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一个卖桃花酿的人,年轻时读了点书,偶尔作作诗,也好有人买我的酒。
这天日落时看见一对小情侣在我摊前不远处的那棵桃花树下黏黏糊糊,好似男方不愿离开。
我笑了一声,没去管他们,看着他们在那桃树下黏糊,乐得其中。
因这时候鲜少有人再来买酒,我便不再吆喝。
“老板,来一碗桃花酿。”一句几具口音的话语就这么突然的钻进耳朵里,被扯的生疼。
我不紧不慢的为他满上一碗桃花酿,看他一饮而尽,脸上好不痛快。
“老板,好酒啊,怎么做得?”他不像以往的汉子一般管我再来三五碗,而是把碗推到我面前不遮不掩的问我配方。
“此乃机密,为何要告诉你?”我把扇子捂在脸前,自作神秘。
“嘁。”他笑了一声,再无话语。
02.
此后,他便每天来我这要一碗桃花酿,不同的是有时找我谈话,有时是要酿酒的配方。
我被他烦的不行,就把做酒的配方告诉了他,他得知后便回了家,好几日不再见他。再见他时他抱着一壶酒朝我兴冲冲的跑来,说是按照我的配方一步步调成的。硬要我尝尝。
我舀了一勺他做的酒,含笑点了点头,他便和得了糖的小孩一样,兴奋的又蹦又跳。
看着他这兴奋的模样,我也没告诉他,其实这酒涩的要命。
03.
我原本以为他会就此不来我这,可他之后仍每天到这,没有再要桃花酿,而是陪我谈话,直至酉时才离开。
从我跟他的谈话中,我知道他原来不是一个书生,而是一位大将军,功成名就的那种,不过还没有妻子。
“你这个大将军天天跑我这小摊来干什么?”我看着他,扇子捂住嘴角,尽量不显出我的笑意。
他自作帅气的看着我,说:“这里的酒很好喝,人很漂亮。”
我“嘁”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不曾注意几丝红晕已悄然爬上我的耳廓。
04.
往后的生活日日如此,我每天都听着他发牢骚,说他的部下不好好训练,说皇帝昏庸无能不治理国家……我笑着听他发完牢骚,又为他提议,他每次都“哦哦”的回应我。
我原以为这样平静的生活可以持续下去,直到国被侵略,皇帝无力应对逃走,各将军为了保卫国家,而上战场杀敌。
我既不是将军也不是达官富贵,只能跟着这小城中的居民逃走,不再回来这混乱之地。
逃跑的路上,很多人被敌军的暗箭射死,让我们惊心不已。
最后,我成功逃走了,逃到了一座深山里,不管世事。
我有时会到庭院外,望向那已经重新建成的国家,繁荣昌盛,灯火阑珊。
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也不想去知道,我害怕那一时刻的伤痛,害怕我会突然一蹶不振。我只能有时候下山,去到那棵桃花树旁。
就因为我的桃花酿,让我们相见。也让我留下了一辈子都消不了的伤疤。
至那场战争之后,我再没见过他。我也一直在这深山之中,直至老死。
死前我还记得他在战争快要开始的时候跟我说的话:“等我回来娶你啊。”
我用扇子捂着脸笑着回答说好。
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啊。
我还等着你回来娶我呢……
我闭上眼睛,手中的玉玺缓缓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