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了极度的困乏,我想闭上眼再也不想睁开,我此时只想睡觉,但此时我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那么的响亮,那么的清脆,如同天使的呼唤,同时一道阳光刺入眼帘,我缓慢而又吃力的睁开眼,身边围着扎西兄弟,正面,一张英俊而又艰毅的脸,睫毛上粘着不少白色的雪籽,嘴上长出一点点青青的胡茬,豆豆一直紧紧抱着我的身体,焦急而又期待的看着我,同时不断的在呼喊着我,爸爸快醒醒,你不能睡,眼中还雾蒙蒙的含着泪水。我大口的吸了一口气,我脸上还挂着氧气面罩。肺部有新鲜的氧气进入而得到补充和缓解,我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清醒过来。
我想起我们在海拔8000多米的山脊上遇到了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为了保命我们丢掉了我们的装备拼命往前跑,扎西兄弟带着我们找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躲避大风雪,由于体能耗尽加上缺氧,低温,我应该是快陷入了昏迷状态。
豆豆声音哽咽的说道你差不多昏迷了十几分钟,我看着你这样,不停的叫你,扎西告诉我如果你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几分钟我好象过了几十年这么久,每一秒种都是一种煎熬,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永远失去你。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刚才那一会功夫,我何尝不是感觉过了几十年那么久!扎西兄弟看我终于清醒了过来,也围过来关切的说道,珠峰女神对你们这对父子真的是特别的眷顾,看,暴风雪过去了,她放过了我们,平日里正常情况暴风雪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我抬眼往四周一看,是呀,风已经很小了,而且刚才天空黑压压的满是风雪,能见度不足几米,现在太阳竟然露出来了,天空放睛了,我们躲过了这一劫,只差一点,我就永远的留在这座世界最高的雪峰上,和过往这么些年留在珠峰上的数百具登山遇难者尸体一样,也许是因为我心里太强的执念,还有个永远放不下的孩子,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活着,我都不要让他有任何危险。
我扶着豆豆,试着慢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快要完全僵硬的身体,慢慢的试着挪动了几步。幸运的是我没有被冻伤,四肢还能正常活动。我看着不远处的一点在阳光下闪着耀着银光的山峰,那就是峰顶,距离我们直线距离可能只有不过几百米远,可是经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经历过这次的我从濒临死亡中活过来,我已没有了继续挑战和冲顶的想法,我不会再因为我的执著和冲动而让我的孩子和两名无辜的向导陪着我一起冒这种随时会失去生命的风险。
我对豆豆说,我们下山吧,我们已经尽力了。豆豆脸上闪过一丝很复杂的表情,其实任谁都一样,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的走到了这一步来,明明离我们的终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意外而来的暴风雪说来就来,也说走就走,而我虽然在奔袭逃生的过程中因体能耗尽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活着,还能正常行动,我们仍然有机会去登顶。可豆豆的失落也就一瞬间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开心和乐观的常态,回答道,好吧!你没事是最重要的,珠峰就在那,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来挑战她。
而我此刻已经明白,不是我们人类成功的挑战山峰,而是这些山峰在征服或选择接纳那些我们人类,大自然的力量是如此的伟大和神奇,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又是那么的渺小,我们可以去经历,可以去感受这些伟大和神奇,但是对于大自然,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敬畏。无论人类曾经创造出怎样伟大的文明,而自然永远比人类更伟大。人类诚然可以更多的去亲近自然,认识自然,但这也是有限度的,自然有其不可接近和揭开的神密,而各个不同的虔信的民族都把这份秘密称作为神,我们也应当尊重这秘密。
