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懋哥。”
真是难得，曹瑾瑜也有低眉顺眼的时候。
董懋没有说什么，从托盘里拿起一个玻璃杯走到饮水机前接满水，放到茶几上。
“喝点儿水，你嘴都干了。”董懋瞧着她呆在原地的模样，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径直进了厨房。
曹瑾瑜摸摸自己的嘴唇，真干了，都起皮了。
不对呀，自己怕什么，又没做错事情，干嘛这么畏手畏脚的。
拘谨什么？！
曹瑾瑜坐回到沙发上，揉揉自己的脸，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董懋从厨房一出来就瞧见她作怪的模样，刚还觉得她拘谨，看来想多了。
曹瑾瑜怎么可能是个拘谨的人，趁着自己不在，窝在他家也就算了，还霸占着自己外婆。
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曹瑾瑜看见董懋哥从厨房出来，说不出来的紧张。
她以前看到董懋哥都不紧张的……
“水！”
“哦…”曹瑾瑜连忙端起水杯送到嘴边，她咬着杯沿微微一笑。
她，还是紧张，一肚子话想说，一堆问题想问，可是一看到他，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曹瑾瑜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废柴过，她不是这样的人！
瞧她这慌里慌张的模样，董懋忍住笑意，往自己的书房走。
曹瑾瑜看他要走，匆匆忙忙放下水杯就要去追他。
“砰”一声热水四溅，玻璃杯破碎成渣。
曹瑾瑜停住步伐睁圆眼睛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来不及躲闪。
董懋快步过来，站在门廊边儿瞧着她这儿，一地水，碎了的玻璃杯，呆愣的小丫头…
这丫头到底干什么呢！
“你怎么喝个水都这么大的动静。”董懋几步过来蹲下检查她的腿脚有没有受伤，嘴上依旧不忘念叨，“你今天怎么慌里慌张的。”
小丫头的脚被热水烫的微红，还好他刚才掺了凉水，不然真是要出大事。
“怎么了？”外婆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瞧见，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一个连背影都严肃，一个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冲着她还吐吐舌头。
“她把杯子摔碎了。”没等曹瑾瑜回答，董懋就开口了。
“哎呦，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外婆也走了过来，瞧着一地的碎玻璃渣，关心道，“没事吧？烫着了？”
瞧着自家孙子蹲在地上检查伤势，外婆还以为曹瑾瑜受伤了。
“没有，没有，没有…”曹瑾瑜连连摆手，“我去拿扫帚。”
曹瑾瑜刚想抬脚，董懋一把抓住她的脚脖子，命令的口气不容反驳，“别折腾了，坐下！”
外婆看这样子，笑道，“我去拿！”
“我去吧！”董懋站起来，把曹瑾瑜按回沙发，眼神中都是警告的红光。
他转身看向外婆，“您赶紧做点儿吃的，一会儿早点儿送她回去，要不然她家人该着急了。”
早点儿送她回去？董懋哥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以往都是任由她的。
看着董懋哥去卫生间的身影，曹瑾瑜有些难受，她来真的不是来惹事的，她只不过想知道董懋哥为什么相亲，还有……
董懋进来收拾残局的时候，曹瑾瑜正乖乖的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董懋低头扫地，玻璃渣混着水渍，黏黏糊糊…
这丫头可真能干，这套玻璃杯在他家至少有28年了，一个都没有少过。曹瑾瑜这一来，就让它不完整了。
“哥，你昨天怎么没有回我的微信？”犹豫再三，她还是开口问了。
董懋还真没想到，曹瑾瑜居然会问出口。
不回微信能因为什么，这不是人与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儿嘛。
不回微信就是这会儿不想理你呗。
“忙！”董懋敷衍道。
忙？忙着相亲！
也是，确实挺忙的。昨天还是西装革履的，她只有在哥哥婚礼上见过董懋哥穿西装，看来董懋哥还挺重视的。
饭桌上，静默，出奇的静默……
外婆坐在一旁突然挑起话头，“我听说你昨天相亲了，怎么样？”
这个话题，董懋措手不及，但还是稳住神色，语气平和道：“去了，不太合适。”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挑了，挑来挑去，最后准得剩下。”
外婆的同辈人，不少都有重孙子了，她也盼着能四世同堂，那样她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曹瑾瑜刚刚放下的心，再次被外婆激起涟漪。
不过，外婆说的没错，董懋哥确实年纪不小了。
想想，他和哥哥一样大，哥哥儿子都有了，他还没有女朋友，确实说不过去。
“剩下就剩下呗。”董懋哥满不在乎。
“上次你爸给你介绍的小吴家的姑娘多漂亮，听说还是在研究所工作，模样、家世、能力哪个都挺好，你也推了？”外婆的口气似乎对孙子的做法很不满。
居然之前还有过相亲，曹瑾瑜诧异。
董懋只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他这点儿事儿有必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面前絮叨嘛？！
“外婆，还有孩子在桌上吃饭呢！以后再说。”董懋敷衍道。
曹瑾瑜想要反驳她不是孩子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话题戛然而止……
送曹瑾瑜回去的路上，董懋哥刻意打开电台，却没料到电台停在一个情感节目上，节目中电话连线到一个女士，她的丈夫有生理问题，没办法有孩子，问主持人她应不应该离婚……
车里两个人越听越尴尬，刚听没多久就被董懋哥又关了。
车里安静得出奇。
平时，哪一次她都是在车里嘻嘻哈哈，吵吵嚷嚷的。
今天，难得曹瑾瑜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静静看着车窗外，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总不会是刚才他哪句话说重了，这小丫头不高兴了吧！
这次董懋没有停在她家小区门口，而是停在附近的路口。
曹瑾瑜看看周围，就差这么一百米，他却不愿意送过去了。
车刚一停下，董懋瞧着她不愿意下车，想着可能还因为刚才的事情和他生气，“我今天可能着急了，态度不太好。不过，我是怕你再把自己伤着了，不是生气了。”
曹瑾瑜不搭腔，而是侧身看向他，“那为什么停这儿了？”
这是为了和她划清界限，拉开距离吗？
这丫头还挑他刺，上次都被她害惨了，他可是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不能连续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