,于是便顺着县衙左侧挨门打探,直寻到县衙后宅一处院落,这座院子里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文在否悄悄摸到窗下,听到里面有人窃窃私语,文在否贴着墙根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师傅,您说的法子真的可以吗?怎么今天便惹出这种事,害的伯父和爹爹被人质问,他们心中很是不快,想必又要做作一番给人家赔礼道歉。”
“徒儿难道怀疑为师吗?我玉泉山道法精深,寻了许久才寻到你这样一位合适的传人,不然你以为玉泉山会为了一个普通弟子把为师派下山独自教导你?”这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声音中正平和,但是文在否总听得这声音很奇怪。
“徒儿不是质疑师傅,只是觉得这成仙得道之法有些荒谬!”年轻的声音又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荒谬?道家成仙成圣,斩三尸是必须的过程,虽然现在仙佛之境确实有些虚无缥缈,但是玉泉山确实有成仙得道的记载和修炼法门。只是弟子愚钝,都不曾参悟,为师和你掌门师伯乃是我们这一代的佼佼者,我们研究数十年,发现成仙得道,不是任何人努力修炼便如愿的,需要一个人的资质和天份,还要有机缘。”老道顿了顿说:“所以我和诸位师兄不是不够努力,而是资质不足,机缘不够,我们穷极一生推断,兴我玉泉者,必在青木,而你的出生便印证了我们的推算,所以为师和你师伯才会收你入门并且破例让为师下山教导。”
“徒儿妄言,有负诸位师伯和师傅的苦心!”里面年轻人却是懊恼的语气。
老者沉声说道:“你若斩三尸成功,为师不敢保证到底能不能成仙得道,但是为师之道,此法大成之后,当今世上,你便是没有任何敌手,对任何,就算那惊才艳艳的魔教教主复生,你确也能轻松胜他。”
文在否听着里面的对话,心中就开始嘀咕了,自己是幻听了还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怎么就扯上成仙得道了,还要斩三尸,三尸在哪,要有我早就找到斩了他们了。文在否觉得这里面估计是两个疯子,要么就是两个得了妄想症的人,就像离开往前打探,却听得里面老者的声音传来:“此次在小滩头遇到的少年,肯定是传承自五祖之一张清风一脉,只有这一脉的真气方能伤我的恶念之身。”
文在否听了心中一震,他确实知道了屋内的是谁,可是这雪公子师傅不是被晨九分成了几块了么,怎么会死而复活。文在否纳闷,却听里面又说:“师傅你被斩了恶念,岂不是因获得福,三尸已去一?”
老者叹息一声:“唉!可惜,如果为师有你这般资质,此次当然是因获得福,而这次,却是直接损失了恶念,从此为师实力恐怕只有之前的一半了。”
雪公子不解,又问道:“那师傅,我的三尸已经去其二,唯有这贪欲执念留了下来,想不到我心中贪欲这么强,竟然贪生怕死到如此地步。”
只听老者说道“哼!一次不行我们便来两次,不过虽然为得道,那边的村民却是不好去为难,毕竟是你父亲的管辖地界,影响名声。”老者满含笑意的说:“想不到的是那小子竟然找到县衙,这不是上天成全我的门机缘么,哈哈哈!”
雪公子却是有些担心:“就怕那个公子模样的人不好对付,他对我起疑,必然会调查。”
“徒儿你大可放心,那位公子你们。不知道是谁我却是知道,这正是河东大悲山那位的玄孙,名满江湖的文在否,这人虽然聪明,但是确是一个不能修炼的湮灭之体,虽说我们无法伤他,他却也做不得什么,这种人教给县令和你父亲去对付足够。那个小书童,只不过是我们的小福星,等到你三尸斩净,把这文公子打发走,几年之后,大悲山上的老家伙何足为惧。”老者说话却是狂妄的很,文在否听着心中却是嗤之以鼻,祖业而言到底又多大本事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还真不想信有什么神功能短短几年便能做到无视五祖的境界,魔教教主传承的威能自己可是亲身体验过。
雪公子又是说道:“那他们万一有所顾忌,不肯出手怎么办?”
“这个简单,这几人来淮南就是参加那个乡下工匠的婚礼,眼看到年关,他们肯定不会逗留时日太长,少年人闯荡江湖,当然希望有除暴安良的机会,到时候我们按照计划来,万无一失!”
文在否听到这里,却是放心不少,看来这雪公子倒不是纨绔,而是为达目的的手段罢了,还好马大叔他们不会有危险,自己这边也不会,这是最好的情况了。看明天县令和师爷玩的什么把戏了,如果说他们不过分,成全他一次又如何,文在否是不相信什么得道成仙一说,即使他武功大成如何了得,自己近身一剑,不信他能扛得住。
文在否打定主意,却是觉得没必要再打探了,就看明天这些人的表演了,倘若过得去,便不惹是非了,顶多后面这雪公子出来作乱自己麻烦些罢了,再说,如果不惹到自己头上,自己才懒得去管。
文在否这才返回客栈,回来时候还特意转了一圈,发现县令对文在否甚是放心,没有发现监视的人。
回到客栈和君卓商议,君卓担心是不是文在否被发现,是人家做戏给他,文在否却是不认为,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这位说话的老者必然也是玉泉山高人,如果想害自己,没必要大费周章,况且玉泉山也算是名门大派了。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先让晨九留在马家庄,俩人等这里事情解决再去叫上晨九回转河东便是。
第二天,却是不见县令和师爷派人来,文在否百无聊赖,便带着君卓在城里逛了起来。这青木县繁华不下州郡,风土却是南北相交,别有一番滋味,两人也是逛的高兴,君卓还采买了不少礼物准备送给文家众人。
文在否在后面垮着脸拎着东西:“我说美女,咱们这样回去时候却是怎么赶路?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带回去?”君卓回身看着挂满两个胳膊的文在否,吐了吐小香舌:“哎呀!一不小心买的多了,没事,等我们回客栈把东西整理一下,把外面没用的盒子丢了,自是能带的了,后面不买了便是。”
文在否只好苦着脸继续跟着她逛游,君卓的美貌自也是吸引不少街上行人回头,君卓对此仿佛司空见惯,也不理他们,却是自顾的穿行在人群中。
两人正逛的兴起,却看到前面人群一乱,紧接着看人群朝两边分了开来,君卓和文在否就这么突兀的呆在了街中央,眼前出现几匹快马,直奔两人而来,前面骑马的人大声喊道:“让开,快让开!”
