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河送走赵编剧之后,没有看到苏净烟的影子,找了两个地方也没有,他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原来,苏净烟实在是无聊,在公司的后面,有一块空地,里面种了一些比较常见的蔬菜,西红柿、茄子、辣椒之类的。
这块空地闲着也是闲着,看管熨烫室的老师傅,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种了点蔬菜,也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因为他的性格孤僻,孤身一人,每天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好像脏的一样,很少有人理他,看不起他,都不愿意跟他交流。
他在公司的年头也不少了,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大家如果想要找他的时候,都喊他:“熨烫老师傅。”
自从那次苏净烟忙于别的事情,恳请老师傅帮自己熨烫,江慕河的一身衣服之后,她感觉老师傅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一个有才艺的人。
从熨烫那身衣服就可以看的出来,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就连一向有洁癖的江慕河,都没有看出来是熨烫过的衣服,以为是新买的衣服。
苏净烟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子,看不得别人可怜,她觉得老师傅孤苦伶仃一个人,特别可怜,同情弱老的爱心就泛滥成灾了。
她没事时候,就会去找老师傅聊聊天,给他带点吃的东西,有时候还会给他买件衣服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老师傅每次看到她都会笑盈盈的。
没有人如此的对待过老师傅,有的人看到苏净烟对老师傅这么关心,还嘲笑她是不是疯了,放着爱心没地方放了,对一个糟老头子如此关心。
苏净烟不管别人怎样看待自己,她问心无愧,谁都有老去的一天,如果到时候自己变成老师傅这个样子,没人管,没人爱真够可怜的。
老师傅的话特别的少,每次见到苏净烟只会露出久违的微笑跟她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不过,苏净烟相信,日久见人心,老师傅缺少别人的关心。
这天天气很好,苏净烟又到公司后面的空地去了,大老远就看到老师傅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对蔬菜做着什么。
苏净烟轻轻的走到老师傅的后面,看到老师傅在给蔬菜逮虫子,她感觉特别的好奇,因为这些对她来说,就是一张空白纸。
老师傅其实早已经发现了她的到来,并没有吱声,还在聚精会神的,忙着自己手中的农活,权当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苏净烟蹲下了轻声的说:“老师傅,你这是在干嘛呢?”
老师傅小声的说:“我这是在给蔬菜治病,顺便给它们挠挠痒痒。”
苏净烟听罢,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老师傅嘘了一声:“不要大声笑,虫子听见就会跑了,蔬菜的病就治不好了。”
苏净烟觉得老师傅的话有道理不过,要是让别的人听到老师傅这句话,第一反应应该是,老师傅肯定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但是她不这样认为,所以有时候,自己才会被其他的人嘲笑。
苏净烟就这样蹲在老师傅的身旁,看着他给蔬菜治病,一个非常小的虫子,被老师傅抓到手里,放到了一个小瓶子里。
她不解的问:“老师傅,你把虫子放瓶子里干什么,为什么不把它们直接弄死。”
老师傅直直的看着她说:“世界上的万物都有他的价值存,在我们不能恶意的,去摧毁他们的价值,虫子也一样。”
苏净烟疑惑的问:“书本上不都是说,虫子是害虫吗?它们会有什么价值啊!”
老师傅神秘的笑了笑,说:“我拿它们喂鸡吃,直接弄死它们,就什么价值也没有了。”
苏净烟觉得老师傅的逻辑,跟正常人就是有点不一样,越这样想越感觉老师傅有来头,有故事,好奇心趋势着她,必须弄清楚。
她静静的待在老师傅的身边,看着他忙农活,原来,种地也有很多的讲究,等到老师傅忙完了,坐在空地上晒太阳。
老师傅坐在地上,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支抽了起来,看着他吧嗒吧嗒抽烟的样子,眉宇间好像有解不开的愁事。
苏净烟没话找话的说:“老师傅,今天天气很好,待会儿我陪你去给你买件衣服,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穿破了。”
老师傅憨憨的笑了一下,说:“艰苦朴素是中国的优良传统,不能打破的。”
苏净烟试着去了解他,问到:“老师傅,认识你好多天了,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他们都是干嘛的,在哪呢?”
老师傅眼里充满了悔恨,他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出口,张开嘴又闭上了,叹了口气说:“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
苏净烟明白,老师傅是对她有戒备,一些伤心的往事,可能是不愿意提起了,她也不想再在老师傅的伤口上撒盐了。
谁都有不愿回忆的过去,何必强人所难,苏净烟劝他说:“没事的老师傅,你以后有我,你可以把我当你的女儿看待,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老师傅抬起浑浊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感慨的说:“真是一个好姑娘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很少见了。”
苏净烟拉着老师傅的手说:“我也是一个北漂,离开家乡,离开亲人的感觉,我深有体会,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牵挂,我们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的。”
老师傅憨憨的笑了笑说:“你们年轻人有理想,现在正是奋斗的时期,不像我一个糟老头子,在这个世界上,活一天就赚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手机响了,江慕河打过来的:“你在哪里?半天看不到你的人影,说好来看我,你跟我玩失踪了。”
苏净烟笑着说:“刚才你们在聊天,我在旁边多尴尬,所以才决定出来透透气。”
挂了电话,她告别了老师傅,一路小跑直奔江慕河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