豆豆把我们的决定告诉扎西兄弟,他对我们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说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但找死的一些行为却是非常的愚蠢,我们之前接待过的很多登山者很自以为是,他们也因此付出了很多的代价。
接着我们便商量下山的办法,虽然我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但明显的肺部功能受到损伤,缓慢的行动还勉强可以,强度稍大些就感觉到喘不过气来。有句老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我们现在位于海拔8000米以上的雪山。我们本来带着一部卫星电话,以备遇到危险时可以寻找救援,可惜在逃生的过程中丢失了,首先我们必须得想办法退回到C1营地(北坳营地),我们的装备是在C2至C3营地之间丢失的,返回时如果运气好也许能找回丢失的装备,我们就可以用卫星电话呼叫救援。但救援直升机的飞行最大高度也只有到达海拔6000米,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得到救援还是得靠自已行进到海拔6000米左右。在我们没有装备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在雪山上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的风险。不管怎么说,往回撤吧。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从8000多米的海拔高度往回撤,而我则由他们三人轮流搀扶着往前走,这时的我身体其实已经非常的虚弱,但也好在我们失去了装备的负重,尽管如此,本来高原上自已一个人行走都非常吃力,现在他们得轮流换着扶我,我们就这样异常艰难的行进着。
刚没走多远,走在前面的豆豆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们停下来,仔细一看,一个雪堆子里露出一截人腿,穿着蓝色的羽绒裤,豆豆吃惊的蹲下去,用手扒拉着雪堆,大声说道,这有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
扎西兄弟也围过来,帮着扒拉着盖在这具尸体上的冰雪,很快露出了上身红色的羽绒服和脚上的一双绿色的登山靴,扎西停了下来,说道,这就是珠峰上最著名的一具尸体之一,也因为他脚上那双醒目的绿靴子,据说他从小就在喜马拉雅山下面长大,身体也十分的强壮,后来成为了印度的一名边防警察,在一次挑战珠峰时由于出现了暴风雪,导致他和两名队友一起遇难,而且在这雪峰上二十多年了。
我们看着这具尸体,紧紧的抱着双手全身缩成一团,头部朝下被埋在雪里,我们没有勇气再继续去碰他,扎西兄弟双手合什的对着珠峰的神灵祈祷着,而我看着他,就这样躺在这里,距离顶峰这么的近,离梦想这么的近,却永远的留在了珠峰,并且在这种极限地带,尸体不会腐坏,也没有办法被运走,就这样的躺在这里。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什么是你心中的仰望,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空间,它像一本书,章章节节,永远的珍藏着一些人,一些事,冬去春来,几多美好,它又像一片海,潮来潮往,诉说着些许无奈。有很多事,别人永远走不进来,自己也永远走不出去,也许,无人懂得,那怕自己也不一定真正懂得。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情结,因为责任,因为善良,因
为期待,最后化成为一道道风景,或是留传成一个个故事。
活下来了,就得继续往前走。我们越过绿靴子,开始沿着下山的路返回。有时,我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息,下山时前半段基本上是缓坡,但我们也得随时小心翼翼的走着,因为这段路全是岩石,一部分光突突,一部分被覆盖着冰雪,即使穿着冰爪,我们也得防止冰雪下的碎石打滑。每一步对我来说此时仍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但我不得不跟紧着前面带路的扎西的脚步。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我们只能尽快的往回走,随着海拔的降低,我们的生存希望才会更多。我一路走着,一边不断的重复的告诉自已,我生来就是个强者,以前的那么多的苦难我都经历了过来,这次的考验我依然可以克服。
