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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病入膏肓

阿宗吓了一跳,急忙道:“大娘子……您……您别冲动!您把发簪放下,我带您去!”

一名目睹此状的家仆急忙向苏洵通风报信。苏洵等人赶到时,苏八娘已乘车离开。苏洵、程夫人急忙带着几名家仆乘坐另一辆马车往程府赶。

苏八娘来到程府,直奔来到程夫人厢房。程濬和程夫人正在屋内闲聊,见其回来了,程夫人叉腰呵斥道:“好哇!你还有脸回来!”

苏八娘直奔主题:“我来带宝儿回去!”

“笑话!宝儿是我的孙儿,岂能你说带走就带走!”程夫人说完高声喝道,“来人呐,把她给我轰出去!”一家仆闻声赶到,拉着苏八娘的胳膊将其往大门的方向拽。苏八娘身体虚弱,虽拼死挣扎,但还是被对方强行拖走。

刚被拖行没多久,苏洵、程夫人赶至。程夫人对程濬道:“兄长,您答应过让宝儿留在我家,直到八娘痊愈。”

程濬道:“我是说过,但八娘此时已能出门,我看她身体早已痊愈,怕是你们想霸占着宝儿装病不回吧。”

程夫人冷笑一声,道:“若不是八娘生病,兄长见死不救,我们何必不顾街坊的闲言碎语将她接回!如今孟大夫也说八娘身体稍有好转,此刻将宝儿要回,对八娘病情恢复不利,还望兄长体谅!”

程濬厉声道:“八娘多日不归家探视公婆,实属不孝,这样的不孝之徒岂配养育宝儿!你们走吧,再做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苏八娘激动道:“你不把宝儿还给我,我不会走的!”

程夫人搀扶着女儿,感觉到她浑身虚弱无力,不停地颤抖着。

苏洵放下身段哀求道:“宝儿是八娘的精神依托,等她身体痊愈后,自然会带着宝儿回来。治之,你就看在八娘既是你的儿媳妇,又是你的外甥女的份上,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程濬见苏洵等人并不打算离开,挥了下手,家仆们离开冲上前去驱赶苏洵等人。苏八娘等人拼命挣扎着,忽闻远处一人喊道:“等一下!”说话之人正是程之邵,在他身后还跟着程之才。家仆们停了下来,静观其变。

程之邵走到程濬身边,道:“爹,您之前常教导孩子君子最重诚信,你既答应了姑丈、姑母,如今又岂能言而不信。”

程之才看着不远处的苏八娘面容憔悴,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大为吃惊,这还是曾经那个举止端庄,才貌双全的苏八娘吗?虽然他不喜欢苏八娘,但毕竟夫妻一场,看着家仆动作粗鲁地抓着苏八娘,一时心生恻隐,对家仆道:“松开她吧。”

家仆看了眼程濬,又看着程之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程之才见对方无动于衷,上前几步,走到苏八娘身边,对那人喝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松开!”

苏八娘本已体虚无力,与其说家仆抓着她,倒不如说她把所有的重心都压在对方胳膊上。家仆松手之际,苏八娘没了依托,身体后倾,向地上倒去。程之才快步上前扶住即将倒地的苏八娘,道:“你……没事吧。”

苏八娘紧紧地抓住程之才,身体下滑,做出了一个令震惊所有人的举动。只见她突然跪在程之才面前,抓着他的衣衫,哭泣道:“正辅,求求你,让我带走宝儿好不好!”

所有人愕然。

苏洵喝道:“八娘!”

苏八娘紧紧地抓住程之才的衣服,声泪俱下,哀求道:“正辅,你我夫妻一场,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求求你……求求你!”

程之才恻隐之去骤起,扶起苏八娘,对程濬道:“爹,要不让宝儿先随八娘……”

“混账东西!”程濬打断了他的话,对家仆们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给我拖出去!”

家仆们再度行动,将苏洵等人往外拖拽。苏八娘抓着程之才继续哀求着,程之才左右为难地看着她。

苏八娘激动道:“正辅,你去求求爹,让我带走宝儿好不好!”

一家仆走到苏八娘身边准备拖其离开,被程之才瞪了一眼,只得作罢。

程之才安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宝儿的,等你……身体好了再回来。”

“不!我不要!宝儿太小了,不能离开娘亲!我求求你……求……”苏八娘再度昏了过去。

“八娘……八娘……”程之才晃了她两下,对苏洵道,“你们先带八娘回去吧,宝儿的事以后再说。”说着一把抱起苏八娘朝府门走去。

苏洵见状只得随程之才离开。程之才将苏八娘抱上苏洵停在府门口的马车,对苏洵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宝儿的。”

苏洵看着程之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点点头,和程夫人等人纷纷上了马车离开了。

苏宅。

孟大夫坐在床边为苏八娘诊脉。众人围在床前,静候着,只见孟大夫脸色沉重,频繁摇头,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许久,孟大夫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

众人皆惊。程夫人双手紧握,看着床上的苏八娘,问道:“孟大夫,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今晚?”

程夫人伤心道:“孟大夫您医术超群,一定要救救八娘啊!”

孟大夫道:“这些年我也是看着八娘长大的,老夫定当尽力而为。”他诊断完开了药方,命人速去熬药,喂苏八娘服下。由于苏八娘已昏迷,大家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药汁强行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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