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吧,那细长的烟身就快殆尽,我还是站在诺大的玻璃窗前,看漫长的夜......
把自己关在这个单身公寓里已经有几天了,手机没开,房间的电话也被我拔了,上网也不用任何聊天工具!就这样,安静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发呆,喝藏酒,抽摩尔,看小说,听西班牙吉他专辑。饿了就出去买菜回来,熬浓浓的西红柿汤,然后抱着未完的小说看!偶尔,会想起他还有他的画!
同学告诉我,那天我跑了之后,一帮人到处找,他却只是安静的坐在画廊里,对着画里的我,一杯接一杯的喝咖啡!我听了笑,他的习惯还真的没有改变!他说过喜欢喝我煮的咖啡,那时的我会单纯的因为这一句话跑好几个地方挑好的咖啡豆,再耐心的煮。他就在淡淡的咖啡香里作画,阳光透过窗,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的到他的孤独!
那个时候我很怕失去他,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可是,我是个不会争取的女子!爱也好,不爱也罢,我喜欢淡然的感情,生活在过于浓烈的世界里,我们都会忘记自己,都会不再相信自己!而爱上他,我才真的知道什么是想拥有一个人的欲望!
还在胡思乱想,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拉回到现实。我心跳加速,开始不知所措。这公寓只有两个人有钥匙,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他。我端着雪白的陶瓷杯,穿着睡袍,头发零乱,眼神空洞,等着那个人开门进来,等着看他那张英俊脸上的表情......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他。我差点摔掉了手中那只他曾用过的咖啡杯。看着进来的人,我像是被当场抓住的贼,想逃却不知道逃到哪去!
等等,这是我家,为什么我有想逃的感觉?我下意识的直了直腰,挺了挺胸脯!对,这是我家,是我和他曾经的家!
“你好,你是Y?”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得让我觉得心碎!
“恩,请问你是?”我问的颤抖,没有主人应该有的那种理直气壮,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实在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我真的是太好奇了,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个钥匙后面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所以......不过,我没有恶意,请不要担心!”
她是在微笑吗?为什么我觉得浑身冰凉?我知道她是为了谁而来,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关了两年的门,不应该由她来开的!
我沉默的看她,看她细致的妆容,看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环,看她那一头长卷发和娃娃一样小脸......
“我可以进去吗?”她问的很礼貌,我才发现自己的失礼,连忙把她让进来,接着跑回房间,拉出白衬衫套上,理了下乱发,再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他留下来的衣服吧?”她还是在微笑,我楞了下,没有回答,我都快忘记那是他曾经穿过的。忘记那时他说喜欢看我套着它光脚跑来跑去的性感模样,我穿它的日子多过看他穿的时间吧,所以记忆才会变得模糊,快要忘记了它真正的主人是谁!
“喝点什么?”我礼貌的问。
“有咖啡吗?”她不会连这个也清楚吧,看她的眼神,有着想尝试的欲望!
“对不起,我不喝咖啡的,所以,喝点茶吧!”我转身,忽视她满脸的失望,她不会知道在他离开的那天我就把整套的咖啡用具都扔了,留着唯一的那只咖啡杯,是我们在Haagen-Dazs里得来的纪念品。我没有扔,是因为我自己喜欢。随便找了个杯子,泡好菊花茶,放到她的面前,窝进她对面的沙发,等着她说话!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起来。她似乎对这很熟悉,用她细小的手摸着房子里简单的摆设!摸过的每一样都是我和他的回忆,都有我和他的故事!我开始烦躁,这个奇怪的女人,这个打破我期许的女人,到底来干什么!可是,我还是保持沉默,我想她总是会开口的!
“你和我想的一样,只需要一秒,就能看透的女人!简单到让人心疼,所以他忘不了你的每个细节,包括你的习惯,你的爱好,还有你身上的味道......”
“请等下,我没有兴趣从一个女人口里听到一个男人对我的怀念,所以,你可以打住了!我只想知道你来的目的!”我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我怕我听了后会崩溃!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把这钥匙带在身边,从来都不放下过!我找了很久,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想来看看,没有想过会碰到你!所以,很抱歉打扰了!”
只是这样吗?就这么简单吗?简单到可以随随便便打破别人心底仅存的一点期待吗?
“是这样吗?,无所谓,那现在看到了,还满意吗?”我平静的说。
“请不要误会,他还是以前你认识的他,没有一点改变。我不希望给你造成假象。我爱他,他却不爱我,一直都是我追着他跑,从罗马追到了中国,从上海追到了杭州。但是,我会和你都说明白,是因为我希望我们是在平等的位置上来爱这个男人的!我不会放弃,尽管我看到你,尽管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他的爱为什么那么坚定,但是,我也会用尽我的力气去爱这个男人!”
她说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转,直到她走了,我还是继续在发呆!我还爱吗?还有力气爱吗?看到这个比我年轻的女孩,我似乎看到两年前的我,可是,我从来不觉得我可以去争取什么!毕竟,他留给我的,只是一张小小发皱的信笺!
只需要一秒就可以看透吗?那为什么,曾经的他没有懂我的隐忍和坚持?那一秒,对他来说是不是等于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