就在我的身体和意志在不断的抗争的过程中这样不断行进着,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天色又开始慢慢的暗了下来。这时,扎西大喜过望的叫道,前面有一队人,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过来。听到这句话,我们身体中又莫名的升腾起一些力量。扎西说道,他们距我们大概还有不到一公里路程,我们去和他们汇合,我们就完全有希望了。扎西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挥手朝那队人大声的叫喊着打招呼。又经过大约快一个小时,我们和上来的这队人汇合了,他们是从C1营地往C3营地进发,这是一队7个人的登山小队,领队和扎西相识,是他们夏尔巴的族人,他们有四个夏尔巴向导协作,带着三个在中国旅居的英国登山队员登峰。并且他们在珠峰已经快一个月了,在每一个过渡营地都会停留3-7天来过渡和适应,刚好在C1营地躲过了这场罕见的大风雪。
他们不论从前期准备,还是装备补给等各方面明显准备得非常充分,扎西和他们说明了我们的情况,这队人非常热心的帮助我们用卫星电话呼叫了救援队,同时表示愿意协助我们返回到5800米的过渡营地等待救援队的到来。有了他们的加入明显减轻了我们极大的压力。我们共同组成一个11人的队伍,相互协作着往回返程,我们简单的补充了一些能量饮料斗和巧克力条,这时会有两个人同时搀扶着我前行,我的体能和身体状况仍然很糟糕,但碰到他们后,我们对渡过这次生死难关也明显更加有信心,在这种心理作用的支撑下,我们终于在天黑以后成功返回到了海拔5800米的过渡营地。
晚上扎好营帐休息时,豆豆扶着我刚一躺下,我感觉混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一样的疼痛,头也昏沉沉的疼得厉害,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对豆豆挤出一个苦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是都活了下来。这次如果没有这队人的帮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你一会可以去和他们聊聊,能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们回去后一定得找机会感谢他们。如果是他们需要钱,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汇一笔钱,总之,我们这次能活下来,真得多亏了他们。
晚上我发起了高烧,一阵冷一阵热,头也一直晕晕呼呼,这种情况在高原地带是非常危险的,我单独住着一个帐篷,也没有力气再去叫他们,我在海拔8000多米的雪峰上体能耗尽,极度缺氧,极度严寒的恶劣情况下都挺过来,并成功下撤到了海拔5800米的过渡营地,天一亮救授队的直升机就会来接我们。我知道我肯定能再次挺过今晚。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天已大亮,由圣山公司派出的西藏高山救援队直升机顺利降落在距我们营地500米左右的一处空旷的山谷平地,在珠峰这种极限地带,海拔6000米,已经是接近直升机的飞行高度极限。一名救援队医生和两名救援人员来到我们的营帐前,此时我还是处于持续高烧的半昏迷状态,豆豆承担了这一切后续事务的处理,我被两名救援人员用担架抬到直升机上,准备安排送到日喀则市人民医院救治,而扎西兄弟则陪同豆豆继续返回大本营后结算清本次行程的所有后续费用,然后豆豆会在绒布寺停车场取回我们的车,驾车到日喀则市人民医院与我汇合。
在直升机上,我半眯着眼,低头望向群峰突然拔地而起昂首天外的壮观景象。资料上说,在珠峰周围20公里的范围内,群峰林立,仅海拔7000米以上的高峰就有40多座。珠峰,这座最接近天空的8800多米海拔的神秘山峰,我们历经千难万苦,终于还是没有登顶,并且我差一点
把命永远的留在了海拔8000米以上的珠峰。不仅是我的命,也许会把豆豆和扎西兄弟的命都给搭进去。
在豆豆开始逐渐懂事学会独立思考的时候起,他向我问了很多次的一个问题就是“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其实这也是一直以来我在思考的问题,我在探索自我的路上遇到过困惑,我们不知道为谁而活,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明白不是由我来告诉他人生的意义而是要引导他去体验属于他自已的人生,在这个体验的过程中去发现他的价值和意义。或在他所经历的有限人生中去发现或定义他活着的意义。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不是去放任,作为孩子的父亲,是去一路陪伴,一起经历更多,最终我们的生命过程是一个部分平行重合或者交叉重合的一个历程。
