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论道
佳怡打开手机终端的地图,查看附近的功能。隐约记得那一天和丁一凡走过的道路,可是什么标志也没有,地点,道路,好像从一开始早就穿越了这座城市。她觉得越看越迷糊。如果就在附近,那种场景对于这个城市出生的佳怡来说,应该并不陌生。她突然发现,昨天也许走了很远,这是一种全新速度的航天器吗?我们是从哪条道路走的?我们穿越了吗?地图上没有任何答案。
敲门的是好朋友小仙。在这个关键时刻,好朋友小仙来得真是时候。
佳怡把这两天的情况和小仙简略说过。
所有的问题,小仙归纳说:“智慧人类和我们肯定不同。我们要从小长大的,而他们应该生而知之。但他们有长大、成熟、衰老吗?也许我们刚刚接触这个世界。”
“可是,我们刚刚接触就遇到这么多困难。我们和他们的差异应该是很大的。”佳怡说。
“是啊,也许丁一凡就是那个世界的信使,负责在两个世界之间的沟通吗?”
小仙的奇思妙想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这时候的丁一凡没有一点信息,好像没有一丝踪迹。也许他在需要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学校也空无一人。
“我们也许应该找找你昨天和丁一凡去的地方?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对,他说过西村,毗卢寺。”
在城市的北边,是无尽的山脉,穿过大半个中国。主峰在这里由原来的东西向,突然向北折去,南面是黄河,向北折行的这条山脉,和黄河天堑形成了一只面向华北平原的喇叭口。过去它是关中、伊洛盆地通向华北和齐鲁的要道。这种奇特的地理结构,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不远就是长平之战的古战场,也许这里发生一点什么并不奇怪。
佳怡和小仙奋力地爬上陡峭的山峰,四野望去,莽莽苍苍,除了群山,就是时隐时现的高速铁路。从这位置看西村,阳光下,有一个突出的雕塑立在山顶,闪闪发光。再看看地图,这里却是一片空白区。
“怎么回事?这里没有信号了?”
小仙的手机也变成了盲音。打不开地图页面。
佳怡使劲摇摇手表电话,还是什么信号也没有。难道这里是一片信号盲区吗?是故意的,还是受到什么干扰?
这里就是智慧人的大本营吗?
古?寺
山背后就是古寺。
这座古寺位于山腰之处,爬过眼前的山顶往下,也可以从山谷绕过去,从入川的谷口向上攀登。这个寺庙也称为中原少林寺下寺,魏晋南北朝由毗卢大师化缘修建。想当初寺庙并不荒凉,因为周边盛产优质陶土,山麓之下,遍布焦炭,采矿业催生了陶瓷业,陶瓷业离不了煤炭业,宋元时期,河内瓷和耀州窑、龙泉窑、钧窑并称八大瓷器。那时川道内车来车往,作坊遍地,吸引来众多商作,人流不息,昼夜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毗卢寺就是那个辉煌时代的见证。
江山盛衰自有时。现在资源枯竭,这里早已人迹罕至,尤其是夕阳西下,分明没有人迹。
进一道山门,一直向上,正面是本地土地菩萨殿,背后是弥勒本尊,敞笑开怀,一副毫无忧虑的样子。过弥勒殿两侧回廊,一边是历年修葺碑石,和汉代石刻镶嵌的长廊,一边是近现代名人题字碑刻长廊。
而佳怡最先看到的却是当院高耸矗立的木化石,数十株八九米高的木化石阵列,是北方最多也是最宏伟的木化石群,叫人大开眼界,诉说着古庙的历史。且不说院内的香樟名木,翠柏铁树。木化石后面是香烟缭绕的玛铁香炉,此时,只剩下游客信众游览祷告后的遍地香灰。玛铁香炉供奉的是观音大士,主殿三层,气势非凡,飞檐走壁,雕梁画栋,远不是百年形成的样子。这是二道山门,再有百八十青石台阶是三道门,远远看去,鳞次栉比,最高处是巍峨的玉皇阁。越往前走,越感觉到古庙的尊严和古朴,每一件遗存都是价值连城。从这一面看,山势三面合抱,外陡内缓,避风朝阳,形成一条蜿蜒上山的石梯天路,主峰最高处的玉皇阁,不仅可以一览众山,夏日更是清凉世界。只是此时,人群已经稀稀落落,只有一些驻庙的施主和闲散游人,映照在斜阳之下。
佳怡和小仙正选择走哪一边,佳怡看见那一排画像石前有一个人孑然独立。那不是丁一凡吗?
果然是丁一凡,白衣白裤,似乎有些仙风道骨的做派。
佳怡和小仙过去,一凡请她们在院里石桌边坐下,满院似乎有些花香,叫人心旷神怡。
佳怡和小仙把自己想找丁一凡,找西村,找毗卢寺的缘由说出来。
丁一凡说:“其实你们不用找我,我和你们本来也不是一类人。你看这寺庙,就是人类的心理解脱之处,人类自从诞生以来,有多少次战争杀戮?有多少非人的罪恶?人类的恩恩怨怨,人类的烦恼和贪欲,注定人类的终结。”
小仙最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我们人类也有爱,有亲情,你们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