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1日美国洛杉矶
一家医疗院VIP病房内内,一个男人闲散地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撑着头小寐,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的身上,照映出那男人冷峻的脸庞,没有因为暖阳看上去柔和半分,反倒生出几分阴翳狠戾。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大概是刚做完手术的原因,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不影响那张灵动美丽的面容。
柳笙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到病床上,让人感觉舒适温暖。她眯了眯眼,举起一只手挡住光芒,侧过身子正好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思明,一时间心中五味杂成。
陆思明似乎注意到病床上的动静,睁开眼睛转过身来,恰巧与柳笙的眼神对上,他抿着薄唇,冷峻的脸颊有些许动容:“醒了?要吃点什么吗?”
柳笙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她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陆思明原本想上前去帮忙,却在注意到她轻微的躲闪动作顿住了,暗沉的眼神不知想些什么。最后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腰部可能会留下阵痛的后遗症,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没什么大碍。”陆思明慢慢说着,他知道柳笙不会回答自己,但依然继续耐心地和她讲话。
当年那场事故虽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柳笙却无法再次上赛道。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她心里的难过。16年来洛杉矶后,本以为她会安心做一个顾问,谁知却不听劝阻再次接触机车,正如当初医生所说的那样,腰部再次受伤,而这次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虽抢救过来,但却留下了永久性后遗症。
“我知道你放不下机车,但为了自己的身体,好好休养。”
“你哥哥前两天刚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他很担心你。”
陆思明不厌其烦的讲着,语气虽然冷,但极有耐心。柳笙有时候会问自己对他是不是太过狠心了,这个看上去阴翳冷峻的男人,为了她抛下“盛世”的所有业务,陪她在医院里度过漫长的几个月。
“陆思明,我想回国了。”许久不开口的嗓子听上去有些沙哑,却可隐隐感觉到原本甜美动人的音色。
正在削水果的手微微顿了顿,背对着的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看出他稍微有些僵硬的身姿。末了,他说了一声:“好。”
两天后A市机场,一对养眼的年轻男女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女孩子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但并不妨碍她的温柔可人,让人生出一种浓浓的保护欲。旁边的男人长得虽然俊逸,可是却不知为何令人不敢直视,是那种很奇怪的气场,阴翳中带着些狠戾。
“你说,’盛世’已经逐步进入中国市场了?”女孩子语气轻柔,带着些疑惑。
“嗯。目前来看反响很好。”男人对着女孩子一开口,神色就变得温柔了许多。
这两人正是柳笙和陆思明,柳笙醒来后出院的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回国了。
柳笙顿住了脚步,与男人面对面对视着:“‘盛世’是你以美籍华人的身份创立的,以前你根本不会让它在国内发展,这次突然进军中国市场,陆思明,你想做什么?”
陆思明轻轻揽住她的肩,带着她一起往早就停在路边等着的车走去,边走边说:“别多想,你哥哥等我们很久了。”
柳笙虽然感觉有些怪异,却听到他提起自己哥哥的时候放下了皱着的眉头。这么多年,她生命中出现的三个男人,一个是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一个是这几年一直照顾她的陆思明,还有一个……是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他怎么样了,听哥哥说他好像也在A市,这次回来,也许还能再见到呢?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却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眼神更加阴翳了。
安检口,君一盯着不断走远的两个人,眉头越皱越深,随没看到正脸,但这两个身影为何让她生出一丝怪异与不安,是错觉吗?
萧瑾之刚好从便利店回来,手上带着两瓶矿泉水,见君一盯着某处发呆,不仅失笑,走过去把水递到她面前,轻声说到:“看什么呢?”
君一回过神来,接过萧瑾之递过来的矿泉水:“多谢。没什么,大概上飞机前日常放空。”语气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然后上前准备安检。
萧瑾之也没多问,朝她刚才盯的方向看过去,只有来来往往的人头,没有什么异常,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拿着东西跟在她身后。
十一假期,萧瑾之给队员们放了七天长假,他和君一却在2号订了飞S市的机票。据总部那边的人说,大K马上要回老家了,所以不得不赶在那之前去和他做最后一次合约谈判。忘了介绍,大K就是那个让闫旭碰了一鼻子灰的人,他比赛的时候就用的这个代号,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用闫旭的话说就是故作神秘。
君一倒不这么想,有些人确实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这个人还没有事业心呢?她和萧瑾之这次去就是为了尽一切努力说服大K。
“萧瑾之。”
“嗯。”
“你为什么执着于他呢?毕竟拒绝了我们很多次,这次去成的几率也很小。”君一虽然欣赏有才能的人,但是她有她的骄傲,如果对方明确拒绝了自己,她也不会强求,所以这点其实不太理解。
萧瑾之帮君一把手提袋放好后,慢慢说道:“如果是主观原因拒绝,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他,不一样。”
“不一样?”
萧瑾之看着有些疑惑的表情,嘴角勾了勾:“到了你就知道了。”
真正到了目的地后,君一有些明白萧瑾之是什么意思了。眼前的机车修理店面有些破败不堪,旁边就是一家垃圾回收站,所以味道有些刺鼻。门口停着几辆撞得不成样子的电瓶车,有一辆轮胎被卸了下来,应该是正在修理中。屋里只有几个平方,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两边的货架上堆满了各种零件,东西虽杂却也看出分类有序,杂而不乱。
此时坐在屋子最里面有一个正在埋头捯饬着什么的的黑衣男子,萧瑾之笑道:“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