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兰斯洛特与梅从窗口撞了出来,凭借着自己的源石技艺,兰斯洛特丝毫不惧摔伤,顺便还接下了小个子的梅。
“走,甩脱追兵去你的据点!”兰斯洛特说着,拉起梅的手便冲进了巷道的黑暗中。
“好……好的那喏哒!”梅赶紧指了一个方向,“虽然我没走过这里,但是我记得那边就是我的据点所在那喏哒!”
“唉……本来我只是送送你而已,现在把自己给送来了。”兰斯洛特作叹息状。
“好……好像我想收下一样那喏哒!”梅说着,扭头不去看兰斯洛特,“对不起啦那喏哒!我……也不想这样啦那~喏~哒~!”
“没事,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派你来的叛徒吧。”
“?!”梅用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向兰斯洛特。
二人虽然已经跑出了巷道,但是看着后方的手电光,对方似乎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现在先不说这个了!甩开他们才是优先事项!”
……
混乱的房间里,身着西服的男人拿起了脚下被子弹打得几乎看不出原型的手提袋,仔细查看着袋子里的药品。
“僧伽彼。”一个男人看着他对着袋子发呆,便出声叫了他一声,“看什么呢?”
僧伽彼用两指提出袋里的药:“III型的药,对方拥有源石技艺。”
“这……”
“没事,他过不了多久就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了。”僧伽彼笑了笑,“失去了药品的矿石病患者跑不了多远。”
那个男人有些可怜地看着僧伽彼手中的药袋,像是再为丢了药的倒霉蛋感到怜悯:“这下就轻松了很多啊,说不定还能兵不血刃收下他们的性命。”
僧伽彼摇摇头:“别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家伙的源石技艺估计会很难缠。”
他又看了看面对着窗户的墙壁。
那里有不止一个几乎与墙呈三十度角射入的子弹留下的弹孔。大量的子弹以不可能的角度射入,好像它们的弹道画了个弧线绕过什么东西射入墙壁一样。
这是一个恐怖的对手,竟然可以将子弹……冷静的阿斯兰人沉默着,随手将药袋扔在脚下。
那个家伙的力量一定是……
……扭曲空间。
……
“该死,他们人有点多啊……”
随着第三波追兵冲过,兰斯洛特不禁暗骂一句。此时他们隐藏在类似移动厕所的地方。兰斯洛特特地没有关上门,反而将门尽量拉开,二人隐藏在门后的阴影里。虽然冒险,但是这样子可以营造没人的假象,那些华盛顿帮的追兵也很给面子,全都以电竞级别的视力忽略了二人。
等待了好一会,追兵似乎搜索到了别处,兰斯洛特才放松下来。
“我们可以逃了,梅?”兰斯洛特看向怀里,正面对上了梅通红的小脸。
因为情况紧急,兰斯洛特为了藏在阴影里不露痕迹,只有匆忙将梅夹在自己与墙之间,双手置于梅的上方,后来因为抬着太累手,而顺便搭在了梅头上,好似环抱着梅一样。因为位置太窄,梅那只到兰斯洛特胸前的身高使得兰斯洛特的动作直接把她搂在了怀中。
就在兰斯洛特观察追兵时,梅已经因为持续呼吸着天使的温暖而头顶冒着蒸汽宕机了。
“恶……恶徒之手!不可饶恕那喏哒!”
“等下!别打!为什么啊啊啊!”
……
梅虽然侦探能力不行,找路的技能倒是一流,很快,二人就坐在梅所住的旅店房间里了。这是某一处黑帮的产业,比较安全。
“那么,恶徒,告诉我为什么皇家里有叛徒?”
“恶……恶徒是什么称呼……”兰斯洛特先吐槽了一句,便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呐,这个华盛顿帮已经存在很久了吧?我猜一下,直到你接到任务前,这个走私集团都没有进入过你们视野吧,我指的是你们这些侦探。也就是说,华盛顿帮之前一直在‘隐藏’着。或许就是被某些拥有实权的人给掩盖了行径。”
“好像……是的那喏哒?”梅作思索状。
兰斯洛特的猜测有了一定的现实支持,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华盛顿帮聚集佣兵,本来的小偷小摸只要有人活动活动就可以消失不见,而现在,纸包不住火。维多利亚皇室直接派出了官方人员进行调查。这种行为就好像在补救之前的忽视一般。”
“什么官方人员那喏哒?”
