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武试激烈的运动,次日清晨,窦沉鱼半睡半醒间翻了个身,顿时被身体各部位的疼痛给惊醒。
小说里说的被车碾过的感觉他大概是感受到了。
保持现在的姿势,闭着眼,抿着嘴,想就这样再睡过去,可这该死的生理问题又迫使他不得不动一动。
呻吟着慢慢坐起来,感觉得下身越来越紧绷,这真的不容易忍。
再痛也不能尿床!
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做好冲出房间的准备。
走起!
刚跑两步,就痛得嗷嗷大叫,差点摔地上。
“殿下。”
平安听见叫喊,端着一个夜壶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两个小伙,分别拿着洗漱用的东西。
左边拿着类似牙刷的那个人叫平生,右边端着洗脸水的叫平白,是一对双胞胎,之前在府里见过,长得不算一模一样,所以可以分辨得出。
窦沉鱼这尴尬的模样,平安三人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殿下居然没有传唤他们,还要自己下床,这可着实稀奇。
三人分别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候在一旁,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你们先出去吧,本殿自己能行。”
他好歹也是个女人,当着其他男人的面脱裤子?这不相当于luo奔了嘛。
“还是让小奴们伺候殿下...”
“不不不,不必了,这样,你们三个一起去传膳,我饿了。”
面面相觑,得令出了房间。
等他们把门关上,窦沉鱼马上开始解决,再忍者剧痛收拾完自己,重新躺回床上。
在床上用完膳,突然想到什么,问一旁站着的平安。
“最近是不是有家宴来着?”昨天听到窦云帆说的,晚上太困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平安点头,“回殿下,家宴是定在后日。”
家宴这天,窦沉鱼穿上一件下摆绣了一圈墨绿叶子的正蓝色的袍子,这是乌国皇家子女在正式场合要穿的样式,最重要的就是那圈绿叶子,和蓝底的衣裳,难看倒不至于,只是不搭。
因肌肉还有酸痛的感觉,今天他没有骑马,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悠哉悠哉地往皇宫去。
“到了吗?”
不知何时,马车不动了,也没人叫自己,窦沉鱼睁开眼,问理应坐在马车前端的平安,却没有回音。
倒是响起阿奇的声音,“殿下,前面出了点事儿,平安正解决着呢。”
出事了?窦沉鱼撩开门帘,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百姓安静地站在街两边,应该是给他让路,中间躺着一个白色身影,和一个平民百姓,旁边平安正跟百姓说着什么。
这衣服......窦沉鱼眯起眼,仔细看着,突然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忘记身体的酸痛,不假思索地跳下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奔上去,抱起那人就往回走。
“殿下?”平安怔愣了一下,立马跟上去,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神情紧张地,抱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姑娘,上了马车?!
“回府!”
连忙跳上马车坐好,抓着旁边的阿奇,平复自己的心情。
车厢内的窦沉鱼,一双眼紧盯着那身羽绒服,心跳得飞快,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高兴?激动?害怕?还有点想哭。
所有复杂的情绪在看到熟悉的大门后,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懊恼。
“平安!”
听到皇子破音边缘的吼声,平安惊得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声音颤抖地回到:“小奴在。”
窦沉鱼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咳嗽一声,冷静下来说:“本殿现在去赴家宴,你把那姑娘放到...”一时间想不起来其他院落的名字,也忘了“客房”这类词,随口说道:“放到我床上后,慢慢追上来吧。”
把姑娘交到平安手上后,又补充一句:“哦对了,叫人把她衣服换一换,别给捂坏咯。”
说完,吩咐阿奇尽量快些走。
我床上?
等马车消失不见了,平安还站在原地,门口的一个侍卫以为他抱不动,前来帮忙。
“殿下是说,放在殿下的床上吗?”平安呆呆地问。
那侍卫挠挠头憨憨地回答:“我听着也是那个意思。”
自从殿下坠湖之后,性情真的变了许多,现在居然都可以抱着一个陌生的奇怪女子,并且让睡他的床了?
