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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没想到,因为这点不愉快,两个人竟然几天没有联系。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点不愉快竟会引发了一连串反应。

不知道若干年后的于一和白丽瑶回首往事时,还会不会记起这次不愉快,是否会意识到这次小小的不愉快导致了后续俩人感情的一系列变化。

或许,人生就是本来就是充满了各种“想不到”,一点点小事都会引发一场“风暴”。就像“蝴蝶效应”中,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了几下翅膀,结果引发了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抑或,生活中好多事情早已注定,无论你怎么抗争,结局都已在那里。即使没有这次不愉快,也会有那次不愉快,殊途同归而已。

只是原本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开始疏远,着实让人惋惜。

所以呵,人生,尤其是感情,要认真对待那些看似寻常的小事。

对白丽瑶来说,四年的恋爱她奋不顾身,因为她知道他遇到了对的人。尤其是看到林东奇向王雅云求婚,更加刺激了她想谈婚论嫁的想法,即使他俩什么都没有。她知道此刻跟于一领证,或者办婚礼,都是不现实的,于一的思想还不至于那么“先进”。但她觉得林东奇和王雅云比他俩开始得晚,也都求婚了,于一也可以搞个求婚仪式,算是给两个人的感情来一个“阶段性总结”。场面不要求豪华奢侈,只要精心准备的,三两好友见证一下就够了。这要求是如此简单。可于一连这么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难不成他有些什么别的想法?是不是家里又给了他什么新的指示?所以这次一定不能先“和好”,要让于一在她和家庭中做出选择。

对于一来说,上学期的成绩虽然还算鼓舞人,但看着身边那些优秀的同学,他丝毫不敢松懈。既然有同济这么好的资源和环境,那就得充分利用,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坚实基础。学习压力之大,让他满脑子都是专业的东西,根本无暇去想什么浪漫甜蜜的事情。像求婚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他更没有时间,也不愿现在去浪费精力去想。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整天去想什么儿女情长,做大事的人哪能整天卿卿我我。所以,他觉得他不能在这件事上“惯”着白丽瑶,他要让白丽瑶做些改变,不能一个劲扯自己“发展的后腿”。

哎,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一件小事竟会牵扯出这么多的冲突。

可是,又该责备谁呢?谁应该为这次的事情承担责任呢?

……

“于一,我这次去温州拍了一组夏装的照片,我十分满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上完《中国哲学漫谈》,照例,温暖又过来找于一聊两句。

“好啊,好啊,好像这样的照片我还没在现实中看过呢”于一傻乎乎地笑着说。

“你看你说的这么夸张,网上不是很多吗?”

“是,网上是很多,所以才觉得不现实。而你是活生生的哈哈”

听到这话,温暖也被逗得哈哈笑了起来:“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于一又开始了他习惯性地摸头动作:“哈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反正就是你跟网上那些人不一样”。

“哈哈,不逗你了,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意思啦。”说着,温暖打开了相册,递给了于一。

于一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心脏“嘭嘭嘭”跳得厉害。他以前总是觉得模特啊、空姐啊,都是活在“画”中的人,跟自己是毫无交集的,偶尔看到新闻里的照片,内心慨叹一句“美好的事物就是会让人心情好”,养养眼就够了。然而,此刻……

看着照片里的温暖,清新靓丽,充满活力,于一深深被吸引住,每张照片都会放大,仔细看着每个细节。用他的话说,那就是要把照片“刻”在脑子里。他有点“沉浸”到了照片之中。

看着于一盯着一张照片看很久,温暖笑着说“哈哈,于一,你在看什么?怎么会一张照片看那么久?”

听到这句话,于一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然后又开始不自然地摸着头,磕磕巴巴地说:“哈哈哈,哈哈哈,照片……太美,看得……有点……出神了”。

看到于一这傻愣愣的表情和回答,温暖大方地说:“你真逗。那你知道为什么拍了这么多次的照片,我最喜欢这组吗?”

“你以前拍的照片,我没见过,还真不知道原因。”

温暖指着于一在翻的照片,说“其实,主要是因为这组照片是清新自然的风格。之前拍了很多照片,但他们都是让我化很浓的妆,穿得要么妩媚,要么暴露,我就很不自然。但这次的几组衣服,都是运动休闲样式,颜色清新靓丽,配上淡淡的妆,长长的马尾,所以你应该看得出我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听着温暖的介绍,于一认真注视着照片中温暖的笑容。照片里的温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干净清澈,笑容真实、富有感染力,像散发着一种夺目的光。他也联想起,几次见面,温暖的衣服好像都是淡色为主,夏天的时候多是白T、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冬天也是牛仔裤,白色羽绒服,很少见到她穿花花绿绿的衣服。

想到这些,于一愣头愣脑说了句:“没想到拍时装照片,还有这些烦恼。看网上那些模特笑得那么开心,我还直羡慕你们有好的身材是多么重要。”

