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话音刚落，车已经开过来了，他抬手拉开车门：“好了，回去了。”
姜如蜜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弯身进了车里面。
他关了车门，靠在那椅背上偏头看着她：“回公司？”
“不然呢？”
她刚开完会就被带走了，后续的工作都没有安排好。
裴恒挑了一下眉，“去charm。”
司机应了一声，车子缓缓开了起来。
姜如蜜被带走调查的事情虽然被赵锐压下来了，但方信里面，会议室里面一堆的人等着裴恒。
本来之前关于姜如蜜泄露方信商业机密的事情只是谣传，可如今被带走调查，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方信会议室里。
“裴总，这姜小姐跟你的关系，我想不用我们多说了吧？我记得上一次苏如珊就说过，项目底价的泄露就跟她有关，如今她人被带走调查了，我想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这是陈总，早些年的时候是跟裴恒一个鼻子出气的，不过这几年，他想往公司里面塞自己的人，却被裴恒毫不留情地拒绝，李建明又给他抛了橄榄枝，他现在已经是李建明那边的人了。
陈总刚说完，另外一个赵总就也开腔：“裴总，你跟姜小姐什么关系，这是私人的事情，可现在两件事情都表明跟姜小姐有关系。而且我听说，优创的许总跟姜小姐的交情不浅，这一次姜小姐被带走调查，我想不是空穴来风这么简单。”
除了裴恒外，一共八个董事，这两个都是李建明的人，开口全都是要裴恒给交代的。
裴恒看着他们，手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姜如蜜也只是被带走调查，至于调查结果怎么样，她是否窃取了方信的机密又泄露出去，现在还没有定论。陈总和赵总的意思是？”? 他说得漫不经心的，可是一双黑眸却像是锐利阴冷，直直地看着陈总和赵总。
两个人脸色微微变了变，“我也只是给裴总一个提醒而已。”
这时候，李建明笑了笑，然后开口：“裴总说得对，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内部不能先起内讧，给了别人空子。我想这些天，公司的股票跌成怎么样，诸位应该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
李建明说着，看了一眼裴总：“裴总这些年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想姜小姐的事情，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针对裴总，诸位还是稍安勿躁。”
这一番话说得还真的不是一般风凉，然而裴恒这个人向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李建明想要装好人，那他也不会拒绝：“李总是聪明人。”
他说着，看着李建明点头笑了一下，看着就像是他在感谢李建明帮忙解围一样。
李建明皮笑肉不笑，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一番话，会引得裴恒发怒，却不想裴恒干脆顺势而下。
一场单方面谴责裴恒的董事会就这么结束了，刚散会，裴恒就被李建明叫住了：“裴总。”
他眉头微挑，回头看向李建明：“李总有何贵干？”
李建明笑着走向他，抬手想拍裴恒的肩膀，却被裴恒侧身直接就避过了他的手，不仅仅如此，他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嫌弃，仿佛是被什么赃物碰到了一样。
李建明的笑微微一僵：“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姜小姐还好吧？听说她怀孕了，这次被带走，吓坏了吧？”
裴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看着跟前的李建明：“李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做事向来都不按套路出牌，您的手，不该碰的，还是别碰，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说着，他脸上一沉，抬腿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李建明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淡了下去。
姜如蜜被带走的事情明面上是被压下去了，可是圈子里面却传得沸沸扬扬的。
陈年旧事被翻出来，当年没有人信的事情，开始有人捡起来说了。
那天姜如蜜被带去调查之后，两天后又被传唤了一次，第三次被带走的时候，姜如蜜已经不允许被保释了。
很显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事情就是跟姜如蜜有关系的。
赵锐接到电话之后，心头一沉，看着裴恒办公室的大门，沉默了半响，才敢抬手敲门：“裴总。”
“进来。”
赵锐抽了口气，镇定下来之后，他才敢推门进去。
“什么事？”
“姜小姐被拘押了，公司法务部正式起诉姜小姐窃取公司商业机密。”
他话音刚说完，裴恒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谁起诉的？”
“李总和赵总他们。”
黑眸一凛：“调查结果出来了？”
赵锐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调查报告递到他的桌子前：“资料确实是从姜小姐的手上出去的，其实我之前有一次碰到姜小姐——”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裴恒凌厉的视线打过来。
赵锐脸色一僵：“我先出去了，裴总。”
说完，赵锐转身就走了。
他刚才是没忍住，刚才裴恒的那一眼让他清醒过来，有些话，他是不能说的。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怀疑过姜如蜜了，然而裴恒一力压下，他也只好只字不提。
然而现在李建明他们让法务部起诉，显然事情结果已经调查完毕了。
赵锐已经走了，办公室里面就剩下裴恒一个人。
赵锐临走之前将调查结果放到桌面上，其实他不用去看，也知道，这件事情和姜如蜜脱不开关系了。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姜如蜜第一次被带走调查的时候，他匆匆过去接她，两个人站在公安局的门口，他宽慰她时她反问自己的话：难道就不能是我做的吗？
他知道，是她做的。
她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这一次回国的欲望，她就是想搞他的。
他知道，也知道她跟许长生有合作，更知道她早前和陆正轩不过是为了膈应他而已。
他都知道。
可是知道，和事情真的摆在自己的跟前是另外一回事。
难受是有的，可是想到她的得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想笑。
其实也无妨，她如果非要做点什么才开心的话，那就这样吧。
她喜欢怎么样都好，只要人还在他身边就好了。