人生本就是一场旅途,从我们生下来那一天就注定有一天会死去,但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站在起点等待人生的完结,那整个人生将是一片空白。同样的起点和同样的结局,只因为有了不同的过程,而显得意义不同。如果省略了那些曲折动人的奋斗历程,那么也就失去了辉煌而精彩的人生体验。我们每个人的人生的起点和终点在表面看来豪无差别,但有的人在即将告别人世时面对的是一张白纸或是充满悔恨,而有的人面对的是一张五彩缤纷的艳丽画卷,人活的是过程,每个人在人生的舞台上都担当着不同的角色,我们只需要演绎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不用去追随别人的生活,真正有价值的人生,并不是简单复制别人的生活,而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和现有的条件基础上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在日喀则市人民医院躺了整整7天,前面四天一直持续着近40度的高烧不退,直到第五天才开始好转,体温和各项身体指标才开始慢慢恢复正常。而豆豆寸步不离的在医院病床边守护了我7天,正如豆豆在19年前出生时,我在医院病床边前后整整守护了7天。我自已五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中,没得过什么大病,也许真是天道有轮回,在豆豆出生19年后的今天,还回了我曾经为迎接他的到来付出的整整7天7夜的守护。
同病房的一个70多岁的老人,在看到我清醒过来后对我说道,你的孩子真的太难得了,你昏迷的这几天几夜时间里,我看他在这照料着你,很少看到有这个年纪的年青人对亲人有这样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我欣慰的对着同病房的这位老大爷点头笑道,其实每个孩子都一样,只是教育的方法引导得对了,就会有对的结果,这不是我的功劳,孩子的母亲从孩子6岁起就在学习和研究家庭教育这块领域,我们只是更多的了解一些正确引导孩子的方法和规律。
我看着坐在我床边,双眼因为熬夜没有休息好而导致充满血丝,头发乱蓬蓬的豆豆,我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说道,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豆豆则是腼腆的说道,你没事就好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我都没办法回去跟我妈交待,我带着你这么个小老头,一路没把你
照顾好,我也是有责任的。我一听给逗乐了,哈笑道,这不一切都雨过天睛了,哦,是雪过天睛,我在死神手里走了一圈,没被收走,还不是想着要活下来有更多的机会照顾你,我还没等到你娶媳妇,我还没抱孙子,就这样走了多没趣呀!对了,现在空下来了,你给我讲讲你在美国哈弗留学学习物理系这么久,有没有找个美国的女朋友呀?我跟你说,最好别找外国媳妇,你爸我英语水平太差,以后没法正常沟通的话只能打手语或是找你妈当翻译,多麻烦呀,你最好以后回国找个中国媳妇,娶个日本媳妇也不错,日本女人任劳任怨,好养活.....
豆豆已经直接把我的话给自动屏闭掉,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开始打盹,也不再接我的话了。
我只能轻轻叹口气,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自从他出国留学后我们的共同话题慢慢开始变少,在他15岁以前他会很粘我,当我是偶像一样,甚至认为我无所不能,为了真正配得上成为他的榜样,我也在不断的进行自我提升,并且保持着良好而自律的生活习惯和训练,我戒掉了很多不好的习惯,因为我发现对于成长中的孩子,单纯的说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不能指望着自已成天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刷着游戏而告诉孩子不要玩游戏,你不能给他讲人生的大道理,他不会听你说什么大道理,而是会观察着你每天都在怎么做,怎么对待生活。
而我被孩子倒逼着去更加阳光的生活,不断的学习和接纳一些新的事物,改掉很多坏毛病,说实话,我认为我的成长和进步,逐步从孩子刚出生时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应有尽有,不
