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小时后,两个男人连连叹气。
“这世道啊,真难。”刘屹背靠这座椅,心里装满了对许暖的同情。
因为许暖那些热心的邻居和老师们,刘屹把许暖查得十分查得十分彻底。
许暖的背景确实很干净,要不是她三岁才被领养,估计这俩儿人连许暖穿着纸尿裤的时候的事都该知道了。
当刘屹走到刘屹医务室门口时,几分钟之前就已经醒过来的许暖正给自己的倒水喝。
“呵,贵客呀,怎么看我醒了,打算再来补一棍?”说完,许暖吹吹热得烫嘴的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刘屹羞愧地站在门口,语气慈祥(讨好)地说道:“小许啊,你看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许暖完全无视刘屹的恭维,重新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许暖根本无视自己的讨好,刘屹尴尬地假咳嗽,稍微拿出了一点老大的姿态。
“呃……你想在咱们的酒店医务室养养,你什么时候康复了,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许暖挑挑眉,总算是说到正题上来了。
“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先给我预支半个月的工资,第二,我只值夜班。不过平时打打架,教训人什么的,我也可以帮忙,不过另收费。”
刘屹听了许暖的话,心里立马答应了,可是面上却故作犹豫。
刘屹完全接受许暖的要求,毕竟像许暖这样能打的人不多,况且这几天朝阳那方的人最近很不老实。
“我回家了,待会儿把工资和医药费送到我家,一个星期后我会来来上班。”
许暖来之前做足了功课,料定刘屹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撂下话就地走了。
刘屹风中凌乱:见过狂的,但没见过这么狂的。
夏小暖忍着头痛,去买了一顶宽松的帽子戴在头上,遮住纱布,这才回家。
许墨言站在窗口,低垂着眼,呆呆地望着窗外。
她怎么还没回来?
他用指甲刻着食指,深深地划出一道血痕。感受着手上的疼痛,他心里稍微好受了。
这时那道心念的身影出现在街尾,他盯着她的身影,在她发现之前才走。
『许墨言在做什么?』
“嗯……学习呀。”小白看透了真相,却又说瞎话。
夏小暖回到家,看了眼那道紧闭的门,无言径直走到窗前,看向街尾——她第一时间发现视线的地方。
那道视线来自这里!?呵,果然不能把小可怜当正常孩子。
一丝微弱的血腥味萦绕在夏小暖的鼻尖,她低头,看见地上的血滴,她不由地皱眉。
她扶了扶帽子,把它压得更低,把伤捂得严严实实的,而后走到许墨言的门前,直接打开。
许墨言乖巧地睡着,小脚不老实地从被子伸出来,。朝阳夏小暖走进,一张精致的小脸映入她眼中。
没有特意修过就很好看的眉,长长的睫毛盖住弯月般的睡眼,玉雕般的鼻翼轻轻地翕动着。
这两个月,许墨言的肉肉都养回来了,本来就好看的眉眼越发出招人了。
夏小暖浅笑着掀开被子,把许墨言受伤的手指抓在手里,假睡着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可内心却慌张着。
许暖怔怔地看着白嫩的手指上那道深深的血痕,打开从玫夜顺走的医疗箱,轻柔地给他消了毒,挑了一个大小合适的透气创可贴放在枕头旁边。
“明天你该去上学了。”许暖说完话便离开了。
许墨言睁开眼,盯着被许暖处理过的伤口,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那温暖又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上。
他弯起眼睛无邪地笑着,慌张逝去,兴奋向他扑袭而来。
第二天他才把许暖留下的创可贴包上。
早上许暖看着穿着校服的许墨言小口小口地吃完自己亲自买的早餐,感觉像是在给小仓鼠投食。
“走吧。”
许暖看许墨言吃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打算让我等你吗?”许暖没听到许墨言跟上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许墨言抓着书包带,低着头跟上许暖。
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大一小的影子投射在刚下过雨的地面上。远方,浅浅的彩虹挥洒在天空的一角。
拐弯,一阵欢快的打闹声传来,和树上愉悦的鸟鸣相映成趣。
许暖停下,对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许墨言说
:“自己过去。”
于是许墨言低垂着脑袋朝学校走去,小小的背影在三两成群的小朋友中显得无比孤单。
许暖心疼了,知道看着许墨言消失在视野里,她才转身离开。
来到学校的许暖,刚踏进教室门,就被老师拦在门口。
“请假有你,迟到有你,你想怎么样啊!还想不想读了!”许暖低着头默默地感受着老师的愤怒,内心却毫无波澜。
“带着个破帽子赶时髦啊!给我摘下来!”
许暖默默地摘下帽子,被血迹染红的纱布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老师一愣,无奈地挥挥手。
“进去吧。”
老师的眼神里没了愤怒,只有同情。
中午过后,许暖借着受伤的名义请了两个星期的假,然后立马回家了。
许暖打开门就看到蹲在角落里的许墨言,心想他没吃饭,于是直接把门重新关上,下楼买吃的。
许墨言站起来,趴在窗户上看着许暖的一举一动。
许暖拎着大袋小袋的饭盒走进来,找出一张可折叠的小桌子放在许墨言面前,摆出饭菜,给自己和许墨言拿好碗筷,就开动了。
许墨言看了一会儿三荤一素的饭菜,缓慢地开始吃。
许暖生生吃了两碗米饭才感到半饱,但看着还没吃完一半的许墨言,她放下碗筷。
下一秒,许墨言也放下碗筷。
许暖看着很会察言观色的小可怜,嘴角抽了抽。
“把这些给我吃完!”她故作生气地低吼着。
果然,许墨言乖乖地拿起碗,慢慢地吃完了所有的饭菜。
下午一点,许暖送许墨言上学,这一次她把他送到教室才离开。
许墨言依旧低着头,嘴角上扬。
“喂!那个就是你的孤儿姐姐啊?诶,不对,现在你也孤儿了,哈哈哈!”
一个肥胖的小孩挡在许墨言的面前,一边推搡着个头比自己小得多的许墨言,一边大声地对他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