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如今终于是被挖掘了出来,零星的片段慢慢拼凑,她记得那是幼年时的洛水河畔,她曾遇见过一位奇特的白衣少年。
十年前,柳尘烟在侍卫的陪同下在那条贯穿中州大地的河流……洛河旁玩耍。那好似后的她还是无忧无虑的,也就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孩,那个男孩穿了素白的衣服,独自一人站在洛水河畔遥望对面。柳尘烟好奇地上前,轻问:“你在看什么?”
那个男孩没有看他,只是回应了一声:“家。”
“你的家在洛水对岸吗?”
“是的,我要穿过洛水,回到我的家乡。”
“那我送给你一条船吧,它可以带你渡过洛河。”
少年转过身,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他的眼神却很温和,温和的让人忍不住对他产生好感。但他只是说:“不用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过去。”
柳尘烟扬起疑惑的小脸看着他,在她看来这个少年是这么地平凡,究竟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渡过洛河呢?
那少年轻念:“蔓蔓青箩,相思为缠,除非你我陨灭,今生痴缠无解。”言毕,他放肆地在柳尘烟脸颊上一吻,转身,一跃而起,跳入了洛河之中,再看不见。
当柳尘烟想伸手去抓住他时,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湍急的洛水,淹没了少年那炫目的白衣。柳尘烟甚至还来不及回味那个残留的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震颤。不合时宜的诗句,不合时宜的吻,造就了这段不合时宜的情感。多少年来她一直回忆,直到她以为今生今世再不会遇见,怎料想简从安竟在见到她第一面时便吟出了这个属于她的诗句。她以为简从安便是她的真命天子,便是洛水河畔的白衣少年,可怎料想如今,会吟这首诗的又多了一人。
那么究竟,谁是谁?
柳尘烟扬起脸,下意识地问:“你……你是当年跳入洛水的那个白衣少年?”
鸾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柳尘烟惊愕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死死地盯着他。
鸾弈叹息一声:“我以为当初的那个吻会给你留下有关于我的一些记忆,可如今,你终是嫁了别人,所以那句诗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最后,我终是爱了别人。”他说的平淡,一如当年,只是如今带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似在缅怀这些年的幽怨,这一切的一切伪装不出来。
柳尘烟又追问一句:“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那个白衣男孩?”
鸾弈没有言语,只是在柳尘烟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还是十年前的那个位置,分毫不差,同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一切的一切仿佛重新上演!
而她的心也随着这个吻再次面临崩溃,如果她当初遇见的人是鸾弈,那么简从安又怎会知晓这只属于他们之间的那句诗?难道这一切都是错的么?难道那在她心底留下十年回忆的竟不是简从安么?难道这十年来她都爱错了人么?
她努力地回想着……洛水的对面……家……这些零星的字眼再次给了她提示,洛水的对面分明就是葬天王朝的腹地啊!又怎么会与生在祭月国的简从安有半点关系?她不禁愕然,死死地抓住了鸾弈的手问:“如果你是他,那么从安是谁?到底谁才是我遇见的那个人!”
鸾弈不禁疑惑了:“简从安?安他何事?”
柳尘烟的神情有些恍惚了,她只是重复着:“蔓蔓青箩,相思为缠,除非你我陨灭,今生痴缠无解。”然后她便笑了,笑的很大声。但她的笑容却被泪水掩埋。
之后她放肆地叫喊,近乎疯癫。她喊:“从安他也会念!他也会念!我以为我遇见的是他,没想到却是你,鸾弈,你害了我,害了我啊!”说着说着她便哭地更伤心了,难怪她每每追问简从安儿时的一切,他总是笑而不语,总是回绝。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