是我有多高的自觉性,而是有了豆豆这样一个好的导师,他就象是我生活中的一面镜子,我可以通过他,随时发现自身存在的一些问题同时去做一些相应的调整。
在医院住了7天后我办理了出院,我们驾车返程,一路我们再无更多的停留,两个人轮换着开车,从日喀则到武汉3800公里的路程,从318国道到省道再转国道后再到一路高速,5天的时间,我们终于回到了位于我们武汉的家。
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11点多,我们的家在位于武汉盘龙城的一处别墅区,纯中式的别墅,闹中取静,虽然这处地产项目历经二十多年但依然不失厚重的文化底蕴和本色。豆豆14岁刚读初中那年我们买下了这里的一处500多平的独栋别墅,前庭后院,前庭种着花草,后院种了一些果蔬。
在豆豆10岁那年我熬过了人生事业的最低谷,之后事业开始顺起来,从当年背负着200多万元债务开始从摆地摊做起,后面几年就如同练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突飞猛进,不仅在一年不到的时间清偿了所有的债务,后面赚钱对于我来说不再困难,也不需要向以往那么的起早贪黑努力和拼命的工作,现在我名下有一个30多家直营连锁品牌的咖啡烘焙文化餐吧,同时还有一家武侠文化主题的餐饮公司,旗下也有着十二家直营门店,每天源源不断的现金流,对于生活用度早已是足够。
豆豆把车开到车库,屋子里还亮着灯,我们在进入武汉地界豆豆就给她妈打了电话告知我们快到家了,她还在家等着我们归来。我妻子跟着我从刚怀着豆豆时的一穷二白负债累累,到奋斗多年刚过上点好的生活,没多久又经历经营破产并再一次导致更严重的一无所有负债累累,最后我们又再一次拾回自信和勇气又一次重头开始并真正的实现了现在的财富自由,这一路走来,从一个刚大学毕业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到初为人妻初为人母,在生活中慢慢磨练成一个女强人,一个受人尊重的家庭教育导师,只有我们自已能真正体会这一路走来其中的艰难和辛酸。
我的妻子叫黄红,她在8年前创立了一家家庭教育培训公司,为千千万万的家庭输出正确的子女教育模式和规律,引导和帮助了无数迷茫的家庭和因为家庭错误的管教方式而误入歧途的孩子重新走上正常的生活轨道。后面受到过帮助的学员和学员的家长们都尊称她红姐,尽管有很多学员的家长年龄可能比她还大,因为受到她的帮助而自发的尊敬和感谢,也都愿意亲切的叫她红姐,以至我和豆豆也开始习惯性的在家也叫她红姐,她也很乐于接受。
红姐听到车开到车库的声音,来到别墅客厅的大门口迎接着我们,豆豆比我快一步冲到红姐面前,和他妈妈来了一个大大的深情拥抱,之后相互的嘘寒问暖,到是把我一直凉在旁边,我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好吧,你们是直接把当我是透明的了?红姐放开豆豆对着我宛然一笑,说道,一大把年纪,还把孩子带出去到处野到处浪,还去挑战什么珠峰,也不管别人有多担心你们。我没罚你就算很开恩了,你还想我奖励你呀!
我和豆豆是她最了解的人,这些年带着豆豆全世界去找地方到处冒险和挑战,她何尝不会担心,而我们在外面的历险经历又是报喜不报忧,一些比较危险的经历我和豆豆就会串通好一致守口如瓶,包括这次在珠峰上我的九死一生,如果对她合盘托出的话我估计下次我们再去冒险红姐则一定会想办法千方百计的阻止,尽管我们会对她刻意隐瞒一些非常冒险的过程,可如此聪明的她仍能或多或少的感知到我们的一些惊险之处。她每次都会很担忧我们的行动,但却并没有真正去阻止,这也是她真正的聪明之处,她没有去挑明讲,更多的是把担忧独自承担,而放手让生命中最亲近的两个男人去经历自已想经历的一切。
我们到家后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红姐给我们熬好了鸡汤,并准备了水果和甜品,我和豆豆吃饱了夜宵各自回到了自已的空间,豆豆住在别墅二层,一整层的空间分隔为了四间,除了一间独立的卧室,还有一间是他独立的学习空间,里面为他配备了一个小型的阅读架,一整套电子信息设备,供他查询和调阅所需的一切学习资料,还有一间是他打造的个人小型实验室,豆豆一直对物理科学非常感兴趣,小型实验室里全是按他的标准和要求配置的一系列用于物理实验的设备,而整个实验室这些在我们看来莫名其妙的设备的价值超过了我们别墅的其它所有东西的价值总和。
我和红姐一直认为这些投资是最具有价值的,豆豆从13岁时就迷上了物理学,从经典物理学到量子物理学,特别是量子物理(量子力学 Quantum Physics),是研究物质世界微观粒子运动规律的物理学分支,主要研究原子、分子、凝聚态物质,以及原子核和基本粒子的结构、性质的基础理论它与相对论一起构成现代物理学的理论基础。