平安感觉自己原本的世界观有些崩塌,他现在相信人活一生,真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马车上,窦沉鱼揉着重新开始酸痛的双臂,不知道他的行为带给别人多大的震撼,他现在只想快点参加完家宴,然后马上回去,跟那同类女孩儿好好吐槽吐槽她们的遭遇。
他想着她们以后一起同甘苦共患难,一起找寻另一半,一起谈天说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终于有个和她一样的“异类”了,她能不兴奋吗。
幻想间,马车已经进入了宫中。
乌国的皇宫不是印象中电视上的那样的金碧辉煌,这里石墙石瓦,没有多余的饰品,充满威仪感,相较于和平富饶的现状,这装潢更像是处于战争期间,或许是原封不动的保留了那时候的样子。
本来今天走得比规定时间早许多,是想先在宫中四处逛逛,可惜最后竟是踩点到的。
找到御花园的时候,全场就差他一人了,不敢四处乱看,讪讪地在唯一一个空位坐下,盯着案桌上的前菜,等候女皇的驾临。
“女皇驾到。”
尖细的女声一响起,众人皆起立,紧接着一道华贵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中,女皇穿着象征乌国最高权力身份的绀色,衣服颜色较深,但也不难看出上面绣满瓶盖大小的环形树叶的暗纹。
真是不知道这样的设计理念是什么。窦沉鱼心里吐槽。
女皇陛下坐定,慈爱地看向座下所有人。
“都坐吧。”
又是齐齐坐下。家宴并没有太多规矩,来的都是自家人,四位后宫美男,七位皇家子女。
没有多余的话,唠嗑也没有,坐下就开始吃饭。当然,少不了要欣赏音乐和舞蹈。
窦沉鱼细嚼慢咽地吃着桌上的美食,抬着眼睛开始认人。
坐在女皇旁边的当是皇夫,没有想象中的惊艳,但也不差,属于耐看型,浑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感觉,穿着和女皇差不多,绣满环形树叶的绀色长袍。
在女皇另一边坐着的是当今皇太女窦涟婧,比大皇子还要大两岁,面上一直带着温婉的笑容,一双澄清明亮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穿着正紫色的衣裙,除了裙摆绣有一圈绿叶外,袖口和衣襟上都绣有一圈绿叶,是真的不能说好看的样式,但身上那高贵的气质却是称的这衣服也高级了几分。
座位按着长幼顺序坐,大皇子坐在窦沉鱼的左手边,穿着正装却依旧是不正经的模样。
三皇子只默默吃饭,不打算与人交谈。
因这座位是呈方形的,所以再往下就是和女皇正对着的三位弟弟妹妹:四皇子、五皇子和小皇女,四皇子明明才十六岁,看起来比大皇子还要成熟稳重,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小皇女和五皇子也是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吃着面前的东西。
而窦沉鱼面对着的是后宫文成武德四大君子中的成君,正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他的想象中,亲父应该是温柔和蔼那一类型的,可眼前的这位父亲却是面无表情地吃着眼前的饭,面无表情地看着歌舞,有过几次眼神接触,然而连笑都没笑一下就把视线移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窦云帆的父亲呢,那么像。
窦沉鱼忍不住撇嘴,又看看成君旁边的文君和德君。
和其他男人比起来,文君打扮甚好,完美地展现了自己的容貌,笑靥如花,时不时对女皇放个电,讨得女皇欢心。
德君也是笑着的,感觉和皇夫的性格有点像,可能是感觉到窦沉鱼投来的视线,与他相视一笑。
文成武德少了一个武,也就是三皇子的生父,据说武君体弱多病,在三皇子回宫前意外去世了。虽然他幼年丧父,但女皇陛下却没给他太多关爱,反而宠着二皇子。
幼年多病,父亲早逝,十岁回宫,被亲兄弟否认、讨厌,亲娘又不关心。
这样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怜。
三皇子窦云帆余光瞟到左桌的那个人好像在看自己,转头便清楚地看见他那一副......同情的表情?眉心微蹙,不再看他。
一曲终了,一个宫女走到女皇身边,耳语了几句后,就见女皇点点头,站起来。
“今天是难得一次的家宴,是想让大家团聚在一起,一个人也不能少!”说着,眼神看向窦云帆,朝他温柔地笑了,笑得他一愣。
“所以,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有两人抬着一顶小轿子,放到靠近上座的位置,刚才那个宫女站在旁边,伴随女皇的声音,把轿帘拉开。
“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