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鸭舌帽放在一边的柜台上,柜台是戚呈耀用来放酒的,半人高,玻璃窗里封着几瓶像是标签法文的红酒,用银色的架子支着。
戚呈耀听着厨房的水声,往那边过去,“自己呆着吧。”
厨房里,不到十平米的空间挤着两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一个人擦刀,一个人洗西瓜。
戚呈耀懒懒散散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
猴子见他靠在门边,边擦刀边说:“戚哥,你这刀多少年没用了,都落了一层灰。”
戚呈耀拿着啤酒在手里,也不喝,好似还认真回想了下,说:“上次你们来的时候吧。”
戚呈耀不大会做饭,主要他不会用天然气,所以厨房里只有一个电磁炉,连锅都没有,就一个挺厚实的小钢盆儿——那是他通常忘了点外卖,用来煮面的。
一边洗着西瓜的人穿了件紫色T恤,比猴子稍微高一点儿,留着个栗子头,长的一般,不过看着就活泼,他叫马达,跟了戚呈耀四年。
“哥,外面那个——”马达意有所指,不怕死地八卦,“是嫂子吗?”
他把西瓜从洗碗池里抱出来,放在一边案板上,猴子拿着刀,正比划着。
“谁?纪念?”
“咳……对。”马达眼里带着求知欲,“……就……就念姐。”
马达不知道纪念名字,但是那天在院子里蹲着的人里有他。
“她啊……”戚呈耀看了眼马达,意味深长。
“哦……”马达人机灵,从戚呈耀眼里看见自己想要的了——戚哥有情况。
“啪!”一巴掌,戚呈耀拍在他头上,挑眉,“你哥的事儿你什么时候也敢打听了?嗯?”
最后那个尾音带了些上挑的威胁。
戚呈耀的手从他头上滑到脖子上,捏了捏他后颈,马达一下子吓的提肩,”哥、哥、哥……错了错了……”
戚呈耀松开他,眼神懒散,说:“嫂子什么的别他妈惦记,跟着吕飞叫就行。”
“啊?”
一旁把西瓜对半切开的猴子拿胳膊肘怼了马达一下,“戚哥的意思是叫念姐。”
“……哦。”
西瓜端上来时,吕飞和宋木木还是挤在一块儿,周周正正的小学生坐姿。
啤酒烤鸭摆在桌上,边上还有一次性手套。
“来来来。”猴子把西瓜放好,开了瓶啤酒,“祝咱们戚哥这次风风光光回家,风风光光回来。”
戚呈耀黑着脸,“省着你那点儿词语吧。”
他把一次性手套扔给纪念,看向举着啤酒的猴子,“开始吧——”
一米五长,八十厘米宽的茶几上围着八个人,略显拥挤——纪念独坐一个单人沙发,左边离的稍微近点儿的是戚呈耀,右边离的远远的是宋木木。
一个长相略显年龄小但周正点儿的小青年也举起来啤酒,“哥……我、我祝你回家一路顺风。”
“噗——”坐在他身边的马达差点儿喷出酒来,说:“李铭,这没创意还不如猴哥,高中白上了?”
李铭是江市本地人,在读的高二学生,平常不大跟这群人混,但是也都不错,就是人有点儿害羞,马达这一说话,周围人一笑他脸上有些红。
“靠,还脸红了。”
一群人本来有点拘束,但是喝了几口酒,话意也开始了,“不是因为咱们今天念姐坐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