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种地方!”安沅在一旁嘟囔着,显然还没有缓过来,这种东西实在是让他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怎么了,我的王爷,在那儿嘀咕啥呢?”
“我靠,小影子,你吓鬼呢!”安沅冲着前面突然冒出来的人喊道。
“我真佩服你,你带着人家姑娘去逛妓院,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柳重影狐疑地看着安沅,绕过他,“嫂子好!”
“一边去,嘴这么不干净,是不想要了吧。”安沅听到后立刻反应道,“去礼部侍郎那儿。”
“好,好,知道啦。”
“尚王殿下这是要去哪?”一个陌生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安沅立刻戒备起来。
“你们要找的张究。”张究自黑暗中现形,向着三人礼貌性的俯首作揖,“还有就是,我清楚你的一举一动,我的沅皇子。”
安沅心中微微一惊,但还是很快平复了下来,这种话可不会让他露出马脚,“哦?不知张侍郎,说的是哪些事情呢?”
张究右手手臂展开,一只飞鹰飘然落下,鹰爪握着一张纸条,安沅看到了这张纸条,心里不知怎的,冒出了一中不好的预感。
他解下了鹰爪中的纸条,在暗夜中,也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臣奉劝沅皇子马上回去,会有大喜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不用太过感谢我。那么臣,先行告退了。”
柳重影欲将越出将张究擒住,一直手摁住了他,那只手不是别人的,正是安沅的手掌。
柳重影见到安沅微微摇头,脸上的凝重却是未能散去,见到这不同寻常的表情,柳重影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先回去,再另寻对策。”安沅久久凝望,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并不知道张究到底掌握了他多少事情,不过既然告诉自己了,那么他至少不是敌对方的人。
可是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自己的一切暴露在对方严重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是继续下去还是停息一段时间,这两种办法无论选择哪一个,自己的行动必然会受到影响。
见招拆招?安沅不禁暗自嘲笑这种想法,如果对方是寒卓梦那种蠢家伙的话还好,可是毕竟那种真理想主义的家伙不好找,所以,如果刚才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现在自己可能会被附上一个枷锁而不能让自己继续这般行动。
这种事情第一个来的会是谁?如此没有风险的事情,必然会是那个家伙!
“安沅。”柳重影也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有些突然,“是我们逼过头了么?”
安沅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明白了,姑娘,一会儿,还麻烦你不要继续跟着安沅。”
“好!”
三人分开,只留得安沅一人独自回府。
而此刻,王府内一个妇人悠闲地坐在月下的小亭之中,面前是各色水果与玉盏美酒,好不快哉。
门口的侍卫早已在此备着,方便将消息第一时间交给安沅以做准备。
“王爷,是皇后。”
安沅摆手示意让其下去,在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样能让这个女人快点回去了,毕竟就没见过如此不讲理没脑子又烦人的女人,真不知道安柏怎么看上这家伙的。
安沅伸出双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夜行衣,“直接去吧,见她还要什么正装,她又不会在意,那我还在意什么呢?”
“沅儿回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
二人对笑,演技浑然天成,一看就是老演员了。
“不知深夜母后前来探望儿臣所为何事?”
“你的意思是,我又有什么新法子来害你喽?”
二人心中古井无波,手法娴熟,势均力敌,安沅虽是称子,但气势并未下于韩卓梦丝毫,可在微末之间又处处内敛,形成任人欺凌的假象,这便又让对方放松了警惕。
可是,那韩卓梦是一般人么?以她的小心谨慎,怎么可能会不去小心任何一个与她做对的家伙!
“不敢,不敢。”安沅立刻低下头,连忙“认错”。
“罢了罢了,快起来吧,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是不是非常恨我?”寒卓梦一反常态,竟与安沅谈起心来。
“哪里,我怎么会对母后怀有恨意。”这话到是真话,因为这种恨意确实在韩卓梦身上建立不起来,不过要是说善意的话,想想就一阵恶寒。
“我特意想你父皇求了一桩姻缘给你。”韩卓梦自袖中拿出诏书,将诏书映在月光之下,好让其看清楚。
安沅愣住了,这次脑子当机当的特别彻底,先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关键是,他真的没有想到韩卓梦的脑子能奇特成这般,把他随便按到一个位置上去不就好了嘛,还给自己搞了一桩亲事,这……
安沅强颜欢笑道:“不知母后安排的是哪桩?”
“欧阳家的小姐。”
安沅此时已经明白了,还有别人看她那抹笑容还以为是什么大主意呢,结果就是这个简单道理,这一代欧阳家主是一个重利之人,为了利甚至可以放弃除了自身生命的一切。
而这么一个攀附皇家的好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况且欧阳家,可是她的人,这除了限制自己之外,还想着套自己情报,关键是,你都搞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如当面问我呢!
“我也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给你传个喜讯。”韩卓梦将诏书传给安沅,“你好生歇息吧,本宫先离去了。”
“恭送母后。”
送走寒卓梦之后,安沅便在小亭子上一躺,将诏书放在一旁,手里抓着一个果子,不断抛接,“欧阳家,之前没怎么太过在意,基本资料应该还是有的吧。”
安沅一步跃起,收好诏书,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回去屋中,在一群书籍中不断翻找,“这是赵家的,二品官员,还要往下,柳家,三品的,就是这一层了,欧阳…欧阳,有了!”
