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生,难免身边的人多些变化,成为我的匆匆过客,也令我成为过客。
我与许多人一同躺过草坪,其中尤以操场的假草坪为甚。名字实难记清,但不曾忘过每个故事每个人。
初一。运动会。一中。操场。
不知觉已是中午,阳光照得经过的人影都阑珊,静静躺在草地,无所谓经过。上午的项目已经告一段落,运动员和观众未露疲倦之色,大家都在找位置吃饭,或寻地方休息。
我不擅长运动,但阳不一样,他上午已经拿下一个跳高第一了,而我只是躺着。我知道阳平日里耿直自信,待人真诚,肩膀总能挑起大担子,很是靠谱,大家叫他阳哥。此时阳走到我身边,把校服一扬,顺势躺在我身旁,扬起的校服缓慢落在我们身上,遮住了太阳,操场只剩我跟他一样。我看着他的脸,被映出校服的蓝,他咧嘴笑起来,那么灿烂。
“你挡我太阳了。”
“啊!我不是想着这样比较好休息嘛,嘿嘿。”
我不知道哪里有好笑的地方。只是虽校服遮着,有了他,温暖好像又不曾减少,我倒也咧起嘴,接受了他。
“歪姐刚跟你说啥呢?”阳似乎也喜欢开门见山。
歪是初中班主任,教数学,个字不高,但是条汉子。
“他问我是不是小升初考试没考好,来苹果班时成绩不是很好。”
考试与成绩,让老师与同学,同学与同学间多了根线,所有参考指标都写在线上,彼此说话的语气都写在参考指标上。
苹果班的学号是按成绩排的,我是42,阳是7,但是第一次月考我似乎抢了他的位置。
“你小学成绩很好吧?”阳把校服捋了捋,我没睁眼,但感觉脸上光影也舒畅不少。
“那时候成绩一般,我来苹果班有运气成分,可某种程度上,我运气也不好。”我脑海里闪过风的画面,一时语塞。
“我小学在班上成绩算前三吧。”阳说道,不知是自豪还是感慨。
很长一段时间里阳和我关系很好,我第一次吃烧烤是他请的客,也去过他家玩。
鞋子穿得不同,就不适合走一样的路了。高中后零散有过几句话,说不下去,也没法说了。
……
红和蓝是深蓝介绍认识的,他初一送蓝一支深蓝色的水笔,后来笔盖盖不住了,蓝也一直留着。我想改称其为深蓝挺合适。
为什么说改称呢,因为小学就认识深蓝了。
五年级。放学。校外。
“我妈昨天一直在夸你写作业好快。”我搭着深蓝的肩膀,笑得粲然。
“今天不去你家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深蓝甩开书包,跑得飞快。
小学通向老街的路有五道水泥路障,路障旁边是很多老房的楼道,孩子们喜欢在楼道里拼新买的玩具、吃早餐钱买的辣条、谈不成熟但真切的恋爱。
数不清的日子里,我和深蓝就趴在那样的路障上写完每天的作业,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读到初中苹果班的,但我知道这对深蓝聪明的脑袋来说,绝非难事。事实如此,6是他的学号。
......
深蓝也喜欢风,所以我没有向他说实话。但他一直以为风喜欢我,那个问题我亲自验证过了,告诉了深蓝答案他好像不信。后来不知是谁又传出风喜欢东的绯闻,那时候的我已经对这些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趣,东还表示像我这么豁达就好了,对,就是豁达这两个字。
深蓝也豁达就好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没有了深蓝的联系方式,我们互相变成了过客。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我的生命里有数不清的深蓝和阳,但我曾真挚爱过每个人,珍惜每段感情。愿来日相见,你还能咧嘴笑起来,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