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便失禁,又称二便失禁,得了这个病的人难以控制大、小便排出的能力。
人们总说上帝是公平的,他会在夺走你一项能力的同时也给你一些能力。诚然,大小便失禁的人拥有在任何时间内均可排便的能力,他们不会有任何在厕所外排队等侯的苦恼,看起来上帝赋予了他们与世无争的好处。他们洒脱自由、豪爽奔放。衣裳可以限制肉体,但却无法束缚不羁的灵魂!
生活总是需要惊喜和温暖,来自裤子也一样。
初一,初秋,放学,教室。
“我都要大小便失禁了!”白这样说到,最近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白的一句口头禅。
为什么记不住名字呢,因为我得了病,打小就有,挺严重的,好像叫——“姓名记忆困难综合征”。这个病应该挺罕见的了,为了解决这个苦恼,我有自己的方法。
回到眼前,为什么叫他白呢,我不认为他有无暇肌肤,倒也不是少年白了头,其实我只是单纯认为他有股傻劲儿,傻的像页白纸,傻得可爱。他没有啥特别引我注目的特征,至少在初一没有,或许啥特征也没有更适合叫透明,但遗憾的是透明也已经有人选了。
现在我的注意力被眼前白的口头禅所吸引了,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我曾以为口头禅都应是一些有深度和内涵的话语。然而却有两个人已经因为这一句话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笑了整整十分钟了。他们时而拍桌子,时而又跺地板,仿佛吃了摇头丸,不知是何滋味。如果不是放学时间,楼下香蕉班的同学估计会上来干架吧。好不容易待到两人都笑到桌子底下去了笑声才得以消停,但他们又好像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我应该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我无法用简单的文字以描述这场空爆的威力,始于沉寂而归于沉寂,总之最不善言笑的我也因为空气的巨大波动而皱起眉头,我感觉胸腔里不自觉地愉悦,不知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自己。
那个拥有着极强穿透力,笑声最为恐怖的孩子,是蓝。他脚上总穿一双德尔惠的蓝色休闲鞋,令人印象深刻。蓝的个头不算高,笑起来嗓门也属实不算低,他留着小平头,和善的眼神里充满了故事,又看出几分坚毅。
略高些,浓眉大眼的是红。红应该对红色有特殊的感情,我觉得不是什么男孩子都会喜欢纯红色的鞋子,姑且就叫他红了。红的脸上有一股英气,他应该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但显然此刻没有。
我默默低头看了看我黑白的特步鞋,鞋带上好像有很多充满沧桑的牙印,每个痕迹都应有一份故事。向四周望去,教室已然没有多少人了,除了红、蓝、白和我以外,就是东了。东个头很高,长得一副阳光模样,人们总是很难拒绝长相出众的人。
我想专心将作业写完,但此时的教室就如一个巨大音响,并且接触不太好。当红与蓝对视的时候,音响电流就接通了,霎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他们“深入骨髓”的笑,让我不自然感觉身体受到了极大侮辱但神经却不可思议的轻松,一时不知应生气还是高兴,如达水天仙境,我溯着笑声的境界找起源头,便看到了温暖,看到了灿烂,好似一股暖流涌进我胸膛,闭上双眼,嘴角倒也上扬。
“大…大小便…”
“哈哈哈哈我要死了!”
“我也不行了哈哈哈!”
……
伴着半小时的“精神洗礼”,我仍是写完了班主任杨歪留得课后作业。不远处东的眼睛深情望着我,满脸想少奋斗几年的模样。我不敢称之为秋波暗送,默默把作业本放在桌上,便起身走向了红和蓝的方向。
红和蓝满脸通红,手扶着椅子,喘着粗气。
蓝是经常红脸的,我知道他应该是红脸的体质,不过这对红来说属实稀奇,以后的日子也不曾多见。
红和蓝又趴到地上,背影都显露出疲惫。我默默看了眼白,倒没注意这半小时里他都在干嘛,但我的嘴好像不太听话地就对白说了句:“大……”
“唉哈哈哈!”
“哈哈我肚子疼诶!!”
“受不了了哈哈!”
红和蓝扶着椅子缓慢站起来互相指着对方同时大喊着:“大小便失禁!”然后又缓缓蹲到了地上,边摇头边捶着椅子,在我看来实属怪异。这份突如其来显然吓坏了当时的我。
我走到白身旁,“大概你们几点会回家呢?”
“我......还是等他们笑完吧。”
“好吧。”
身后仍然是不可描述的混沌。
东把作业完整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并对我报以感激的目光。
走出那个“喧闹”的教室,我松了口气。今天是我来到这个班级的第一天,实际上大家都是。
我整理好书包,要下楼时,门口背靠墙地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侧着眼看着我。
我不擅长打招呼,那是深蓝。
回家的路上,只想了一件事:白的口头禅还是很有深度和内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