“也就是,你。”兰斯洛特说道。
“但是,你并不是直接由皇室直属派出的,而是从直属部门间接接到的任务。”兰斯洛特继续分析,“他们明明决定调查搞事的华盛顿帮,为什么只派你一个人呢?明明对方如此地强大。”兰斯洛特并没有说出梅是作为一个没有能力的侦探而被派来的,主要是照顾她的心情。
“对啊!为什么那喏哒!”梅似乎察觉了话里的关键。
“希望排查华盛顿帮的皇室与只派一名侦探敷衍了事的直属部门,哪个有问题简直一目了然。”兰斯洛特说道,“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首先,有人隐瞒了华盛顿帮的存在,在暴露出来后皇室必定进行会调查,那个人或那个利益集团为了保护帮派,于是只派了你一个人来调查,最后将你交由华盛顿帮解决。”
“原来如此那喏哒……”梅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兰斯洛特你脑子转得好快啊……”
“只是猜测罢了。”兰斯洛特说道,“不能只凭臆测来看待问题。”
推测是有了,但是如何去调查并证明呢?梅感到了深深的无助。无能为力的痛苦最为深刻,因为这种痛苦的本身便是无法消除痛苦。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兰斯洛特脸色突然白了:“我……没带手机!还有我的药!”
“什么!”梅也弹起来了,“那么我们回去!把药给找回来那喏哒!”
“没用了,那是他们的地盘,也许药已经发现了,被当做诱饵让我们自投罗网呢……不能冒这个险。”
梅失落地倒回床上,又开始自责起来,连续长时间的危机使得她心理有点失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都怪我那喏哒……”
“没事的,这只是不可抗力而已。现在可不是什么沮丧的时候。我们应该考虑接下来的对策了……”兰斯洛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梅说道。
“明明这些都不关你事的,把你卷进来却让你来帮助梅,梅实在是太没用了那喏哒……”梅反而更丧了。
兰斯洛特苦笑,继续说道:“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吧?至于被你拖下水什么的完全没有啊!我其实也还算乐在其中吧。难得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梅坐起来,还盛着泪花的眼默默地看着兰斯洛特。
“笨蛋那喏哒!”带着似是赌气的语调,梅把头狠狠转到一边去,好像要把泪水甩出眼睛一样,小嘴赌气地鼓着。
“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梅就那么保持着把头转向一边的动作。
“如果是你的话,保持着一份平凡和善良就足够了……”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兰斯洛特并没有听清后半句:“梅觉得这就够好了那喏哒……”
“这样啊……我以前估计就是那样子的吧?在我染上矿石病之前。”
“平凡普通,没有梦想。”
“只是做甜点,和朋友一起喝酒到醉死便开心。”
“还特别烂好人,为了救人自己摔下移动城市的裂隙里,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就此染上了矿石病。”
梅的视线不知何时与兰斯洛特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带着莫名的伤感。
“别用那种眼神来看我,我还没惨到要别人可怜的时候呢。我倒是要感谢矿石病为我带来了源石技艺呢……虽然无法控制,但是我倚靠它找到了原本对我而言遥不可及的,只在梦里见过的,脱离平凡的机会。”
“有时候,我还会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平凡什么的即使再让人厌倦,也不能否认,只有它会让人感觉到脚踏实地。不过……”
兰斯洛特笑了笑。
“……我好像还是更中意飞在天上的感觉呢。”
“怪人,明明已经狼狈成这样了那喏哒。”梅的语气带着嗔怪,不过心情平复了下来。
“哈哈,也许吧。”兰斯洛特笑道,“不过,我觉得和你一起这么狼狈的感觉也不坏。”
梅突然呆住。然后脸上的红晕从白皙的脖颈开始红到了头顶,然后呲的变成蒸汽从头顶窜了出去,蒸腾而上。
“那么,我们还是快点考虑接下来怎么办吧。”兰斯洛特揭过话题,“在三天之内破解死局。我的病情其实应该能撑过三天,到时候,我就能从停靠补给罗德岛那里得到抑制药物了。”
“笨蛋……”梅把头深深地埋下去。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笨蛋,笨蛋!笨蛋那喏哒!!”
“欸,为什么突然……别扔枕头啊!正在进行作战会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