“不过…”安沅看了看旁边的,再看了一眼这本,“略显单薄啊。”
安沅心里又有了一个不能确定的事情,这个欧阳仇(qiu)的资料是设置过特别加密的嘛,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调查的,后面这一种还好说,如果是前面的话。
那么我这里的资料岂不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让我看多少,不让我看多少,完全从主动方变为了被动方。
而比起这个更让其担心的是那个小儿偷盗案,为了什么?自古以来可以推为一家,蛊术和道法,所追求的无非便是长生再无他。
可是最近都城里也没有听说来过什么方士啊,线索查到张究就再也查不下去了,这个人太危险,可是线索也只能找他来询问。
如果真的要找的话,周老爷子那边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周老爷子那边肯定会无数次的推辞,回避,毕竟老爷子精通算术,说是不见,就会想尽办法的不来相见,也不能害了人家。
“方士嘛……”安沅将手上的书放在一旁,开始盘算这场闹剧的开始,以及最终目的,总结起来一句话,找张究!
一道黑影突兀地从窗口略过,正更衣打算去就寝的安沅眼神也变得凌利起来,“出来吧,没有外人。”
黑影左瞧右瞧确认无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小络,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没?”安沅显然与这位黑影特别的熟悉。
“皇帝对这次案子起兴趣了,想让你们几位兄弟来查,与大臣打赌,猜的是——安重!”小络说完便匆匆离去。
“是嘛,那么这次除了查案子还要好好规划一下要怎么让那个蠢货找到真凶喽。”安沅看着桌子上的一封封密信,再一次拿出那张名单,圈起来几个人名,“又要清理一批内奸,如果不是关于我的性命,谁又愿意当侩子手呢。”
“皇帝那边应该还能牵制住,不过能当上皇帝智商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暂时陪着他演戏吧。”
翌日
“少见啊,你竟然会来我这里。”面前的青年身戴官服,但语气却是与安沅熟识,“不过也多亏了你,没你我这新官儿到任也是镇不住场面。”
此人名叫肖青峰,乃此次榜眼,属于安沅这一派,而此次的榜首雨映空名属韩卓梦一派,位居肖青峰之右。
“这个案子有所涉及吗?”安沅将自己整理的资料拍在桌子上,“我需要所有有关的资料,全部转交于安重。”
“是嘛,交给安重,好的,我明白了,不过最近安重比你的风声可是丝毫不落了,小心点,毕竟如果最后他赢了的话…”肖青峰话还未说晚便被安沅止住,示意不要再说下去,“嗯,好的,请稍等一下。”
一会儿时间,肖青峰拿着不多的文书走了出来,看着这一点资料,安沅大失所望,寥寥的几本文书基本获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现在自己还是个无头苍蝇,想布局都没有办法。
“暂时就这些了,按照这条线,我又整理近一个月以来入城的所有疑似方士的家伙,之后又再吏部彻查了一遍各个官吏的最近大致动作,可以把目标锁定在,王晃,刘愿恩,程河三个人身上,还有一个人我非常在意。”肖青峰抬眼看过安沅,不用多说,他自己也会查到这个人。
“张侍郎。”放下手中的书,思维也转移到了这次的谈话上。
“不对。”肖青峰将一本书自衣袖抽出放于安沅的面前,“户部尚书,古维。”
安沅眉头紧皱,古维,好熟悉,那是谁?朝堂上这么多的能人嘛,如此逆推的话,那么安柏到底在下一手什么棋?
将我拉入皇子之中,让我陷进这场漩涡,最后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他绝对不会把江山拱手让于一个外人,保护安量?这点只要他以喜爱小孩子的名义将安量绑在身边就好。
或者,在我的威望达到一定的时候指派安量将我一举推翻,这样才会让安量的地位无可撼动,那么揭露韩卓梦的阴谋不久好了嘛……
想一下,当初是什么情景,是,那件东西,那件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啊!”安沅猛地一抱头,面露痛苦之色,这是在将肖青峰下了一跳,连忙传唤将安沅扶下,好生歇息。
“刚刚他在想什么?”肖青峰将案上的书整理好,传唤来以为手下,“将这些送于安重皇子,不知可否,在皇子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那人嘴角一笑,心领神会,至于是真的会到了还是误解了,反正人家觉得会到了,“不过,奉劝一句,大人您还在和安沅皇子打交道这件事情,怕是不能让皇子知道了。”
“明白了。”肖青峰欠了欠身,示意明白,便将其送走,待其不见背影之后立刻瘫在位子上,“演戏太难了啊!感觉要在沅子那儿要点儿东西来好好平复我的小心灵了。”
安沅躺在客房之中,双目紧闭,不断颤抖着,脸露痛苦之色,像似做噩梦。
逐渐的,安沅的额头开始有生命体不断蠕动,七窍开始渗出血迹,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安沅也没有吭出一声,他在接近真相,他感觉他知道了什么,但是那条路太过坎坷,不断消磨着他的意志。
“一定有理由,帝王心术旁人难以揣摩,而安柏更是精通其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我一个不算聪明的人,除了为安量铺路,扳倒安重母子之外,肯定有他看中的东西。”
“呃…啊…”脑下的枕头已经沾满了血,一个个虫子在安沅的脑袋里破出,阳光照射到之后,立刻死去。
“蛊虫嘛,真是狠呢,我的好父皇……”安沅找到手巾擦了一下头上的血,因为流血有点多的原因,导致他现在虚弱不堪,但是他找到了原因,找到了真相,那个东西不在皇宫,皇宫里的是假的。
“毕竟有着养育之恩,我也不好下手。”安沅捂着头,躺在床上,正好这时候肖青峰也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务,来到了此处。
“怎么样了?好些了没?”肖青峰倒了一杯茶递去。
“这样嘛。”安沅看了一眼茶水,立刻明白了他昏倒这一段时间有几个人来找他了,右压左,四位人,以压的程度来看大概是三位的官职比他低,有一位比他高。
“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养伤。”
“真的是意料之外啊。”
“不然嘞?我一个残破身子和人家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