“那是你太不了解这个行当的辛苦了。且不说连拍七八个小时不休息,肢体麻木,笑容僵掉这些容易克服的困难,最难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拍摄的时候,你就像一个肢体玩偶,要服从摄影师的各种姿势、神态的要求,只要不合他们意,就得重拍,如果他们还是不满意,就陷入持续重拍的无限循环中。遇到好的摄影师,事情就会容易很多,但是如果遇到一些不良摄影师,那就……实在是一言难尽。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去车展什么的做模特吗?因为我讨厌那种任人摆布、任人观赏的感觉。等我攒够了足够的钱,我就会彻底跟这个行业划清界限。”

没想到,话题一下变得沉重起来。于一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怔地看着温暖说:“看来我还是把社会想得太简单了,只看到了你光鲜的一面。”

听着于一这闷头闷脑的回答,温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看我都在说些什么。现在,我明白一个道理,知识才是最好的技能,所以我要做个知识女性,而不做一个任人摆布和观赏的“花瓶“……”

今天的这番对话,让于一对温暖有了更新的认识。除了之前发现的人美、素质高、充满活力外,今天他更加认识到这个女孩的“底蕴”跟“境界”,虽然一时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出那种感觉,但他知道她应该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了。这样的女孩能成为他的朋友,他觉得已经是上天的“恩惠”了,所以他也不会奢求什么别的了。

没几天传来好消息,王雅云顺利通过了上海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复试,即将成为上海外国语大学的一名学生。林东奇的骄傲、自豪不必说,于一和白丽瑶也高兴得不行。

截至目前,经过一番折腾,到上海的这四个人总算都安稳了下来。

为了庆祝王雅云考研成功,林东奇再次约起了饭局。经过上次的别扭,于一和白丽瑶还是没有联系,所以刚接到林东奇电话时,于一推说课业任务重,这次就不参加了,但最后还是耐不住林东奇“这么大的喜事,你不来,是不给你林爷爷面子”的软磨硬泡,还是按时赶到了林东奇家。

不过这次于一和白丽瑶是分开坐地铁赶到林东奇家的,这也是他俩第一次分开到达林东奇家。不过,等于一赶到,细心的王雅云就发现了他俩的“不平常”,赶紧拉白丽瑶到一旁了解情况。好奇心十足的林东奇也发现了他俩的“不平常”,所以煮菜的间隙,便跑去偷听王雅云和白丽瑶的对话,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等到李一凡、卢小旭到齐,聚餐正式开始。受于一和白丽瑶“闹别扭”的影响,氛围有点尴尬、放不开。

几杯酒下肚,林东奇突然开口:“于一,我说你真不是个男人,为了这点小事,跟老婆置气,心眼怎么能那么小呢?能不能大度点?”

于一本以为就“将就着”吃个饭就回学校了,没想到林东奇猛然来了这么一嘴,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便辩解道“怎么……怎么就成我小心眼了?我是忙于学习,没心思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还没等于一把话说完,林东奇直接插话说道“去你妈的学习,就你在读书啊!别拿整天学习当借口。学习少学几分钟,老婆多疼几分钟,你会死啊?老婆可是陪你一辈子的,学习陪你一辈子吗?”

看到氛围一下“紧张起来”,李一凡赶紧打住,“东奇,话不能这么说,都平静一下,道理都对,只是话不是这么说的……”

好在在李一凡的主持下,林东奇和于一没吵起来。随后,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平静地把于一和白丽瑶的事情“剖析”了一番。本来就没什么事,“剖析”完,于一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在大家的见证下,于一也诚恳地向白丽瑶道了歉,俩人的那点“疙瘩”也就解开了。

席间,林东奇宣布,在王雅云顺利考上研究生的鼓舞下,他的网上花店盈利慢慢稳定下来,他也招聘了一个人来帮助他处理日益增大的业务量,用林东奇的话说,那就是“大有称霸上海市场的节奏”。李一凡也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卢小旭怀孕了。这个消息,一下把聚餐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对于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的人来说,尤其是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打拼的人来说,成家、立业、生娃这样的人生大事,能往前迈一步都太难了。对很多人来说,这都是自然而然、在平常不过的事,但对于那些在外打拼的人来说,这其中的每一步都是一大步,每一步或许都要耗费几年来积攒“能量”。

像李一凡、卢小旭这样,能在大城市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成一个安稳的家,养育宝宝的已属于“幸运儿”了。很多人在大城市打拼十多年,因买不起房子就找不到人结婚,人民公园那些“上榜”的“大龄剩男”“大龄剩女”也就应运而生,只是这样的“上榜”不像高考上榜那么开心。尽管每年过年回家,父母啊、亲戚朋友都是好意关心、好意催促,“年龄不小了,是时候成家要娃了”,但无奈买不起房的现实压在那,迫于无奈,很多人最后又选择离开奋斗了十多年的大城市,找个小城市成家、立业、生娃。

现实就是这么现实。表面上看,每个人都是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没有任何差别。但每个人背后的出身、背景、人脉以及其他无形的东西却把人分成了多个等级。更要命的是,这些背后的东西才是决定人一生发展脉络的根本。然而,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太少了,更多的人则是被生活推着往前走,甚至是“压”着往前走,毫无办法。

好在,经过聚会上的“冰释前嫌”,回去的地铁上,于一和白丽瑶恢复了往日的甜蜜,于一兴奋地拉着白丽瑶的手,享受着“小别”后的欢喜,这次,于一没有在同济大学站下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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