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杂志社的写生在周一如期而至。天公作美,这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刘语素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还就不信了,能被你搞垮。”刘语素骑着电动车骂骂咧咧的,像极了一个打架前叫嚣的小男孩。
风尘山离他们家不远。拦个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可以从罗非所在的杂志社到达那里。说是去采风,其实就是为了安抚一下上周发生的事故造成的人心惶惶,说白了,就是一群文艺青年来这里谈谈理想说说诗歌,聊聊人生。
他们在山顶铺了野餐布,一起吟诵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天气不错,这里风景也不错,所以今天来野餐的人比较多。刘语素看着这群还没喝酒就开始各种吹的文艺青年,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他觉得没有意思就下山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去了。他进入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馆。店里还没有人。老板娘看到一个俊俏的小帅哥进了店,眼角含笑的走了过来。
“帅哥,吃点什么啊?”老板娘用胳膊肘怼了怼刘语素的胳膊。刘语素看着“身材丰腴”还烫着爆炸头的老板娘,心里默默流出了眼泪。他恨不得掐死自己,为什么要进这一家店…就好像武松进了孙二娘的店。来了也不好走,刘语素咬了咬牙,含泪点了一份蛋炒饭。“既来之则安之。”刘语素自我麻痹着。
老板娘冲着刘语素抛了一个媚眼,才恋恋不舍地向后厨走去。刘语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突然有了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老板娘趴在柜台上看着刘语素吃着自己刚刚端上来的蛋炒饭。刘语素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眼神。不得不承认,蛋炒饭挺好吃,刘语素大口的吃了起来,他饿了。
中途他抬起了头。“美女姐姐,你是怕我吃完饭不给钱吗?一直盯着我。”刘语素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突然盯着老板娘看了起来。
那中年妇女被一句“美女姐姐”叫的合不拢嘴。“小帅哥,看你说的,这顿饭姐姐请你吃都行。我去外面给你拿瓶饮料啊,你安心吃饭。就当姐姐给你赔罪了。”说完那妇女就扭着水桶腰走向了门外地水柜。刘语素松了一口气,他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饭。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吃了大半。
那妇女把饮料放在刘语素的桌子上,嘴里嘟囔着“哪里来的人,敢抢老娘的生意,看我不收拾他的。”
刘语素喝了一口饮料:“怎么了姐姐,谁惹你生气了?”
“刚刚有个男人拉着几箱水上山去了。这几天天气好,来山上玩的人多,他们野餐喝的水都是我和隔壁的老张送的,在这周围还没有敢抢我们生意的,何况之前都没有见过他。你看他一会下来我不骂死他的。”中年妇女叉着腰气呼呼的抱怨着。
“姐姐,那人你没见过吗?”
“这一片的人我靠鼻子都能闻出来谁是谁。那人我是真没见过,再说了,我在这里营业这么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人拖着几箱水卖的。”那女人说完之后,刘语素心里大感不妙。他从怀里掏出了钱放在桌子上就跑。“姐改天我们接着唠,弟弟今天有事。”
那女人扯着嗓子喊:“说好了不收你钱的…哎…”她的声音渐渐的淡出了刘语素的耳朵。
刘语素因为来过这里,所以抄了近道。紧赶慢赶的在半山腰跟上了那男人。他他暗中跟着他,发现他路过很多人,甚至还有人喊他买水他都不理,他觉得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那男人看到了罗非公司聚餐的地方,他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的献媚。“先生小姐,你们需要水吗?我这水是纯净的,扛了这么远,很不容易。”罗非公司的一个男同事看着满头大汗的卖水男人,又听了他的叙述,刚好他们又需要水,所以就走到了前面说:“大哥,一路上来累坏了吧,这水我买了,你挺不容易的,早点回家吧。”男同事一脸的大义凛然,仿佛他刚刚拯救了全世界。
那男人一听到他要买水,立马连声道谢。还一直夸那男同事是一个好人。那男同事的嘴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就在他们交易的空隙,刘语素看到那男人的眼光一直不经意的打量罗非。刘语素看着开心的合不拢嘴的罗非同事,低声的暗骂:“真是傻子她妈给傻子开门,傻到家了。”
在那男人要离开的时候,刘语素冲了过去,把那男人一顿狂揍。
“让你偷爷爷的手机,还敢假装卖水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水是不干净的,走,跟我去警察局,快点。”刘语素演技爆发。那男人被打的胡乱大叫。
“你认错人了。”那男人大喊着。这里的打闹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罗非诧异地看着冲出来打人的刘语素。刘语素用眼神暗示她不要过去。
“认错人?老子又不瞎,不承认是吧?那你把这水喝了啊。”刘语素才不管男子的挣扎,顺手就拧开了一瓶水,强灌。那男人不小心喝了一口,就急忙往外吐,并用手打翻了刘语素手中的瓶子。他奋力的挣脱,刘语素也没想着真的抓住他,就放了一个空子。那男人趁乱跑下了山。
没人拦他。
看到这里刚才还沉浸在助人为乐喜悦中的罗非同事,瞬间就反转了。大声的斥责着那逃走男子的不地道,同时过来一把握住了刘语素的手说“谢谢你啊,英雄。”
刘语素被这人的举动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默默的抽出了手,不经意的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那同事一脸的崇拜。
罗非走了过来,那人还想阻拦,刘语素一把把他转到了一旁。
“什么情况?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偷我手机,还装不干净的水,刚巧被我看到了。就这样。”刘语素的心里其实很忐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