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穿过大厅进入长廊入目就看见一身便装，大腹便便的王亭在那天那位刘警官身说着什么。
顾北辰面色不改的上前，皮鞋踏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刘警官和王亭的注意力。
王亭面上焦急的神色未退却，还有几许讨好的笑在脸上挂着，相比于前些天的意气风发和仗势欺人，这下十足的落难狗模样。
一身便装，脚下还穿着拖鞋，看见顾北辰一行人的目光多少有些闪躲和不自然。
王亭自那天灰溜溜的打了离职报告以后连东西也没有收拾就从顾氏消失了，马秘书还是接总公司打过来的电话之后才明白的。
当天跟在王亭身边的那个秘书就辞职了，这才轮到马秘书顶上这个秘书职的C位。
昔日的老板这般模样，马秘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刘警官上前，他自是认得这两位的，“顾先生、纪小姐，麻烦了。”
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顾北辰抬头看了一眼走廊里挂着的电子表，半分情面不讲：“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做，毕竟王先生已经不是顾氏的员工了。”
纪念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移开视线。
刘警官人过四十，周身正气态度公正，“那还请两位再做一次笔录。”
他转身打开一旁的门，“请进。”
这次做笔录两人是一起的，一个清冷的过分，一个漂亮的招摇，两人往那边一坐，自成一道风景，连着做记录的小杨警官都觉得他们身下的皮沙发都贵气了起来。
两个人，话都不多，刘警官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
出来的时候走廊里热热闹闹的，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带着一群人走过来，纪念伸手往下拽了拽帽檐，她和顾北辰在一起，靠着墙走。
来的那一堆人恰巧是今天这件案子的事，是王康乐动手的时候波及到的一众学生和家长，好在都没受什么重伤，都在医院包扎完之后过来做笔录的。
刘警官送他们到门口，“麻烦二位了，后面的事情跟二位的关系不大，所以二位不用担心杨向松的刑期会减少。”
那天做笔录的时侯顾氏的要求就是：顾氏全力配合警方调查，但是杨向松的定刑一定要公正。
顾北辰点头，面上表情平淡：“顾氏全力配合。”
刘警官点头，转而向着一旁的礼貌开口：“纪女士，我们今天查到戚先生前两天离开华国，所以您的联系方式需要更新。”
纪念点头，戚呈耀虽然是乘的国际托运的专机，但出国手续上走的每一笔都是真真实实的能够查到。
她接过小杨警官递过来的笔和本子，留下在江市使用的电话号码。
顾北辰在旁边绅士的站着等她。
纪念合上本子递过去，音色清冷：“麻烦了。”
“不麻烦。”刘警官接过来，跟他们告别，“两位路上注意安全。”
他带着小杨警官，转身往回走。
从警局出来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阳光有点晒人，顾北辰偏头看她：“纪小姐去顾氏拿文件吗？”
纪念看他，一瞬的晃了眼。
阳光照在他那边脸上，这边面色稍暗，视线向她，满目都是她。
她掉头：“去。”
…………
走廊
林子渝漫脑子都是刚刚看到那个人影，以至于纪婉言碰他时他才回过神来。
“小渝？”纪婉言轻轻的唤着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子渝回过神来：“……哦，没事。”
他压下心里乱糟糟的情绪和脑中的想法。
纪婉言看他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跟妈妈说。”
“我知道。”林子渝应道。
少年将近一米八，白净的蓝色校服外套上沾了点拍不点的灰。
少年眉目俊朗，十分文气，略长点的头发垂在眉上，是那种小姑娘喜欢的少年模样。
不过看着有些难以接近，有些孤傲。
纪婉言看着儿子脸上的擦伤不由心疼了下，“待会儿到里面别紧张，实话实说，我们是没有过错的，“有理走遍天下”这句话总归是对的。”
林子渝今天是被波及到这场斗殴里的。
今天学校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消息，传闻一向霸道仗势欺人的王康乐爸爸被革职了，据说是杨万爸爸举报的。
江市一中的人都是认识王康乐和他那个有钱又有势的爸爸的，平常王康乐在学校斗殴就是他爸出来摆平的，上学期王康乐和杨万打架，杨万都住院了都没见得王康乐有什么大事。
今天小道消息一传出来，周围人看王康乐的眼神都不太对，加之不知为何杨万今天在学校一反常态的阴阳怪气内涵王康乐，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杨万当然是打不过背后有小团伙势力的王康乐，很快就被人按在地上了，然后杨万咬着牙边骂边说出了王康乐爸爸被顾氏开除的事，说王康乐一家人狗仗人势，成功的把王康乐惹急了。
本来王康乐这几天心情都不好，家里整天鸡飞狗跳的，被王亭打过一顿后直接出来网吧通宵，在学校也是担心被别人知道他失去靠山，没有之前那么嚣张。
所以杨万这一闹，直接就把他惹毛了，自尊心和虚荣心的阴暗面一上来失去理智，拿起一边的板凳就动手，周围的人一看不妙喊老师的喊老师，劝架的劝架，等拦下来的时候杨万已经昏过去了……
当时是在一中上的大课，几个班的学生聚集在一起，一瞬间的都慌了，林子渝离王康乐的座位近，而且又身为学生会会长，必定要先起头和男同学上去拦住的，所以未免被波及。
“知道的，妈。”林子渝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是下意识的稳着纪婉言的情绪——纪婉言有轻微的焦虑症。
很快做笔记轮到林子渝，又恰巧是刚刚跟着刘警官返回来的小杨警官。
这次波及的人有点多，所以打着尽量占用高三生的时间的念头，全局闲着的警力都在帮忙给他们分开做笔录。
小杨警官坐在林子渝对面，桌子在房间里的角落，这个房间连着他们有四对在做笔录。
“叫什么？”小杨警官很常规的开口，一边手上拿着笔，抬头问他。
“林子渝。”
“年龄。”
“十七。”
“……”
小杨警官问的问题很常规，思路也很清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他把笔递过去：“在这里签个名字吧。”
“好。”林子渝接过来，低着头，却忽然开口问他，“哥哥，刚才你送的是什么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