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宋回到悦心殿,早饭早已准备好了,桌子上有自己爱的王嬷嬷亲手腌制的榨菜,看上去脆脆的,吃着主要是淡淡的咸,回味处带甘。还有皮蛋瘦肉粥,绿豆方饼,小麻圆团,和一碟小青菜。
小青菜?
“现今是冬季,外面冰天雪地,又何来的小青菜?”姜宋疑惑不解,扭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的流朱。
流朱也一脸疑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倒是侍候在一旁的王嬷嬷忽然笑着开口道,“原是老奴疏忽,竟忘了告知公主。”
“这青菜原是陛下着人在宫中暖室中所培育,可惜只出来一点点,便将其先送往太后那边,又命人将剩下的原是陛下将尝的全都送往了公主这里。”
姜宋一时间顿住,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右手捏着一双米白象牙箸,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嬷嬷很是高兴的继续说着,全然未注意到姜宋愣住的神情。
“若只是这样也罢了,陛下素日里便宠公主,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妥。老奴将银两赏给陛下身边的宫人,就是那个太监总管双喜,他才肯悄悄的告诉我。说是陛下向南立了许久,半响说了句,不知她现在怎样了?陛下是如此牵挂着公主……”
姜宋伸出筷子夹了小青菜,倒是青翠欲滴,看着甚是诱人,待到真的送入口中,只是脆生生的,也没有应季菜蔬该有的甘味。
“很久都没见父皇了。”姜宋的声音不咸不淡,一直低头不停的夹菜,偶然间会抬头说一句,这个真好吃,明天早饭还做这个吧。
吃完后才慢悠悠的从饭菜里抬起头来,接过王嬷嬷的漱口水,流朱递上浅黄绢丝帕子,姜宋来了句,“这个时间,应是下早朝了吧?”
冷淡的话语中透漏着丝丝殷切,王嬷嬷一脸慈爱的看着姜宋,心想公主总算是开窍了。
想当年,是在比这还冷的一个冬天,比姜宋小一岁的姜茹自己跌入澄湖,结果高烧不退,还一直不停说胡话,任谁都会心疼姜茹那个模样。况且那时正好是姜宋的十二岁生日,也是姜宋特意提出要到澄湖上办生日宴的。
后来生日宴还没开始,姜茹就跌入澄湖,当时只有姜宋在她附近,一时间姜宋就被推向了风口浪尖,即使没有人敢说,所有人也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是姜宋与姜茹吵架,将她推了下去。
那时候,姜茹一直无法退烧,连御医都说
姜宋面对魏妃字字诛心的质控,一言不发,只把目光投向父皇,看着病床上的姜茹,口气强硬的说,“她自己跌下去的。”
原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魏妃却硬要姜宋为姜茹祈福,要抄一百册佛经。姜宋生气了,从始至终姜宋不曾害过姜茹,本来自己就讨厌她,于是姜宋又十分强硬的拒绝。
这件事又闹得没完没了,最后又闹到父皇那里,魏妃和姜宋都跪到了惠帝面前,最后惠帝却说让姜宋为姜茹祈福,还将魏妃的段位升为贵妃。姜宋当时直接从地上起来,正了正裙子,说了很是伤人心的话。
姜宋说,“我敬您是我父皇,我以为您会还一个公道,只是可笑母后给您留下两姐弟,还不如给您的后宫佳丽腾腾位置。”
姜宋又说,“这无心殿,以后是不必来了。”
那以后姜宋就更加放肆,时时叫嚣就是死也不踏进无心殿,不过这个叫嚣是在自己寝宫品佳酿,醉醺醺时嘟囔的。
那些陈年往事浮上心头,但在遭受过那样的苦痛后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