豆豆的理想是通过学习,更多的了解和应用量子技术并利用科技的发明创造不断改变我们人类的生活,人类的未来也许会挣脱地球去到处星定居,也许会进入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时代,这些都需要科技力量的积累和应用。正是因为他对量子物理学的痴迷,并心怀着崇高的理想抱负,以及我们对待他兴趣爱好的全力支持,最后他得以优异的专科成绩被美国哈弗大学物理系录取。
二层的一间健身房是我们共用的,其中的阳台上装着一面近十米多高的攀岩墙,从一楼到三楼的墙壁被这面攀岩墙铺满,在他出国留学前我一直陪着他玩这面攀岩墙,从豆豆到美国留学后健身房就一直是我在使用,但相比室内健身,我更喜欢在户外绿道上沿着人工湖跑步,每天早上的十公里慢跑已经融入到我的日常生活中,无论刮风下雨,我会在早上六点钟开始围着人工湖慢跑,呼吸着湖面清新的空气,大脑会在此时完全真正的放松,这段时间会产生很多的灵感,来处理好工作中的一些重要决策问题。
一般十公里距离的晨跑我会花上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早上7点左右回到卧室放好水我会在浴缸泡个澡,清洗掉跑步流下的汗水,8点前红姐会收拾好家里并做好早餐,我们自从搬到这栋独栋别墅后并没有请保姆,只是每周会请一次钟点工做清洁卫生,并不是请不起保姆和管家,我们自已一路从贫穷到一无所有慢慢走过来,我们比谁都更加懂得或珍惜现在的生活,生活就是生活本身,不是去用来和谁攀比或炫耀,在自已的能力范围内,去享受该享受的,同时去节约该节约的每一分钱。
平时用完早餐后我会在客厅的纯木质中式茶桌点上一柱熏香,用功夫茶具泡上一壶好荼,同时开始处理一天中紧要的一些日常工作事务,一边用便携电脑查看各店的经营情况报表,一边给各店的管理层作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和指示,井井有条而又细致入微。在事业和工作中我很谨慎,对每一处细节上会很关注,我能在常人不经意的问题上去发现一些也许会很致命的问题并迅速加以调整和改善,这也是这么些年我事业上一直稳步上升的秘决,绝大多数人仅仅会看到事物表象的一些问题而忽视了产生这些问题的本质。例如小到一个员工迟到一分钟,绝大多数企业主会去包容和理解,但这种小事在我的企业被视为原则性的底限,小到迟到一分钟的问题是可以认识到一个人对待工作的态度,当然我会了解清楚迟到的原因,除非人力可抗因素,对待迟到那怕一分钟的员工,我会直接给予补发当月双倍工资并当场直接辞退,但绝大多数员工都会遵守这些底限和原则,同时他们的收入也都是远远超过同行。
从这一趟大半个月的珠峰探险回到家中泡完热水澡躺在自已床上的这一刻让我觉得无比的轻松,红姐靠在我的手臂中,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头枕在我的胸口,我闻着她一头秀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慢慢的翻过身紧紧的抱住了她,同时轻轻的吻住她的红唇。虽然我已年过5旬,红姐也过了四十,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激情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或在一起的时间太久而被消磨,相反我觉得我们此时比年轻时在一起更懂得珍惜彼此,更懂得生活的意义。
激情过后,红姐疲倦的很快睡着了,我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开始在脑海中仔细回想和品味这趟珠峰之行,这趟差一点永久留在雪峰顶上的生死之行。
脑海中想起菜根潭的一幅对联,“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生与死、贫与富、贤达与卑微、受人贬损与追捧、乃至饥饿冷暖,世事万物的变化,都自有它的安排,也就是很多人所理解的命运。也可以说是规律。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好的另一面就是不好的,但是,好与坏又都只是仅限于当下每个人的感觉和理解,当下的事事都在不断的变化,我们唯一的,仅存的,只有当下的感知,而好或坏,悲或喜,当有一天把这些都参悟透,就会发现一切都是浮云,都是一种外在变化。
一幅对联,寥寥数语,却深刻道出了人生对事对物、对名对利甚至于生死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不求生,亦不求死。这样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为外物所困惑。不需去在意世俗的观点,只在意内心的感受。这样就会豁达而自然了,对于这趟生死之行,只是此时人生的又一场经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