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顺着南离的视线看向一直沉默宛若空气的石伯,猛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劲,然后抬起一只手摩挲着下巴,问:“小玉书叫他为石伯,南离你也喊他为石伯,是不是乱辈分了?”
“没有乱啊,'石伯'就是一个名字。但是,叔叫的石伯是石伯的名字,而我叫的石伯则是尊称,意义不同。”南离说。
“石伯、石伯…”药王喃喃细语,然后扬声问道:“是不是小玉书起的名字?”
“是的。”许久不吭声的石伯回道。
“难怪难怪。”药王似是想通了,兀自点了点头,又说,“果然是小玉书起的,凡唤我名者皆矮我一辈,起的不错啊!”
“你怎么知道是叔起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南离好奇询问,可药王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似的,未有回答。
南离见药王没有回应,仰头“喂”了一声。
“喂什么喂,可否叫我的名字?”药王还走神着,但听到南离喊自己的时候居然用“喂”,遂提醒道。
“不想叫。”南离直接了当地说,随后暗自腹诽。
药王名字之怪奇虽与石伯相似,取名方式也是相同,但石伯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早已见怪不怪,且有尊称之意。
可药王,她却是接触不深。
况且喊其名字,就像是称其为王一样,怎么想怎么怪。更遑论药王还是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看着比她还小。
所以她才不想叫药王的名字。
而南离的回答算是让这边的药王弄清楚了,心里立马不乐意了,敢情南离可以叫石伯为石伯,却不可以叫他药王为药王。
“为什么不想叫?我算是小玉书的长辈,那就也是你的长辈,你喊我药王怎么了?”
“何况我还有万药之王的身份,自称为药王也是理所应当的。”
“再者,小玉书都这样叫我了,你竟然不照做?”
“你都能喊石伯,为什么不能叫我?”
药王一副“规劝迷途之人使其知返”的样子滔滔不绝地唠叨着。
“石伯是石伯,而你不一样。”南离郑重说。
“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
…………
南离与药王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来来往往十几个回合。
然而南离的态度很是坚决,不叫就是不叫。
但药王似乎不可罢休,寻了数个理由也非要南离改口。
从“药王这个名字乃是照着天地第一人的名字取的”说到“他的名字受得起所有人这样叫”。
不过纵使药王说得再多,南离还是未改口。
到最后,药王不说理由了,也不企图说服南离了,竟是直接一遍一遍问:“叫不叫?”
“不叫。”南离重复回。
“叫不叫?”
“不叫!”
……
瞧着斗嘴的二人,夹在中间的简玉书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昔日计策过人,但此时却犯了难,只无奈摇了摇头,由着去了。
而石伯则是从始至终像个透明人一样,不轻发一语,不多管一事。
马车不停,南离与药王也是争论不休,道道声音从原本寂静荒远的树林响起,倒也平添了几分人气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