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六。
萧启山整理好朝服从内宅走了出来:“备车。”
“老爷……”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靖王府的人在门口,还带着一口好大的棺材。”
“什…什么?”萧启山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下人连忙上前扶住他:“老爷。”
萧启山摆摆手:“走吧。”
八个身穿铁甲的护卫抬着一个黑色的棺材站在将军府的门口:“送萧公子回府。”
萧启山扑通一声跪下,嘴唇颤抖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口:“谢…谢靖王殿下。”
铁甲护卫抬着棺淳绕过萧启山,径直走入将军府,将棺材放在院内。
追命走到萧启山的面前:“萧将军,靖王殿下有请。”
萧启山慌忙擦了擦眼泪,往追命身后看去,有一架华贵的马车停在路中。萧启山连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小跑到马车的窗帘下行了一礼:“见过靖王殿下,今日不知殿下到访,萧某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免礼。”司空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萧将军可知我今日来是为何事?”
萧启山行了一礼,声音哽咽:“是为……送小侄……回府。”
司空泽轻轻撩起窗帘的一角,丢了本小册子出去:“萧将军自己看看吧。”
萧启山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册子,掸去尘土,翻来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连忙跪在地上:“靖王殿下!”
“起来吧。”司空泽淡淡地说道,“我且当你不知情,况且萧雨已然伏法,本王也不会追究了。”
“谢殿下……”
“我听说,萧将军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萧将军待萧雨如亲子一般,如今这丧子之痛,怕是要让萧将军悲痛一段时间了吧。”
萧启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向马车重重地磕了一头:“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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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将军告老还乡了。”吃午饭时朔风突然说道,“今早我入宫见国师时,听其他官员闲谈提起的。”
“萧将军?”我想起了昨夜在靖王府的地牢里看到的场景,突然就没了胃口。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朔风关心地看着我。
“无事。”我摇摇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我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
我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呼吸着新鲜空气,但我总感觉有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我周围。
“小白芷。”朔风摸了摸我的头,“要不我带你去街上逛逛?你都没在帝都好好逛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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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芷,你看这个荷包怎么样?”朔风拿起摊位上的一个绣着梅花的鹅黄色的荷包冲我挥了挥。
“你别买……”
我“了”字还没说出口,朔风就付了钱:“小白芷,我们走吧。”
我无语地跟着朔风,只见他腰间挂着几个纸糊面具,背后背着一只纸鸢,左手拿着食盒,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手腕上还挂着刚刚买的荷包。这也太能买了吧?
我突然想到我在现世第一次遇到朔风时,他就是在商场进行大采购,手上拎着不下十几个购物袋,虽然我后来知道这都是墨掏钱让他买的,但朔风是真的很喜欢逛街,如果他以后交个爱逛街的女朋友,一定会很投缘吧?
“小——白——芷——”朔风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将右手的糖葫芦伸到我面前“吃不吃?”
我咬了一口,酸的牙都在发抖。
朔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很酸吗?”然后自己咬了一个糖葫芦嚼了嚼,“没什么味道……”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全吃了。”
朔风又咬了一口,小声嘀咕道:“真的不酸啊……”
我气得不想理他,顾自往前走,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喂,你怎么走路的?”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我前面传来。
熟悉?女声?该不会是……
“朔风师兄,你怎么在这?”她直接绕过我跑到朔风旁边去了。
我回头看去,朔风正一脸嫌弃地扒拉她的爪子:“松开,我不是你师兄。”
琼玖不甘心地又勾上朔风的手臂:“你比我大啊,所以我喊你师兄,难不成你还想喊我师姐?”
“你……”朔风被堵的说不出话,气的吃了一口糖葫芦。
“师兄,那个白芷现在不缠着你了?”琼玖笑眯眯地看着朔风。
我不就在这吗?刚刚还撞了你一下来着。我朝云霓挥挥手:“琼玖妹妹这么想我啊?”
琼玖瞪了我一眼:“谁是你妹妹,我比你大。”
“随你。”我耸耸肩,“你怎么来帝都了?”
“哼。”琼玖不愿理我,转头去看朔风。
我看了眼朔风,朔风无奈地问道:“琼玖,你为何来帝都了?”
琼玖立刻笑意盎然:“自然是来找朔风师兄的,顺便参加剑术大会。”
“剑术大会?这是个什么大会?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一脸懵逼。
“剑术大会是每年初各门派比试剑术的盛会,师父不愿出面这种热闹的集会,姑而我们每年都不曾参加。”朔风解释道。
“朔风师兄,你一定要来看我,今年我一定能夺魁的。”琼玖撒娇般地晃着朔风的手臂。
“不去。”朔风把手臂抽了出来。
我想了一会,说道:“听起来应该蛮好玩的,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朔风惊讶地看着我:“可是师父……”
“没事,师父那边我去跟他说。这个大会具体什么时间?”我问琼玖。
琼玖不理我,假装没听见。
我又看了一眼朔风。
朔风翻了个白眼,又对琼玖重复了一遍:“剑术大会具体什么时候举办?”
“正月初五,朔风师兄你一定要来啊。”琼玖又要拉朔风的手臂,朔风不着痕地闪开了。
司空瀚被刺杀是正月初一,也就是说,解决完司空瀚被刺杀的事之后,我正好可以去看看这个剑术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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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帝君。”司空泽行了一礼。
司空瀚放下笔,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之间无需多礼。”
“帝君为君,泽为臣,君臣有别,不可逾矩。”司空泽又行一礼。
司空瀚笑着摇摇头,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为靖王看座。”
二人寒暄了几句,司空瀚将批好的奏折交给太监,然后问司空泽:“之前那个案子可有进展?”
司空泽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臣今日就为此事而来。”
司空瀚接过小册子,对书房里其他服侍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太监宫女行了一礼,纷纷退了出去。
司空瀚打开小册子看了看,皱起了眉:“今日早朝萧将军向我提要告老还乡。”
“萧雨偷窃宫中金器之事萧将军确实不知情,待萧将军察觉此事后,立刻就将萧雨送至靖王府。萧雨已供出藏有金器的地点,我已派人去取回即刻送还宫中。”司空泽起身行了一礼,“虽按东耀国法盗窃宫中财物应诛三族,但宫中失窃本不是光彩之事,不可交与刑部执刑,恐为天下人耻笑;且萧将军大义灭亲,萧雨已然伏法,还望帝君不要再追究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再追究此事了。”司空瀚叹了口气,合上了小册子,“四弟,你还是这么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