君卓反应多快,一拉文在否,却是瞬间闪到一边,堪堪躲过马匹,马队过去时候,君卓只听到马队之中有人“咦”了一声。随即前面冲过去的几匹马,却是有一匹刹住脚步,往回踱了回来,这匹马走到文在否和君卓跟前,马匹上是一位江湖打扮的男子,虽然看起来长得不错,但是脸上风霜让他显得苍老一些。
骑士在马上仔细打量文在否和君卓二人,然后嘿嘿一笑,拿鞭子指着君卓说道:“女娃,可愿意跟我走?”文在否一听就要气炸了,什么玩意跟你走,你问我了吗!文在否上前挡住君卓:“干什么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却见骑士仰天大笑,突然就手一甩,马鞭却是如毒舌吐信一般袭向文在否面门,文在否一惊,这是不带真气的纯粹力量攻击,这自己可得躲,不躲估计脑袋就要开花。
文在否虽然只领悟出来身法,炼体却也没有丝毫放下,于是头一偏躲开马鞭,伸手一抓,抓住了鞭稍儿,顺着鞭子看向骑士,却见骑士嘴角一歪,文在否便觉得马鞭上有元素波动,文在否也学着他嘴角一歪,邪笑的看着骑士。
骑士看到他这个表情,心中一惊,随即便觉得自己真气催动的元素如泥牛入海,骑士瞬间便撒手扔了鞭子,双手抱拳,脸上都是笑意:“我当是谁,本以为捡到一个小娘子,想不到却是冲撞了文兄弟。”
这句话却是说的文在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君卓也是冷着脸,文在否手里拿着鞭子也不知道该不该还给他,便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谁啊你!是不是有病!”
骑士哈哈一笑说道:“文兄弟莫怪,我这人生性风流,这是改不了,今日看到佳人不免心动,却不知是文兄弟红颜知己,是我唐突了,这便赔礼。”骑士说着竟然是跳下马,躬身实力,文在皮扶住他问道:“等等,你这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兄弟的,我是从不记得见过阁下,阁下是不是认错了人。”
骑士却是豪爽的抓着文在否手腕:“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文兄弟随我来!”说着看向君卓:“妹子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你们随我来,老哥也好赔礼道歉!”文在否被他抓着,却是拖了好远,君卓无奈只能跟着。
被这骑士拽着来到一座酒楼,直接闯上二楼,来到一间包间门口,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大声的笑闹声音,似乎是听到了外面来人,里面有个大汉的声音传出来:“大义呀!小娘子拐回来了呀!”
外面的骑士听到尴尬的冲着文在否笑了笑:“文兄弟,里面都是鲁莽直爽的汉子,莫怪,一会哥哥进去多敬几杯酒陪不是。”
文在否和君卓糊里糊涂的被骑士拽进包间,包间里的人看到进来的三人也是一愣,刚才听过的声音从正对门口的一个四方脸大汉嘴里传出来:“唉?任义,你这就不对了,你把人家小两口全抢来算是怎么回事,兄弟们可是不喜欢爷们,何况还是这么丑的小胖子!”文在否气的直拿眼睛瞪他。被喊做任义的骑士却是脸色一正:“金旗卫听令!”他这一喊,对面原本还懒散歪在椅子上的六个大汉却是纷纷站起,站的笔直。
任义把包间门关上,把文在否摁到椅子上,随即走到六个大汉身旁,推金山倒玉柱,直接朝着文在否拜下,身后六人却是没有任何迟疑也跟着拜倒在地。
任义跪直身子,双手交叠上举:“天一门弟子任义率金旗卫拜见门主!”后面六人也是毫不迟疑地照做,文在否被这一喊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天一门怎么又跑出来金旗卫了,这是啥,张老咋木有说过。
君卓也是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跪倒的几个大汉,任义见文在否久不回礼,偷着瞄了一眼,见到文在否愣愣的看着他们,脸上并无责怪的意思,随即心中恍然,又高喊一声:“金旗卫统领任义率金旗卫拜见门主门主夫人,之前冲撞,门主恕罪。”
君卓听完却是噗嗤一笑,君卓这一笑文在否才缓过神,看他们却是行的天一门的礼,于是回礼,让大家起来落座,便把心中疑问道了出来,却听得任义说道:“门主却是不知,我等皆来自南海,家师正是上官正然。”
文在否心中明了,原来是上官知守的弟子,想必这金旗卫是南海水军的编制了,就是不知道这上官知守把南海水军收了多少加入天一门。文在否心中尚有许多不解:“我应该喊一声师兄才是,可是师兄却是怎么认出我的?”
任义哈哈一笑:“门主师弟,不要忙,我把几位同袍给门主介绍过。”说着把另外六位介绍,分别是,薛仁、蒋礼、芮智、程信、风孝、秦廉,这几人都说是上官天策弟子,隶属于金旗卫,而之所以任义能够轻易认出文在否,一半原因还要归功于蒋小楚,而另一半则是任义的特殊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