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
门外传来下人们的声音,下意识地往门口看,看见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裙的女人快步进来,不等看清那人的模样,便被她抱了个满怀。
叶子头靠在对方的肚子上,瞳孔慌乱地震动着,张开口想叫她,就是叫不出来。
女皇定了定神,把两人距离拉开,坐到床边,心疼地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小鱼儿,你知不知道,你可吓死母皇了!怎么还摔进湖里去了?”女皇摸摸他的脸,问,“现在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叶子整个人僵在那,动也不敢动,面前的人虽然看面容可以感觉出她优雅温和的气质,是一位看一眼就会喜欢上的善良的女人。动作温柔,也可以听出她语气中充满的母爱,但是她是女皇啊,这个国家权位最高的人,她怎么可能完全不怕?
见自己的儿子呆在那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担忧地抬起眉头,去摸他的额头。
叶子反应过来,无视内心的小羞耻,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多谢母皇关心,儿臣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
女皇并没有多想,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轻松多了,拉着他的手,开始问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乘缘舟了?”
这么主观性的问题,叶子当然不可能知道,只能随机应变。
“只是...儿臣心血来潮之想罢了。”
叶子微笑着答道,这句话说出来,着实令她想笑。
“以后要是再有此类想法,一定要做好安全准备,还有,出去玩的时候最好低调一点,不要引起太大的骚动,若发现情况有些不受控制,一定要及时离开,听到没有。”
女皇语重心长地告诫着,心中万般无奈,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叶子眼睛湿润地看着她,虽然贵为女皇,但这担心啰嗦的样子,真的让她感觉到了一个妈妈的爱。她的妈妈,也是这样来着。
低着头不敢让她看出来,声音弱弱地响起:“儿臣谨遵母皇教诲。”
女皇怎会看不出来,张着嘴欲言又止,最后轻叹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那你好好休息吧,朕就先走了,待会儿记得把药喝了。”
像普通母亲一样不放心地叮嘱后,又嘱咐完下人,才放心地离开。
女皇走后,叶子本来打算再伤感一会儿,却被生理问题打断了情绪。
“平安,快带我去厕……更、更衣。”
其实在女皇来之前,就已经有些尿意,那时他拒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弟弟。
现在是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再怎么排斥,也不能尿床上不是?
平安拿着恭桶过来,被叶子挥手示意他拿开,只得扶着他去最近的茅房。
感觉到下面紧绷着,是快要憋不住了,可她还真没习惯用男人的身体在床边解决问题。
叶子让平安在外面等着不用服侍,自己站在坑旁脱着麻烦的衣物,心脏砰砰直跳。虽然他也不是没看过,毕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该知道的都知道,能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但现在那东西长自己身上,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裤子顺着腿滑了下去,一根不可描述的物体就出现在她眼前,忍不住让她惊叹(嫌弃)一声“噫~”。
当她按照脑内知识做出一些不过审的一系列动作后,紧张倒是不紧张了,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换个思路想想,他现在没了大姨妈,以后还是挺轻松的。
哈哈,象征性地在心里干笑两声,像是在强迫自己认同这个观点。
门口候着的平安见叶子黑着脸出来,不知道是解决的不畅快,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好过问,只能低眉顺眼地等待叶子接下来的安排。
一整天没吃饭,天色渐晚,自然是要吃饭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叶子,百无聊赖地在房中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直到看见这里的镜子,一个放在类似梳妆台上的,长方形的带颜色的东西。
一开始,叶子以为是什么装饰品,凑近些看到上面印着个人才知道,这是一面镜子。
外面的事物映在里边儿,要暗几分,人映在上面,虽然不及现代的镜子,但也勉强算清晰。至少叶子看见人影的时候,笑出了声。
本来见过女皇后,她就知道自己长得绝不会太差,但万万没想到是如此这般的好看!
瞧瞧这嫩嫩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凑近一看,右眼角还有颗小小的泪痣,现在想起来,女皇眼角好像也有一颗。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颌线和她以前不敢肖想的美人尖,要不是刚经历了印象深刻的一段,她会以为自己穿到了一位绝世美人身上。
当平安带着一群端着菜的女婢进房时,就看见皇子已经眉开眼笑地坐在餐桌旁傻乐。请殿下原谅他用了傻乐这个词。
也许刚才殿下是饿坏了了才会不高兴的吧。平安这样想着,尽管他从没遇见过皇子这样的表情,但他并不会多想,毕竟殿下才受过刺激,现在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是合理的。
当天晚上叶子谎称自己受惊过度,记忆有缺失,问到了一些基本信息。
她现在是二皇子窦沉鱼,有一个哥哥,三个弟弟,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好像除了和那跟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关系亲密点外,和其他几个同胞关系一般。
他还打听到,这里的皇子们在二十岁之前要去学院读书,并且经常会有考试,好在他今年已经二十了,不用天天去学院报到,只不过,因为他身子骨很弱,文不错,武不行,所以每次的考试他都得去。
女皇是知道他平常时间是不会锻炼的,这偶尔一次武试就是让他锻炼身体的,文试则是寻常人不容易理解的:顺便去考着耍耍。
恰好,六月三十号,也就是四天后,就是去考试的日子,叶子倒是奇怪得,一点也不紧张。
在这四天的空闲时间里,叶子都在皇子府里面疗养,顺便熟悉了皇子府里的环境以及格局。
他住的地方是位于天街的皇子府,庭院里并没有艳丽的牡丹芍药,只是凑齐了梅兰竹菊这四君子而已,可想而知,这二皇子是一个文艺气息颇重的人。
对于环境,叶子还是很喜欢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平静,有一点焦躁之气都怕玷污了这雅景。
三十这天,叶子在卯正时分就被叫起来穿衣洗漱。
叶子前两天看过窦沉鱼的衣饰,除进宫时要穿蓝色系的皇子服外,基本都是白色系。
这次平安问要穿哪一件时,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白色不好看,她只是觉得白色不能完美地衬托这张脸,而且还显得太书生气了,没有生机,她不喜欢。谁叫这二皇子男生女相,且不说妖娆性感,若不穿得朝气一点,都觉得白瞎了这张脸。
最后她随便选了件绣有墨竹的白衣。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国家代表皇家的尊贵颜色并非她所以为的明黄一类,而是蓝、紫色系,在正式场合,女皇和皇夫着绀色,太子或太女着正紫,其余宠夫与皇室子女则是一律着蓝色系的衣服。这边的婚服则是着正黄色。
按平常的习惯,皇子会在皇子府大门口骑上下人早早牵来的马匹,酷酷地迎着路人的目光慢慢走去,可今时不同往日,叶子以前没骑过马,不想在大门口丢人现眼,决定先去马厩看看再说。
马厩修在后门,养有三只马匹,窦沉鱼最喜爱的是通体雪白,全身无一丝杂毛的那匹,是他入府那天女皇所赐,取名萤烛。
叶子第一次见到它时也不免惊叹一句帅气,和主人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穿和马相同颜色的衣服,骑上去恐怕不大好看吧。
马夫阿奇早早把鞍配好,静候皇子到来。
叶子没有骑过马,只能按照记忆中看到过的大概动作,手扶着马鞍,左脚准备踩马镫时被阿奇及时阻止。
“殿下,您上马姿势有误。”阿奇下意识地提醒道。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
叶子反应过来,一下放手往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由你示范一下?”
阿奇哪敢按照叶子的话做,立马惶恐地跪下,头杵着地高呼,“是小奴多嘴,请殿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