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电脑还在闪烁,重复播放着无聊的视频,我在一家自媒体做视频编辑,拿着微薄的薪水勉强度日。墙上的时钟指着五点五十七左右,我有点近视,扶了扶眼镜,还是没看清到底是五十七分还是五十八分。当初真应该把位置选近一点。
看着这个盗版视频,我随意的点着审核不通过,然后将电脑关机,到了六点,主管照常站在中间的办公室入口,小小的办公室挤着十几台电脑,我们十几个人站起来,准备接受聆听主管每日总结以及批语洗脑。
“今天的工作完成的还算圆满,但是发现了个别组员上班时间趁着去抽烟室,去厕所期间,偷懒,一根烟抽半个小时,这次作为警告,再有下次就直接开罚单了”
这个大腹便便,理着一个平头将要奔四的男人,时至今日,也不过混到了我们这样一个小编辑组主管,鉴于明天即将发工资,大家都耐着性子慢慢听,其实每天都要这样听一遍功课,真的是无比烦躁,日复一日,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了。我低下头来把卫生收拾一下,满怀心事,又无所事事,根本无心听主管到底说了什么,想着回去后有什么吃的,又是单调的白饭配个青菜炒肉,或者炖个汤,还得斤两计较。
这时大家都举起手来,啪啪啪的鼓着,我正视了一眼时钟,六点四分,随即也跟着鼓掌,从两年前一开始每次说到六点二三十,到现在每次五分钟内,大概主管也觉得沉闷冗长吧
“三号,四号,十一号,留下将手头的工作做完,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我们办公室被按号码分成了十七个号,因为主管刚来的时候说,这样编号,可以让大家分清现实与工作,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争执,而影响到生活中的交情,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一套,可是后来时间一久才发现这样其实并没什么作用,大家都圈子那么小,其实工作上没有激烈争执的人,或者相处融洽的人,在私底下,也可能一顿饭的交情都没有,而那些私下交情比较好的人,工作上也基本没出现过争执。
“二郎,载我一程”
因为从部门建立以来,其他人都编号都多多少少有过变化,而我基本上一直处于二号,所以后来新来的人,都称呼我二郎,离开的人编号会由新人补上,当人口急剧减少时编号就会做出调整,但是调来调去,我都还是在二号。说话的是七号,名叫蒋宏成,因为顺路,所以经常跟我一起回去。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大概同事之间这种推辞很难吧,因为我老婆这两天在加班,所以买菜的活都由我来搞定,这样我在送完蒋宏成后,还得拐到菜市场去买菜
我们两个一起走到门口停车场,我打开我的小丰田,其实首付的钱还是由我父母帮我出的,我父母都还在家乡小农村里,但是年轻人,待在村子里,又没有前途,无事可做,所以当我爸妈知道我在城里谈了个女朋友后,就帮我出了首付,买了一辆车,车是我父亲挑的,为什么选日本车?因为省油。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无非是一些鸡皮蒜皮的小事,再骂骂老板,我不大喜欢交朋友,因为朋友多了,生活会很拥挤,虽然我呆的只是在一个南方的三线小县城,但是生活的节奏还是太快了,我想让节奏慢一点,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减少交际,可能有人说我胸无大志,可是生活想要精彩丰富,不也是需要在简单的白纸上慢慢涂鸦吗。送完他后,我再去菜市场的时候,菜市场已经快关门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商户,卖着青黄不接的菜品,这个时候菜品不好,老板也会跟着降价,所以我很喜欢在这时候来菜市场挑菜。
照例,我走到第三排,第十一个摊位,因为经常在这家买,所以跟老板比较熟,有一些不能留到第二天的菜,他也都会直接送给我,然后又在斜对面买了半斤排骨,家里还有一点干货,最近有一段时间没炖汤喝了,晚上就炖一点给沈思喝吧,沈思是我老婆,我们在15年相识并开始了交往,直到去年16年年底的时候,双方见了父母,虽然经过一些摩擦,但是最后还是领了证。
而我,名叫吴明,93年出生,今年25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传媒公司上班,做着不大不小的事,买了车后,每天晚上闲余时间就出去跑滴滴,其实生活不必这么艰辛,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合起来大概在八千上下浮动,但是我想在城里买套房,而我跟沈思的家境也不是特别好,所以每个月还完两千左右的车贷,我们尽量让生活简单一点,少花一点钱,攒点钱。
二环路那边的房子我很喜欢,因为那里车辆不多,比较安静,而且交通也方便,环境也会略微好点。我想买了套房子,也许我会融入这个城市,不会再有流浪的感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